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梵册[1]
儒但九流一,魁儒安足为[2]?西方大圣书,亦扫亦包之[3]。即以文章论,亦是九流师。释迦谥文佛,渊哉劳我思。
[1]这首诗写于道光十八年(1838)。龚自珍并不反儒,但他反对传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做法。他认为儒家乃系九流之一,是中国学术史上的流派之一,九流百家均是平等的。他在《自春徂秋,偶有所触,拉杂书之,漫不诠次,得十五首》中说:“兰台序九流,儒家但居一。”又说:“或言儒先亡,此语又如何?”二诗可以互参。梵册:佛经。
[2]“儒但”二句:儒家只是九流之一,独尊儒家是为什么呢?魁,首选,第一,此用其引申义。
[3]“西方”二句:意思是佛教经典就其思想意蕴而论也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西方大圣书,指佛经。西方大圣,指佛陀。语出《列子·仲尼》:“孔子动容有间,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他另有《曹尚志碣》:“晚好西方圣人之言,不博其义,但持名字。”可互参。
[4]“释迦”二句:文佛这个谥号深邃的含意值得深思。释迦牟尼(前563~前483),佛教的始祖,姓乔答摩,名悉达多。谥(shi誓),君主时代帝王、贵族、大臣死后依其生前事迹所给予的称号。文佛,释迦牟尼谥文佛。《释氏稽古录》有释迦文佛宗派祖师授受图,内载三十三祖,至慧能而止。渊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