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洗髓经》
朵兮婆心道:“这五个人生也不是,死也不是。若生,太岁的消息势必会被秦始皇得知,恐于我不利;若死,如今冥界十殿阎王尽数被鬼帝囚禁,鬼帝必然也会获悉,眼下婴灵尚未出世,还是步步为营,小心为好。哼!不过现在误导这五人直入轮回隧道,永堕畜生道,如此太岁的消息是不会被泄露出去的。等到婴灵长大,到那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霎时,墓室中一声惨叫响彻开来:“啊!我好难受!我好辛苦!”朵兮婆听得此声疾步进入‘休门’查看缘由,只见路西行漂浮空中叫苦不迭,又闻其体内骨节吱吱作响,就连周身血流也似江河奔腾,汩汩而流。
朵兮婆疑道:“这小子被我封住了大小周天,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道家的‘脱胎换骨大法’?当年祖师巫咸曾言:‘赤将子舆啖百草花,偓佺食松实,仇生食松脂,毛女食松叶,师门食桃李花,务光服蒲根,范蠡服桂饮水,犊子服饵松子茯苓,鹿皮公食芝草饮神泉,昌容食蓬口根饮水,姜子牙服泽芝地髓成仙。’他们成仙之时体征都是如此,路西行这小子服食了太岁,莫非也要成仙?”
正当朵兮婆暗自揣度之际,路西行头顶光晕,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随之面色忽明忽暗,通身流光四溢,两手竟化为一双龙爪。
情势愈发诡异,不想路西行通身溢出的光华居然全部吸入丽姬腹中,眼看着丽姬腹部逐渐凸起,间或更有胎动之象。朵兮婆见状也是十分骇然,但自恃有千年道行,因此只立于一旁静观其变。
此时路西行也慢慢恢复了意识,他见朵兮婆站在自己对面,而自己居然无缘无故漂浮在空中,就连自己的手也变成了一副兽爪,不由得怒气横生,以为又是朵兮婆的阴谋,当即吼道:“老巫婆,我跟你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路西行伸出龙爪转瞬便击到朵兮婆身前,朵兮婆立马使出‘移形换影’左右闪躲,使得路西星屡屡扑空。
朵兮婆心中诧异道:“凡人在母胎未生时,任督二脉皆通,出生以后任督即断,生命靠后天呼吸维持,而任督后天中断处普通人是无法连接的,即使是修习丹家‘搭鹊桥’的法门重新接通任督二脉也需些时日,可这小子一招一式张弛有度,内劲雄浑,俨然已打通了任督二脉,其修为似乎已与我不相伯仲。”
时下却也容不得朵兮婆细想,路西行发招有如神助,招招直攻对方要害,朵兮婆疲于拆招,忽地使出巫术用一堵气墙将两人分隔开来,而此时路西行更是愤慨难当,只觉膻中气海盈满,于是提气顺势打出,龙爪正中居然有一股玄色光束激射而出,穿破了气墙,直将朵兮婆击开数丈,重重地撞在了一只圆球之上。
朵兮婆寻思:“这太岁的威力果真不可小觑,何况目前也不确定太岁是否还蕴藏着更强的功力,此刻若为一时意气纠缠厮杀,万一失手不敌,被这小子制住,岂不是功亏一篑,还是暂且忍住这口恶气,藏匿于白泽山,以图后计。”于是飞身携带丽姬隐遁而去。
路西行见朵兮婆遁地逃走,自己却困于此处,心中不由隐隐作痛:“莫非真要永远囚在这‘活死人墓’之中,如今自己已是长生不老之躯,呆在这里怕是迟早得发疯。”一念及此,他在盛怒之下运足劲力将硕大的镇墓兽击得稀碎,借此泄愤。那原本悬空的定秦剑也因没了斥力而跌落下来。路西行又抄起定秦剑乱砍了一通,待到力竭之时方才消停下来。
回想起这一切,路西行不觉失声痛哭,心道:“不知道他们五人现在是生是死,那黑心的婆子异常歹毒,恐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都怪当初太过贪心,妄图什么秦始皇陵宝藏,以致落得如此下场。”
路西行擦拭了一把眼泪,望着手中的定秦剑喃喃自语:“该死的老巫婆,该死的秦始皇,两个大骗子不得好死……”正说至此,路西行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盯住剑身,只见定秦剑剑身投射出三个篆体字符。可突然不知怎地他眼圈一红,又是一阵梗塞,心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至理名言,想当初虽说总和韩舞阳一起打闹,但是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辨识古文字的本领。”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不由得悲从中来。
路西行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搭眼细细辨认后惊奇地发现乃“洗髓经”三字,愕然道:“据说《洗髓经》是佛家至宝,与《易筋经》齐名,不过练习法门早已亡佚,不成想会在这里。《易筋经》就是一种体瑜伽,每势皆为桩功,根本目的就是修炼十二经脉,我早年练习过,却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韦驮献杵势练手三阳经筋,九鬼拔马刀势练手太阴经筋,摘星换斗势练手少阴经筋,出爪亮翅势练手厥阴经筋,倒拽九牛尾势练足太阴经筋,三盘落地势练足少阴经筋,吊尾势练足厥阴经筋,卧虎扑食势练足阳明经筋,打躬势练足太阳经筋,青龙探爪势练足少阳经筋。不知道《洗髓经》是否也是一种瑜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