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车里,任游把车窗都关上,一个人思忖刚才郝刚跟他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回忆,一句一句品味。郝刚的有计划、有步骤的实施,他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放出来风声说是莫总即将离开D市,另外,对于公司人员结构和部门重新整合,也都是在他的步步为营的计划之中。此番计划,任游有些摸不清脉落及根基在哪儿,只是觉着事有蹊跷,为什么不解约‘观堂’和盛懋集团的合作,虽然自己和盛董有较深的交情,但是,盛董面对莫总这样多年的莫逆之交包括得力的左膀右臂都可以在利益面前权宜平衡,那自己的前途、未来在盛董的天秤上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空呈现出黄色的阴云,远远望去CBD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空的苍穹扬起了沙尘,天空像黄色的纱幔,让任游更想一个人坐在车里,打开音乐,是蔡琴演唱的一首《把悲伤留给自己》。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
任游细细品味着这首歌,这是他最喜欢听的蔡琴演唱的一首歌曲,词曲都是陈升所作,陈升这个男人任游喜欢。安宁静谧间,电话铃声响了,是柏青打来的电话。
“兄弟,你回来了?”任游接到柏青的电话,可能是太希望他身边有人商量事情,也是希望柏青从老家回来带来的是利好的消息。
“我回来了,刚下火车。”柏青的话让任游觉着格外亲切。“柏青,那你下火车,你先回家,先把东西放下,洗个澡,我晚些时候找你,你有事情没?”任游心里想见柏青,正好柏青也回来,但又考虑了一下,还是晚些时候见面好些,至少让柏青回家洗个热水澡。
“不用,我现在就可以见你,我把行李寄存在火车站,我离你近,省得回家折腾。你不用动,我去盛懋集团楼下找你。”柏青在CBD附近的火车站下车,走了十几分钟便和任游碰了面。
十几天没有见到任游,柏青说不出来哪里觉着有些不对劲,是神情、是举止、是态度,总之有一处是格外的廖落、恍惚的感觉,柏青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便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任游没有寒喧,也没有过问柏青回老家的因由,“怎么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变样了。”说着就朝镜子望去,柏青了解任游,他越是如此冷静的调侃,越是心中有事。刚才电话中所说的话,提出了希望今天晚上见个面,那自然是越提前越好。“你没有变样,我也没有变样,只是旅途中多了一些风景和感悟。”柏青也还是老样子,不爱说的话永远也问不出实情,他们兄弟二人就是这样。
“在车里说这件事情更合适,封闭的环境下思绪更加集中。”任游打开了话匣,“说吧,我们兄弟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柏青摊开了手,放在膝盖上,很是放松。
“有一个事情,兄弟,我先说对不起。”任游的歉意全部都写在脸上,没有直视柏青。
“哥,你拿我当兄弟,那就不说‘对不起’。”柏青把手放在任游的膝盖上,给他鼓励。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我的决定,而不是商议,兄弟。我决定到盛懋集团上班,你还有我们的团队都来上班,我受邀担任企划部经理,具体你们的职位如何,我会和郝总具体商榷。”
一阵冥思,一阵沉默,两个人都一同陷入了静谧之中。柏青默然了许久,空气凝滞,时间停歇,柏青头绪盘根错节,却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思路屡顺清晰,“你是我哥,你的决策我都尊重,什么话也不说了,只要跟你着干,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没有任何的垂头丧脸,没有任何的低眉虚叹。‘东山再起’这四个字,柏青说的掷地有声。在无声处,任游清楚他的兄弟给他的反馈,是的,一定要‘东山再起’。
在任游的心中,也一直筹谋着‘东山再起’,现在只有静默蜇伏,才能蓄积能量。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兄弟二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复又两只宽厚的手掌重重的叠合在一起,说了句我们一起做‘苦心人’。”
如今的‘战败’,为郝刚所执,既然还未遭到‘流放’的境地,身在侧,即可仇,苦身行,思远虑,放胆坐,饮三思,诸不忘败辱之耻。
任游和柏青兄弟两人心照不宣,皆明白对方意图。放下,起身,平地起,天空行。
与其说是说服,不如说是支持,柏青的一而快、再以决的决定让任游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发现,柏青更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有了柏青的支持,任游手上的人自然是马首是瞻,公司是任游的,现在更大意义上可以说是和柏青两个人的,从一块砖瓦到高楼大厦,都是两个人支撑建设,现如今的大厦将倾,仍是两个人共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