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也要像他们一样,静物一般的生活,却有着无限的生机在一簇花间,在一片叶子上……”。韩甄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韩鲁的脸被映照出金黄的颜色。轻轻的吮啜着,似乎还有一股麦田的香气飘盈。
父亲升仙得道,让韩鲁庆幸,也让他更加担忧。“爸,那这样好吗?我们三个人,您、我、馨一,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她的老家看望她的父母,她的父亲也非常想见您。春节正好一家人团聚。”这是馨一的心声,通过韩鲁表达了出来。馨一曾邀请过韩父一起回老家度假。当然,她并不知道韩父身患重病。觉着韩父对自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便邀着一起,行善心,尽孝道。
在父亲的思想意境中,唯有花与他,是他的一叶一菩提的世界。
韩鲁在心里思忖着父亲的瞬间变化和霎那间的内心沧桑,几日不见,窗台上摆满了父亲的‘作品’。父亲爱不释手,韩鲁看着也心驰神往。
在他的心里,隐隐的泛了一种情绪,可能以后,这些美好的花器和花,只能用来追怀。人这一生,如行驶的列车,终会到达终点,但沿途的风景,有的人阖上了眼睛,混沌到达了目的地,有的人用虔诚感恩的心记录下了美好,到达终点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收获。天地之间,大的让我们无法形容,小的让我们伸手可见,这一世,未见过天地,何谈人生,未见过众生,何知七情六欲,又何知自己的人生如何书写。
说了这么多,韩父现在眼中有了花,心中系下的唯有韩鲁,刚才对他所说的一番话,就是告诉他要有“自己的世界”。
动容了韩鲁,放宽了身心。韩父想一个人自己静静的同花草为伴,横斜竖卧之间得天地。
“劝走”了儿子之前,韩甄说韩鲁正在装修中的房子春暖花开的时候去房地产大厦更名吧,把馨一的名字也写上,是他们父子之间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房子是冷的,心是热的,希望他们幸福。
“不送你们什么礼物了,这是一套陈年茶具,你拿走吧,今天早些回去,把茶具摆放到你们的新居里面。”
一套茶具,有桌,有水,有盘,有壶,有椅,有火,有茶,有人,还有五味杂陈……
一套茶具,急时生精止渴,缓时深思远虑,慢时天高云淡,品人生,醒自身。父亲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和茶一道,做人如茶饮,做事如茶道。
父亲一直矗立在飘窗前,没有回头看韩鲁离去,心颤抖着,正料理着花器的手也停了下来,生怕他感受到手上力道的停止。韩鲁关上房门的一刻,父亲回头看了看刚才摆在茶几上的茶具,现在只剩下了氤氲身影,想着祖上的先辈们经历过几番磨难保存下来的宝物在有生之年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恰逢韩鲁的胳膊受伤,正值他有一年一度十五天的休假,馨一也于一年到头的年末有了比较清闲的日子,韩鲁觉着到春节的日子遥遥无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光,却像是还要等上一年的长度。
“快到休息的日子了!”一日,他坐在客厅里,那日的阳光是午后的暖阳,阳光斜射进来,像是多肉植物旁边摆放的五颜六色的藤球一般,将太阳的脸透射出五色霞光般美丽。
多肉……多肉……植物……植物……阳光……阳光……,好像还缺少点什么呢,韩鲁在客厅里一边踱着步,一边思忖着好像还缺少一些什么元素,低头看到路边一辆洒水车正缓缓的行进着,正为清洁路边的尘土,枯黄的落叶被卷了起来,形成一道黄色的沙岭,“对,水,去看海洋动物吧,去动物世界。”说罢,便给馨一打了电话,约着本周末去海洋世界游玩。
周六的清晨,缷去了一整年身体的负累一般,两个人都神清气爽,穿了运动款的休闲服便轻装上阵,韩鲁开着车,驶过通往海洋世界的跨海大桥,跨海大桥的长度他不尽然知晓,但却觉着心情如海面的宽度一样,有着深如海水般的感动,有一种像是看到了长江大桥一般的雄浑壮阔,通往更远更深的地方。
馨一远远的望着跨海大桥,她平生第一看到如此长的‘海岸线’,比看到大海还要心生摇荡,“多么神奇,在跨越海峡的伟大工程上,人类有这样的智慧可以建造起宠然大物般的海事工程,而且,他是一项发明,用桥梁把海峡、把岛屿、陆地连结在一起。”
当车行驶到跨海大海桥面上的时候,她感叹着有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映入眼帘。湛蓝色的天空和视野在一个平面,桥面和海岸线像是平行的距离,在海的那一边便可以看到白云悠悠飘浮着,一会像花朵团起一个团,一会又像是丹青水墨般的静悠。满眼的蓝色和淡淡的白云送他们去往了通往海洋世界的奇幻异域。
海洋世界已经是车水马龙,早上便已经排起了长龙,韩鲁在网上预订了门票,免去了排长队的麻烦,“你身体弱,免得站在这里冷。”韩鲁把车停在海洋世界的停车场,春节前,这里日日迎新,游客络绎不绝,他们走了二、三百米的路程才到达了海洋世界。海洋世界共计有六个馆,海洋世界、陆地世界、极地世界、深海传奇、珊瑚世界、恐龙传奇。
馨一这么大,从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来过海洋世界,那一天,她开怀的样貌乐不可支,奇幻绝妙的世界里,有未知、有新奇、有探索、有向往,每走一处,心跟着海洋生物、极地生物一起,眼睛不曾离开过半步。
在陆地世界里,她看到一家三口的狼,狼浑身雪白,不像在动物世界里面看到的狼那样面露凶光,小狼蹦上蹿下,自顾自的玩闹着,有时候还蹿到玻璃窗前,看着与这扇玻璃相隔的人们。
游客簇拥着一步挪一步的走着,在海洋世界里,有很多庞然大物和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在一起游玩穿梭,鲨鱼、鲸、龟、鱼,馨一指着他们,“海洋世界这样和谐,不会弱肉强食吗?”她悄悄的问着在旁边守护的韩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