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感到难受的是,简老夫人借着培养感情的幌子,要求一起吃饭。饭桌两端一端是处处散发生者勿进否则格杀气息的简繁,一端是头皮发麻严重抵触的她。只有简老夫人会无视这一切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仿佛天下太平,其乐融融。
期间小蒋联系过她一次,对于她要嫁给简繁一事表现出诸多不满,却没有认为她存在一颗虚荣的心,担忧过后凡儿劝导她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心中有信念,就一定会幸福。
小蒋却不知,属于宁灵的信念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这天晚饭过后,简老夫人将两个人叫到了书房。
宁灵第一次来简家的书房,她猜想大家庭的书房应该满屋的笔墨字画,要不然就是成排的书架,总之会有浓重的书香气息就对了。只是,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红木书桌,一把太师椅,另外一组红木会客桌椅成为唯一的摆设,屋子里之前点燃过熏香,淡淡的檀香弥漫开来,没有佛祖大度,只有无法抵挡的压迫,本来紧张的心顿时惴惴不安。
后来她才知道,简家的书房向来只有在重大事件发生需要决策的时候才被打开,渐渐的也就成为一个庄严的地域,也只有简家的掌权人才能随意进入。
简老夫人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梨木盒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宁灵身边把它交给了她。
“明天你们就要结婚了,这是当年文革时我娘家偷偷藏起的头钗,后来给了我做嫁妆,我把它给了凡儿的母亲,只是……”顿了顿,从往日思绪中抽出,“她走之前把它还给了我,我知道现在年轻人不兴带这个,宁宁,你不要嫌弃奶奶,收着吧。”
宁灵不用打开看也知道,用这么精致的盒子包裹的东西定是价格不菲,“奶奶我不能要,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边说边企图把盒子塞回老夫人手里。
“这是我老太太的一点心意,宁宁是不是嫌弃了……”
“不,我没有。”
推搡中宁灵还没有意识到简老夫人腿脚不利索还在拄着拐,两人你来我往,一个不注意老夫人倾斜,眼看就要摔倒,宁灵却是想扶也来不及了,惊慌失措之际,身旁一个人影窜过,老夫人总算没有摔倒,宁灵庆幸之际抬头便撞上一双严重不满,斥责的双眸。
她被吓到了。
立刻低头认错,声音带着哭腔,“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简老夫人只是微微受惊并无大碍,抬头看看自己宝贝孙子,一切便已了然。
走过去拉起懊悔不已的宁灵,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乖,不想让奶奶着急就收下这个。”
宁灵没有办法只能收下。
看到自己宝贝孙子毫无温度的脸,继续说:“宁宁,礼服大小合适吗?不合适今晚再改改,时间还来得及。”
宁灵依旧像犯错误一样低着头,小声道:“合适的,前两天试过了。”
“那就好,为了保险一会儿再去试试,今晚不要熬夜,要早点睡明天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呵呵……”
“恩……”
不知怎么的越看这孙媳妇越满意,“宁宁真乖,去吧,我还要和凡儿说点事情,一会儿奶奶去看你穿礼服,一定很漂亮。”
书房门被关上,简老夫人收起笑容,拄拐欲向太师椅走去,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出现在臂弯处,被搀扶着坐下,看着眼前瘦了一圈的简繁,心里酸涩不已。
“怪奶奶吗?”
简繁微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孙儿不敢。”
“不敢?我知道,你还是怪我逼你,怪我拆散你们。奶奶也想你幸福,如果不是江家,我全力支持你,可世上没有如果,也许哪一天你依旧认为是我做错了,但我不后悔,宁宁真的是一好女孩,说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她,千万不要辜负她。”
“恩。”
简繁走后老夫人凝视开启又复合的门沉思许久,她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