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排让大家的神色再次变换,心中种种猜测升起。
霍梓卿也是一愣,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风静凝,风静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又望向庞仪凝,庞仪凝面带欣慰,却又些失落一般,冲她微笑:“去吧。”
站起身的时候,霍梓卿还是有些微颤,扶着碧桐的手紧紧不敢松开,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却明白,今日之后,或许再也不同。
“朕前几日见暄儿胖了许多,便知爱妃抚养有功,只是爱妃怠慢了自己,可不能功过相抵。”带着宠溺的微笑,霍梓卿有些晃神的应对着殷隽尘的亲昵,这是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如此,霍梓卿升起了难以言说的悸动,她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燥热。
“皇上爱护宁妃,只怕这众位姐妹可是眼热得很呢。”风静凝到底看不过去了,她毕竟还是皇后,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殷隽尘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微笑,握住霍梓卿的手细细摩挲。
“宁姐姐这样的福气哪里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宁姐姐可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呢,众位姐妹可是求也求不来的。”梁思棋端起酒杯似是调笑一般的说出口,眼中是戏谑,但又带着几丝怨恨,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让众人心里添堵了。
和睿和霍梓卿也算是交好,在这宫里除了皇后她是最有分量的,睨了眼梁思棋,风轻云淡的说:“这宫中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妒忌,妒妇人人不齿,皇兄的后妃个个温柔贤淑,本宫想定不会如此。”
这样四个字扣在身上,再没有眼色也不会流露出对霍梓卿的怨恨,纷纷道不会。
梁思棋被和睿下了面子,又奈何不得,这口气只能自己咽下去。
殷隽尘看着和睿露出一丝暖意,捏紧霍梓卿的手,满是眷恋。
几个人的眼神流波被风静凝看在眼里,想起殷隽尘夜间与她所言,却是略显苦涩,帝王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端宁太后在五台山的作为殷隽尘知道,她暗中鼓动人提起选秀一事他也知道,但他却未拒绝,鸿朔五年宫里头死了多少妃嫔,让众人心惊他自个儿也不痛快,至于霍梓卿,若是想保她安康,独宠是最要不得的,再言这朝堂中多少人盯着**的位置,想把女儿送进来,他总要给个交代。
霍梓卿有些奇怪的看着殷隽尘,他的眼神很奇怪,深深的爱恋却又有几分歉意,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皇上,怎么了?”
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安抚,殷隽尘对众人淡言:“母后为国祈福,也是为了你们,朕思来想去,这宫里头与往年相比不免有些冷清,虽说选秀的日子还早,朕也决定提前一年,明年开春方大选!”
一语惊起千层浪,怎么也想不到殷隽尘决定提前大选,霍梓卿亦是惊到了,但转念一想,殷隽尘也曾说过此事,五年又折了这么些人,到底晦气,又突然明白方才那略带歉意的眼神,更是有感与殷隽尘的体贴和细心。
庞仪凝与风静凝对视,见她并无惊讶,便知此事已定,纵然明白却也是有些抱怨,暗叹帝王薄情。
不管底下人如何想,这事儿既然说出来,那便是定下的,只是知晓一声大家罢了。
“这次大选皇后负责,贤妃宁妃在一旁相佐,可别让朕失望啊。”
即顾全了皇后的权力,又让贤妃宁妃的威望更盛,一石二鸟,很是不错。
风静凝早前知晓皇上的打算,心中虽无讶异也是暗叹其对霍梓卿的态度,望见底下众妃眼中的不忿和嫉妒,眼色转深,心中自有打算。
除夕夜殷隽尘除了凤仪宫是哪儿也不去的,故而一众妃嫔除了露个脸也就安分得各自回宫。
霍梓卿心系四皇子,与庞仪凝告别后径直回宫,与她告礼之人也是淡笑回应,那些个想要从她嘴里探听选秀之事之人倒是落了空,霍梓卿自个儿也是意外的很。
如今四皇子的乳母是霍家精挑细选才送入宫的,信得过的,霍梓卿也就放下几分心思,若是再出那样的事,后果会如何她是怎么也不敢想象的。
许是知晓今儿个是除夕,平时该睡的时候也没有犯困,在霍梓卿怀里眨巴着大眼睛,笑咧咧的玩着手中的布偶。
家宴上殷隽尘提起的选秀之事还是搁在心头,到底是大事儿,自个儿又年轻,怕是有许多地方顾及不上,没曾想贤妃一出麟德殿就示意自己不必担心,有她在,还有皇后,总是不会出错的,想到这一年多庞仪凝对自己的关心,不管是念着暄儿的份上还是如何,霍梓卿是感激她的。
“娘娘,奴婢听说这次有许多大臣都在打点关系,想让自家的女儿入宫呢。”赤芍打听消息的来路广,这番信儿一出,那头便得了消息,皇帝年轻又俊朗,不管是谁都是想博一博,就算没有皇后的位置,宠冠六宫也是可以的。
仔细的喂着暄儿喝下牛乳,霍梓卿冷笑道:“咱们圣上过了年才二十四,少年皇帝登基,多少人盯着那皇后的位置,纵使有了皇后,也不知多少人想着自个儿女儿能得皇上青睐,怎会不动心思。”
一想着那些大臣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宫,又是年轻貌美的姑娘,霍梓卿心里便堵得慌。
碧桐见霍梓卿脸色不好,忙对赤芍使了个眼色,赤芍会意,赶紧转了话头,“初五四皇子便满周岁了,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安排。”
是啊,暄儿就要满周岁了,原先病的发青的小脸在霍梓卿的精心调理下恢复了白嫩,看着肉嘟嘟的胖娃娃,霍梓卿心中满满的满足感,温笑道:“怎么也好,我可不会委屈了暄儿,是不是阿。”亲了亲暄儿的小脸蛋,他就笑了起来,拉着霍梓卿的衣襟不松开,像是特别喜欢。
感受到了暄儿的依赖,霍梓卿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这头笑语融融,凤仪宫却是冷了场,帝后间似是起了争执一般,宫里的太监宫女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皇上!宁妃资历尚浅,选秀一事已经开恩!如此岂不是对她人不公?!”风静凝难得语气激动,与殷隽尘争执。
殷隽尘皱眉,指尖在案上轻点,他想到风静凝会反对,但应该无事,却不想她情绪如此强烈,一时也觉得不好办了,他还是尊重这位皇后的。
“宁妃虽然资历浅,但她聪慧,为人干脆利落,家世不低,德妃她也担得起。”过年大封六宫也算是讨个喜,本想让霍梓卿位列四妃,这样的地位不算委屈她,到不想风静凝很是不同意。
明明是自己心里的想法,还要说这些托辞,风静凝越发的苦涩,难掩心中的低落,黯然开口道:“皇上宠爱宁妃,可曾想过这六宫妃嫔?她们可都是皇上的人,雨露均沾才是平衡六宫之策。”
这话说的不假,但是殷隽尘心中却有些不痛快,又不好反驳,只淡道:“既然皇后极力阻止,朕也不好说什么,宁妃朕定是要抬一抬的,罢了,宁妃朕做主,余下的皇后自个儿看着办。”
明白拦不住了,风静凝也只得答应,但余下的人……,她必须得权衡六宫。
“赐号宸。”端起茶盏拂去茶沫,殷隽尘漫不经心的道。
“皇上?!”风静凝却是更为惊愕,心中愕然,宸妃?宸?皇上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清了皇后眼中的惊讶和不解,殷隽尘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看来皇后明白了,除了这件事,大封六宫皇后看着办便是。”言罢自顾自的去了内殿更衣就寝,徒留风静凝一人在那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