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李小六与石猴终日在山中寻灵草仙果,饮溪涧山泉,呼吸吐纳天地之精华,奔行跳跃提石以炼体,还常常结伴跑到其他妖族领地,名为切磋武艺,实则是年轻人空有一身蛮力无处发泄,于是互相挑衅着跑去他人门上打闹一番。其他妖族却少有为难,反而与二人亲近,以至于二人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遂与各族交好。随着相处渐深,李小六对石猴单纯生性,勇敢爱担当的性子也颇为喜爱,只觉同兄弟手足一般,早已忘了他日后便是自己前世瞻仰的齐天大圣一事。
且说此二人此时合当找一处密室之中,闭关修行才是?
原来,原本妖族本就族类众多,血脉强盛,于女娲一统、繁荣昌盛之际,才有诸多繁杂典籍,可自妖族败落之后,众妖被迫逃散隐匿于世间各地,各居一处再难成体系,所保留修行典籍少之又少。至于花果山所云聚的洪荒古族虽然情况相对较好,不过也多是保存元婴期以上的典籍,元婴期以下纵偶有残留,却难成体系,于是古族后裔皆仿古法,借花果山天地灵气,自然吐纳炼体至结丹,如此虽相较一般修士修行稍慢,却胜在境界踏实,肉身凝练。至于花果山之外诸妖为生存之故,若无灵地所居,强行探索而诞生诸多邪法不知繁几。
一天,天气炎热,他二者同群猴一同避暑,在松阴之下顽耍,跳树攀枝,互砸果子,赶蜻蜓,逐鸟雀,忽然石猴接过小猴所抛一物便朝李小六砸去,好家伙,满身带刺,竟是一个榴莲!李小六一时不察,被砸得满目金星掉入山涧之中,索性就在水中扑腾,洗起澡来,群猴见状,也一同跟着噗通跳了进去。
“小六,你说为何老书头今日给我们看得那些书籍里画的那些个圣人都是人的模样,偏只我族圣人是人首蛇身,不是说他们女娲圣人一样诞生在人族之前,而人族是参照女娲圣人自身和我族所造?”石猴虽不爱看古书,却天生好学,不懂之事断然要问得清楚,每有老猴授课,石猴稍有不懂便问,结果有些连老猴也不知道,便一个暴栗打下,吹胡子瞪眼以“圣人之言,不得多疑”搪塞了过去,而李小六若有所知便为石猴解答,乃至石猴慢慢就养成了私下问李小六的习惯,至于二者相互称呼,原是李小六突觉有趣,便以灵明石猴之故偏生称这未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为“小明”,石猴不解其故,于是也因六耳猕猴喊李小六“小六”,倒还真应了李小六生前的名字!
李小六不假思索便答:“天地之初所生万物,形态各异,想来这些圣人最初也非是现在这般模样。人族得大道钟爱,当为天地之主,于是这些圣人或化为人身以亲近人族传播教统或干脆托生转世为人族而立教,只因我族圣人当初不忍人族劫难过早泯灭,否则想来现在也当是化为人首人身的模样。”
好个六耳猕猴,果真是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所猜测与事实相符之八九。
石猴一听,顿觉开悟,只是心中对这群借自己族的圣人所造之物发家的圣人心里颇有不齿。
只听这时,几只猴子玩耍一会,对着众猴提议道:“这股水不知是那里的水。我们今日闲来无事,何不顺着山涧往上寻个源流!看看是个何景象!”
众猴齐声呼应,李小六和石猴相视一笑,高呼一声跑到最前,一干猴众随后应和,一齐跑去,顺涧爬山,直至源流之处,乃是一股瀑布飞泉。此时已值傍晚,明月渐生,海风吹拂,众猴于此高处看着瀑布白虹飞溅而下,大海卷起千堆雪浪等美景,一时竟是痴了。
“好水!好水!”石猴静静呆了片刻后,忽然一股激动由心而发,索性大跳欢呼,只是也不知说的究竟是这瀑布,还是另一侧的无边汪洋。
李小六望着东方这广阔无际的大海,忽然思绪飞转,不知千百年后是否会在对面的东方大陆上出现一个叫长睦村的小村庄,里面住着一家朴实的农民汉子,几个勇武生性的大哥,一个专横却憨直的爸爸,一时间心中酸苦一齐涌上,差点落泪,被石猴这一声高叫方才醒悟过来,怕被众猴看出来,忽然脑中一转,对着众猴喊道:“果真是好水,原来这水远通山脚,上接海波,哪个敢与我跳进去寻个源头出来,我等即拜他为三大王!”
“我去!我去!”众猴一时呼唤雀跃,往前跳去,李小六方才拭去脸上痕迹跟上。
却说这瀑布也是奇特,虽则水波湍急,可其他众猴便也罢了,这崩、芭、马、流四将却是已经步入了辟谷初期,更兼继承了部分上古血脉,纵身跃去,却也被这湍流打下,不知有何蹊跷!
石猴在一旁早已是看得猿心撩动,却又碍于李小六这封王之语,此时看得众猴皆为急流打落,哪里还等得许多!只见他瞑目蹲身,将身一纵,便钻入其中,睁眼看时,里面却无水无波,一座桥梁在前,走过去,只见水在桥下,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闭了桥门。过桥之后,见得眼前景象,石猴顿时大跳而起,原来眼前一侧为圃,之中满是奇葩异草,皆为珍品良种!一侧奇珠异石堆积,正是老书头最近所讲的炼器材料!室内更有石床、石座、石盆、石碗,皆是受过炼化的宝物,甚至连装扮之用的修竹梅花也非凡品!
找到宝了!石猴激动地哇哇哇嚎叫!
如此一来老书头再也不必担心库府存货不足了,让他多给我练些好喝的汁露!有这些灵宝器物,也免得小的们寒碜,崩、芭、马、流几个连个像样的灵宝也拿不出手!
一念及此,石猴当即激动地向外跑去,却不料还没几步便正与李小六撞个正着!
原来李小六见石猴跃入多时,再无声息,正是心神不宁之际却又隐隐听得从中传来石猴叫声,连忙也顾不得许多,一跃而入,发现内有洞天后也不迟疑,忙往里钻去寻找石猴身影,不料眼前一团黑影飞来相撞!
“哎哟!”李小六摸着头看到眼前正是石猴,心中一宽,忙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石猴听得李小六声音关切,也是不恼,高兴道:“好事!好事!我刚走到里去,看到尽是灵草灵宝!我们!发达啦!”
李小六听得也是一喜,无意间却瞅见前方有一石碣,上刻:“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忽然记起一事来,竟变得面色苍白,看着眼前的石猴目露惧意,讷讷不知该说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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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大大的收藏,您的认可是我前进的动力。下一章即是悟空出海,同时也是小六摆脱宿命,逆天修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