第二十四章龙战于野
草书剑紫云回猝然道:“妄想,别以为几头疯牛就能困住我们。”说着又使出“草舞龙蛇”式,瞬间剑气万道,哧哧几声一齐刺向火牛。路西行也用定秦剑吸起隘道中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随即使出太易剑法的“震”、“艮”、“兑”、“巽”四式,一时间兵刃齐飞,屠杀火牛。刀兵所向,火牛哀鸣。
过不多时,火牛固然烧杀不少,可火牛前仆后继,实在太多,杀死一批,又来一批,如此下去不被撞死也会被烧死的。危亦林老泪纵横,心道:“我死不足惜,可孩儿大仇未报,有何面目去阴间与他相会。”仰天嚎叫一声:“孩儿,为父不能替你手刃仇人了!”其余八州掌教个个表情凝重,皆以为死期将至。
路西行骤生一策,急道:“有办法啦,我带众位逃出生天。”花正孤被隘道中烟火呛得干咳,捂嘴道:“小子,咳咳……你都……自身难保了,咳咳……怎么助我等逃出生天?”路西行还剑入鞘,握拳奋力朝下一杵,猛地化为一条黑鳞蛟龙,九州派掌教见状以为神灵附身,尽皆俯首拜谒。
路西行张开硕大的龙嘴,道:“赶紧免了这些繁文缛节,众位快些跨上龙背,随我飞将出去!”待二十人一一跨上龙背,路西行口喷火舌,少时便将火牛烧成焦炭,这才吼出一声龙吟,驮负众人飞出崤山隘道。
蛟龙飞舞,蔚为壮观,三桓玄女见状齐声尖叫:“龙!真龙现身啦!”姑布子卿定睛一看也随之一凛,摩拳道:“终于来了个厉害角色!”语毕,径自提戟腾跃空中与蛟龙搏斗。
路西行因在隘道中时吸入过多瘴气,又被火牛一阵冲击,所以化身为龙后攻击力并不是太强,只是周旋躲避,竭力守住门户。只见蛟龙疾飞闪躲,忽而左移,忽而右窜,使得姑布子卿招招落空,龙背上二十人也因蛟龙窜动而坐立不稳,姑布子卿接连强攻,大戟扎来扎去,忽而招式一转,朝上连划三个圆弧,生将冯修青挑下龙背,使其从数十丈的高空摔下。冯修青一着地便被三桓玄女以云纹铜戈擒拿,挣脱不得。
姑布子卿右手倒转戟柄,左手指向蛟龙,道:“小泥鳅,我当你有大多的能耐,抓你回去给尊主熬汤喝吧。”
姑布子卿猛地挥戟一招“混沌开基”,打下蛟龙身上几片黑鳞,路西行强忍剧痛,转头喷出火舌将姑布子卿逼退,兀自朝东南方飞去,姑布子卿大喝:“逃便逃吧,九州派平素假仁假义,个个道貌岸然,说什么患难与共,祸福同当。一到危急时刻,只为自身逃命而不顾冀州派冯修青死活,当真是重情重义。既然你们将他置之不理,我只好把冯老头抽筋剥皮,折磨致死。”言辞间甚为轻蔑讥讽。
龙背上众人夹于两难当中,委实进退维谷,均想:“若此时身无负伤,集合众人竭力拼杀,或可救得冯修青突出重围,暂且逃去,免于一难。但眼下在崤山隘道中与一众畜生搏斗良久,周身几近脱力,如果这节骨眼儿意气用事,受了姑布子卿的激将,贸然救人,势必吉凶难料,甚至会全军覆没。可若是不救冯修青,他便会惨死无疑。”
正值九州派众人拿捏不定之际,姑布子卿又命弓箭兵射杀蛟龙,霎时,空中利箭嗖嗖,漫天流矢,蛟龙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尽管龙背上众人为蛟龙护身,可惜箭矢颇多,实难预防,抵御不到一刻钟的时分,蛟龙腹部已中得一箭。
蛟龙负伤呻吟,再也无力翻飞,兀自从空中跌落,连同龙背上众人一齐摔得鼻青目肿。危亦林踉踉跄跄的爬起身子,陡见龙身流出玄黄色的血液,愤然怒道:“卑鄙,箭头有毒。”
姑布子卿道:“少啰嗦,束手就擒吧。”
少顷,路西行也还原为人形,躺在地面上叫苦不迭,冯修青急道:“众位不用顾念冯某,赶紧杀出一条血路,回头重整九州派声威,再和六合教一决雌雄。此刻千万不要以身犯险,正中六合教恶贼下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众位速速离去。冯某今日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姑布子卿道:“一个都别想逃,让你们死到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九州派众人被逼上绝路,别无选择,均知生还无望,只得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便在此时,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阵马蹄声陆续传来。只见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国字脸汉子,头戴星冠,身着法衣,脚蹬十方鞋,手握宝剑,率领百余骑冲锋而来,口中大喝:“六合教有何能耐将九州派擒杀殆尽?先问过桐柏宫再说。”
众人闻言登时面露愉色,均道:“天无绝人之路,有桐柏宫弟子相助,未必会败于六合教。”鸿崖真人朗声道:“承蒙桐柏宫搭救,感激不尽。”
为首汉子道:“真人言重了,晚辈救驾来迟,众位前辈受苦了。”转而又道:“姑布子卿,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
姑布子卿道:“六合教与桐柏宫素无过节,你今日最好别趟这浑水,不然,惹祸上身可休怪我没提醒你。”
为首男子道;“六合教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桐柏宫自然也得为武林略尽绵力,斩妖除魔,大义所在,义不容辞。在下奉家师谕令前来助九州派一臂之力,降服六合教老魔小丑。桐柏宫一百单八弟子日夜兼程,换得三匹坐骑才从平都山千里迢迢到得此地,无非就是想能赶上诛杀邪教的机会,嘿嘿,看来我们来的正好。”
姑布子卿道:“大言不惭,手脚上见高低,收拾了你们这些小喽啰,再去踏平你桐柏宫。”话音未落便敕令六合教众围攻九州派及桐柏宫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