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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是情是劫

馨一和圆圆一前一后来到淮阳菜馆,通体绿色的装修风格,像是置身苏浙一带山水游园。影壁墙是整面墙的荷糖月色画卷。荷花冰清玉洁的品格,高傲孑然的情性跃然而上。中通外直,不枝不蔓,香远溢清,亭亭净植。微风吹拂,有歌香颂,夏日莲塘,碧眼望去,粉莲含苞,硕直颀长的根茎令荷花亭亭玉立,宛在水中央,仿若仙子袅娜娉婷。

周敦颐笔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佳句怪乎千古流传。馨一记得李清照“相思迢迢隔重城,留住残荷听雨声。”

人生苦短,犹如莲花。深意深深,时光了了。馨一驻足了很久。徘徊在盛夏主题的画卷面前,初冬似乎也笼罩上了暖意。

圆圆点了两个淮阳特色的菜肴,清蒸笋尖、白灼芥苗,又点了两盏苏杭白菊的清饮。坐在角落的一隅里,四人座位用竹子半包,营造出惬意舒雅的环境,也是CBD中少有的人间仙境,品酌仍为其次,重要的是可以释放紧张的工作压力和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间杂事。清雅至极。

砰的一声响,扰乱了平静。一辆捷豹汽车一脚急刹,随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紧撵慢跑的拽着那个女人的臂弯。“放开我!不用你理我!”随着一个女人响亮的声音,圆圆循声望去。

“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还不行嘛。”那个男人解释了好几遍,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淮阳菜馆,好像喝了酒,微醉。

那个女人气质傲人,桀骜不驯,眼神灵利,像把利刃一样,语气更是咄咄逼人,凌驾人上,脖腔上的脑袋像是拨高了很多,字里行间不容人分说,基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全身上下名牌武装,极细的高跟鞋像是走T台。

圆圆直视的瞪大了眼睛,“馨一,你回头看,那女的穿的全是世界一线大牌,包是PRADA的,衣服是香奈儿的,还有……。”

馨一未等圆圆说完就一下把话题拦截,“看这干嘛,你不怕影响你吃饭的心情啊!”馨一看都没看。

“不是啦,这个女的怎么这么像秦霜。”

“怎么的?你认识啊!”

“就是明天要来公司面试的营销策划经理,叫秦霜!”圆圆仔细回忆,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在简历上看过她的照片,没错。”

那两个人愈吵愈烈,纠缠不休。

“以我多年八卦无敌、慧眼识人的本事看,这个女人多半是富二代,而且还有数不清的男朋友。”

“馨一,你回头看看嘛,就她这身打扮,没有个几万的都下不来,你说咱公司能用这样的人嘛。”

圆圆一脸无奈,“我要是领导,我可不敢用这样的人。”

馨一回头略看了看,那个女人举起酒杯,扬头便是一杯,坐姿懒散,嘴里还不时的喋喋不休,怒火还未平息。

突然间,那个女人哭的昏天黑地,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内心喷涌的火山,脸上不知道是酒水、泪水还是掺杂在一起的苦水,那个男人边搂着边安抚,和婉的动作透露着怜惜与不舍。那个女人摄人的眼神已经荡然无存,变得柔情似水,精致的妆容此刻已经付之流云,额头已经覆在了那个男人的肩上,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着了,指尖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馨一抬头看着绿色映花的玻璃灯罩,想象着世间的美好如果像这灯一样,一开一阖间径渭分明该有多好。

“亲爱的,我吃好喝好了,今天呢,老公给我放了假,没有催我回家,但我得给老公面子啊,体恤他对我的好,我走啦,一起呗?”

“你走吧,我再坐会儿,回家也是一个人。你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啦,我老公在楼下接我。”圆圆出门叫了出租车,一路飞奔回家。

淮阳菜馆格外暖和,空调的温度刚好,服务生续了杯,慢慢品酌着苏杭白菊。馨一调整了座位,可以更好的看到菜馆里绿树如荫的景色,中央过道处用假山水系隔开,水下泛着柔和的绿色的光影,映得水面波光潋滟,不知是何其名目的鱼摇摆着身姿,摆动着像是裙摆的尾蝶,好不自在。

那个女人苏醒过来,抢过男人手中的车钥匙,踉跄着走到车边,跌跌撞撞的扶在车门上,坐在驾驶位置上,示意那个男人赶紧离开,不需要护送。

虽然这么多年,陆馨一都是茕然一身,但她知道,爱情这东西属于奢侈品,适于观赏,不适用于亲身经历,爱与亲情,如果二者选一,虽然爱情美妙,摄人心房,但是,她宁可选择亲情,相守一生。在爱情面前,人们无法伪装,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可以让人生升华,不爱可以让人跌入谷底。爱情就像是破茧化蝶的过程,需要彼此之间共同经历,才能见证世间最毫无关联又唇齿相依的感情。

或许,世间的爱情就是这样:

如果你不爱我

请你不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出现

如果你仍爱我

请用你最开始的热情始终如一

如果你要离开

请用你最真挚的爱再表达一次

如果你要承诺

请用你的心见证日月风霜雪雨

如果你要未来

请用你千与千寻的行踪回答我

如果你要来世

请用坚定不移感怀今生的呵护

想到这里,馨一的太阳穴有些钝钝的刺痛感的疼,披上外套,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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