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到,再者说,这也是私人生活,只是,如果放下就彻底放下,不要再……”莫总刚欲往下说不堪入耳的话,理智占了上风,索性拍了拍任游的肩膀,“爱或不爱,馨一都在那里,别再伤害。秦霜这个女孩子我认识,和她父亲是旧交,每个女孩都伤不起。”补过妆的秦霜和买好汉堡的馨一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莫总这边走来,像是不约而同,又像是给任游出了一道选择题。
补了妆的秦霜神采奕奕,楚楚动人,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如此,像是西湖初夏的时节,温润的垂柳,或者姹紫嫣红的花朵,每朵花上呈现的都是澄沏透明的花瓣。站在秦霜的旁边,明显能感受到快乐的音符、温暖的阳光和少女般的情怀。
“莫总,吃早饭吧。”馨一看莫总的表情稍嫌严肃,应该是说了很多的话,眼镜下的眼睛透着冷峻,馨一不想让莫总说太多的话,事情早已成为烟云,廖廖的不留下一丝气息。
馨一给秦霜也带了一份早餐,和莫总是同样的早餐,“腰不好,坐下来吃。”馨一找了个位置,刻意远离了他们,同时,又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你太善良了,馨一,如果是我的女儿多好。”莫总第一次觉着汉堡和豆浆如此好吃。馨一淡淡的笑容似乎可以化解人世间的一切烦忧和懊恼。
世界若小,红尘的海无比深遂,让世间的男人和女人摸不到,猜不透,爱之深,移不出。
莫总问了馨一个问题,要求馨一回答。“你现在最想的事情是什么?”
馨一一改平时的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不想在香港总部看到他,但我知道这不可能。”馨一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如刀绞,像弯刀弯蚀自己的心一样。但是,见或不见,他就在那里,只是希望香港之行可以早些结束。
回复好莫总的提问,馨一去了洗手间,有些泪如泉涌的倾向,怕抑制不住情绪,难免失控。“莫总吃早餐吧,忙了一上早上了,飞机还要一会儿才能起飞。”馨一急忙的去了洗手间,拿着化妆包站在镜前,整个脸都黯淡下来,涂了很厚的唇膏,鲜艳的中国红色已然提不起平时亮白肤色,像枯萎的香水百合,花瓣的边缘泛起了褪色的黄。馨一用凉水不断的扑脸,精神振作了一些,轻轻拭掉脸上的水珠,脸复活了一些,有着百合般的清新和淡雅,散发着清新的张驰力。
透过洗手间的玻璃,窗外仍下着蒙蒙的细雨,天空像是被雾霾笼罩着,有着氤氲的雾气,像是海市蜃楼。隐约可以听到机场广播说飞机还要稍晚一些,具体时间待通知,馨一索性在洗手间的窗户边上看雨打窗花。
对于任游,馨一是又爱又怕。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的痛与其痛不如就此沉默不语,看着任游在自己眼里穿梭来穿梭去,似乎也是一种幸福,证明他从未离开,可如今不在自己身边,证明他已经远去。有些伤,馨一已经放在了心底,或许,‘放下’只是世人痴笑说梦的短暂方式,无声忘记于无声无息处还会忆起——只因米粒大小的残存画面让记忆回忆起来反而更加清晰,于入梦中更可轻轻唤起。
只是在这个喧嚣的城市,热闹的码头上,眼睛里有了新的景象和画面,心里有或没有,不尽释然。
动若清风,静如秋水,生活简净多好。
馨一此刻想的就是香港出差之行可以圆满结束,回到自己的寓所买一些绿植,装饰一下屋子。
“由G市飞往香港的旅客朋友们请,您所乘坐的……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在2号登机口准备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终于可以登机了,这样离离开香港又缩短了时间上的距离。
馨一走出洗手间,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门口等自己的妻子,拿着很大的一个包裹,同时还扶着妻子的手,隐约听着这个中年男子说着“小心地下,有水,轻轻走。”看年龄,他们或许正处于七年之痒,但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馨一看到的无限的体恤和关怀。
由于滞留客流较多,加之经停G市机场的旅客都因暴风骤雨被误了时间,大家像是一窝蜂一样站在2号登机口的队伍里,队伍已经不是一字形,像是一条长龙弯弯曲曲。
莫总和馨一站在秦霜、任游的后面,刻意的离他们很远的距离。秦霜像是被拥挤的客流踩到了脚,不断的甩着脚,似乎很疼的样子,秦霜的脚背擦破了皮,向任游求助,嗲嗲的声音传了很远,任游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创可贴贴在秦霜脚背受伤的地方,还用手拂去了覆在上面的浮尘。最后,把脚轻轻的放在了凉鞋里面,创可贴刚好可以被细细的皮带覆盖。秦霜似乎高兴极了,虽然馨一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秦霜内心泛起了喜悦,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任游的肩膀上,任游拍了拍了秦霜的脑袋,像是旁若无人般表达此呼彼应的爱恋。
通过登机口进入到机舱里面,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的时间。同样在头等舱里,馨一看到了任游和秦霜坐在左侧两人座的位置上,可能是天不眷人,在不足十个座位的头等舱里面面相向遇到了他们,没有办法,经济舱还好跟旅伴们说些客气话进行下调换座位,但现在,只能在头等舱里面同时呼吸着他们的气息。暑伏的天气里,馨一竟觉着凉意阵阵,还好,手臂和手背上的红疹在凉风的驱使下隐匿起来,似乎还不那么痒了。
航空小姐给乘客分发饮料和午餐,秦霜特别为任游要了矿泉水,还特别要了一份清淡口味的素食餐盒。任游一向不爱吃油腻和荤菜,想必是和秦霜在一起相处,慢慢的了解了许多任游的生活习惯。秦霜特别叫了空少为任游拿了一条薄薄的绒毯,盖在了任游的膝关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