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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是水属性的萨纳珥,河川之灵,能力是冻结,云落公主封我为卡古鲁,战地进攻魔法师。

我是水族王子,水族被灭族时,母亲用剩下的灵力集合了树叶做成筏子,让它带着我顺流直下。我被没有孩子的土族平民收养,抚养长大。

没有人能教会我什么,身为水族的我对土族法师的土系魔法一窍不通。当我把应该变成高山的土丘变成池塘时,所有的人都嘲笑我,甚至连法师都说我不适合再学习下去,但是,我的养父和养母从来都不肯放弃。他们总是说,“孩子,我们相信你是最好的,或许,是土系魔法真的不适合你呢!再努力一下吧,你会适应的。”每一次,望着他们期待的眼神,我都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他们是这么的爱我,信任我,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失望呢……苦一点,就苦一点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最后一次看着他们送我远行时的眼神,快乐中浸透着悲伤,“孩子,法师说这一次的远行很危险,可能有半数的人再也不能回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我会带着我成人的标志回来的……你们也要保重身体……虽然我不在身边,也不用挂念……”法师在催促我们启程了,我别过头,不让他们看到我流着泪的脸。第一次,在远行的时候,我没有回头,也是最后一次,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们——我慈祥的亲人。

我带着代表我已经成人的灵之光回来时,他们居住过的房子已经残破不堪了。邻居告诉我,我走的那天,只为了能从正面再看我一眼,他们一直追到树林外的山丘,结果被花谷骑士捉住了。花谷骑士逼问他们土族聚居的地方,他们不肯说,所以,被杀害了。我真想把自己碎尸万段,恨自己为什么明明软弱却硬要装作坚强,为什么就不能再回头看他们一眼……现在,他们不在了,我这么努力的得到的荣誉到底还有什么价值……

我想一死了之,让我的罪孽随着我的死而烟消云散。我走到森林深处,拿出那把我不知道来历的随着我一起长大的匕首,闭上眼睛,把它刺向我的胸口。我没有感到痛,匕首似乎是刺到什么东西而在半空中停下。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只滴着血的手横在那里,一个美丽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就这样死去么?”“要不要死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这样死去的,他们会不能瞑目的。”我哑然的盯着她,“你说什么?”“我说,如果你就这样死去的话,一直爱着你的养父养母会很心痛的。”我不认识我面前的女孩,但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熟悉,“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我认识你……”“不,你认识我的,从你出生开始,我们就是认识的。”“你是水族的人?”“不,我不属于鬼蜮任何一个种族。”我抽回匕首,把它高高的举过头顶,“这么说,你是花谷的人,那我要杀死你!”她笑,像乞灵花盛开时那么灿烂,“也不是。”我放下匕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土族的领地?”“我可以到任何族的领地,没有人能阻止我的到来和离开。”我似乎隐约的记起那么一个映像,一只温柔的手为我施洗礼,绿色的头发和眼睛,“你是王族,是云落公主,对不对?”“记起我了么?水族王子的萨纳珥。”“不,我不是,我是土族的人,我不是什么水族王子!我只是一个土族平民的孩子,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发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水族人这个事实,我怕,一旦我承认了,我的父母便不再是我的父母了。“看来,你已经忘记你族人被杀的仇恨了……短短四十年的时间,就让你忘记一切了……你忘记了水族人为了救你而用身体筑成的墙,忘记了水族法师为了掩你而被花谷骑士的剑砍的遍体鳞伤还抱住三角兽的腿不放,忘记你的父王被花谷法师物化还叫你母后快带你走,忘记你的母后倾尽灵力做成小船让你离开后被花谷骑士带走,忘记……”“你不要说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走,走!我不要见到你,不要……”

我闭上眼睛,抱住头跪下来,水族被灭族的痛苦像一个梦境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呻吟,母后抱着我走过的地方便闪出一条路,我们走过后,又重新关合,每一个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快带王子走啊……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忽然间跳起来扑向我,为我挡住来自花谷法师的魔法,他摔倒在地上时,对我说,“王子啊,记住这个仇恨啊……记住水族的痛啊……”母亲抱着我离开,我回头时,看到那个孩子被花谷骑士扯住双腿撕成了两半,他的眼睛仍然注视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不要,我不要记起,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一只手放在我的头顶,温暖的让我冷静,“你从来没有忘记,只是,你一直在逃避而已。”我睁开眼睛,“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忘记?为什么……”“你可以忘记么?你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在这里活下去么?”“为什么不可以!”她生气的转身,“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妄我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机的找你,水族的人白死,你的养父养母白养活你!求死?好呀,死吧,你尽可以自私的选择死!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杀死你,你要死么?!你的死有价值么?!你有求死的勇气,为什么就没有活下来为他们报仇的勇气?!这算什么?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没有人会同情你,没有人会说你有骨气!你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懦夫!你不需要承担责任么,如果没有你的懦弱,你的养父养母根本就不会死!你还希望更多的人为你而死么?你忍心让爱着你的人再为你哭泣么?!”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对她的指责,我就像个理亏的孩子,只有低头认错。

“你的敌人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只是最糟糕的发泄方式……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些花谷的侵略者,是他们毁了你的家园,杀死你最爱的人,你应该恨的,是他们。”她抱住跪在地上哭泣的我,“不要哭,他们虽然不在你身边了,但我相信他们的爱永远与你同在。”“我该怎么做?”我抓住她的胳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怎么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跟我来吧,跟我一起参加鬼蜮反抗花谷的战争,跟我一起阻止那些恶魔的无谓的杀戮,不要让更多人像你一样,失去最爱的人和最珍惜的东西。”我被她说服了,我要为鬼蜮而战,为鬼蜮的人民而战,而不再是自私的逃避,我要为爱我的人重生。

在回帝都的路上,我看到云落公主的手一直在滴血,我的心也像被匕首刺中一样的痛。她,这个被誉为鬼蜮最强大的公主,竟然为了阻止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傻瓜的自杀而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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