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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崩落,神主宰世界。
白雪皑皑,几乎完全盖住了村东头那间低矮的草屋,只有那烟囱里面还冒着的炊烟,告诉世界,那里面还有人。
傅余云对着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年轻女人,温柔的笑了一下。
女人随即回之同样温柔的一笑。
男人似乎想要张嘴说什么,却立马转头看向门外。
到处白雪皑皑,但在风雪之中,依稀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朝着傅余云的草屋而来。
“君尘这孩子,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吧?”女人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然后轻声说道。
“不用担心,我去看看。”男人沉思之后,微笑着的安慰女人道,然后出门迎接那身影而去。
大雪之中,一个中年人急切的朝着傅余云说着什么,伴随着夸张的手势。
只是短暂的交流,傅余云就错开那个中年人,朝着村子北面而去。
那里,是祖祠的所在。
新年之际,供奉之期,祭祀之时。
“这…这会害死我们全部人的!”
“这一次,谁也不能放过他!”
……
群情激昂,傅余云从未见过那些淳朴的人如此激动,透露着寒心的杀气。
“傅余云!你看看你儿子都做了些什么!他把神像给砸了!”一个汉子大声的对着步入人群的傅余云吼道。
傅余云闻言,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不再平静。傅余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停留在了原地。只有旁人还在那里继续怒吼。
“根本就不应该让这外姓人到我们村里,自从他们出现在这里,村里就三年几乎没有任何收成,连周围的大山都不曾翠绿,五岁就开始偷鸡摸狗,成天搞得村子里乌烟瘴气,司祭…”那汉子朝着身着隆重服装的挺拔老者叫道。
“住嘴。”老者的话语不大,但却足够威严。
“父亲!我把那神像砸了!!”祠堂里面冲出来一个半大孩子,约莫七八岁的年纪,吼叫的同时,将手里的棍子扔在了一边,朝着傅余云跑了过去,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
傅余云终于从空白之中钻了出来,他略显呆滞的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孩子,不知如何处理。
他还记得昨晚自己和妻子的谈话。
“惜媚,若没有神,我们是不是会过着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有你和孩子,我已经满足了。”
“只是苦了你…”
孩子终于跑到了父亲的跟前,却发现父亲复杂的神色,脸上骄傲的神色挥之而去,诺诺的叫了一声:“父亲…”
傅余云看了一眼儿子,傅余君尘,将他拉到身边,抬头对着祭祀台上的老者,这个村里由神选择的司祭说道:“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老人默不作声,走下高台,领了傅余云两父子出了祭坛,走出很远,已经能看见傅余家的房子了。
“走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将村里的马牵去。君尘…”
“师父。”孩子应道。
“不要记恨村里的人,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记得回来看看我…”老人家哽咽起来。
“好的,师父。”傅余君尘弱弱的应道。
傅余云朝着老者点了点头,牵着傅余君尘往屋子里走去,那里站着他的妻子。
走了一段距离,傅余君尘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猛然回头跑向老者,抱住老人家的双腿哭了起来:“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孩子!记住!人生一旦做了选择,就要勇敢的走下去。”老人家满脸泪痕,拍了拍半大的孩子,然后将他拉开,盯着他说道。
“师父!我会很勇敢的!”
一家三口在冷冽的风雪中离开了山里偏僻的村落,并未骑马,但却走得不慢。
老头似乎看见了那孩子在远处回头向自己挥手,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挥了挥,眼角的泪水唰的流了下来,那孩子在自己怀里撒尿的日子,仿佛还是昨天,只是不知还有没有相见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