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按照惯例,楚熙和会到当天上午起床后再打电话给夏杨,跟她约跑步,由于前一天晚上回来的晚,当上午十点楚熙和给夏杨打电话时,夏杨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就接,而是等自己手机的铃声Schnappi唱到副歌时,才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接听了电话。
“……喂?”夏杨正睡得舒服,脑子也不太清楚,语气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谁呐?”没睡醒的声音软绵绵的,尾音拖得比平时长。
电话那头的楚熙和第一次听到夏杨不清醒时候的声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心跳突然有点快。“夏杨,是我。”
夏杨听到听筒里传来楚熙和带笑意的声音,神志终于稍微回来一点了:“啊,楚熙和呀。我还没起床呢,嘻嘻~”夏杨翻了个身,把丢在一边的靠枕抱在怀里,头靠在枕头上,仍然闭着眼睛说话。
楚熙和觉得,夏杨懒懒的声音,就像在撒娇一样,特别受用。“今天睡懒觉了?”
“嗯~昨天晚上跟朋友出去了,睡得晚。”说了几句话,夏杨精神了,心情突然就很灿烂,干脆坐起来,靠在床头,“你吃早饭了吗?”
“没,刚起床,刷好牙。”
“嘿嘿~那你来我家,我给你做早饭吃吧?你喜欢吃什么?”夏杨其实挺会做东西吃的,就是比较懒,不经常动手。
“不用,我自己出去吃就好了。”楚熙和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家冰箱冷冻室里有自己家包的饺子,我给你做个煎饺,然后用电饭锅煮个白粥,还有豆浆机煮个豆浆,很方便的。”夏杨回想着之前跟楚熙和一起吃早饭时,他经常会点的东西,说道,“你老是要么在食堂吃,要么在外面的店吃,对身体健康其实不太好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我现在起床,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我家地址发给你,你出发前告诉我一声噢。”
“好的。”
挂掉电话,夏杨就前所未有地快速起床了,先淘了点米放进电饭煲,调成煮粥模式开始工作,然后洗了点黄豆、核桃和花生米,放进豆浆机,调成五谷豆浆模式,最后才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又洗了澡,吹头发……一顿忙活。
收拾完自己,检查了一下白粥和豆浆都是好吃的,楚熙和就发来消息说他出发了。于是夏杨从冰箱拿出饺子,在平底锅里刷上油,把饺子一个一个码在平底锅里,打开燃气灶,开始煎饺子。
夏杨家都很喜欢吃饺子,所以夏杨妈妈经常会包好一些饺子,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吃上一阵子,吃完之后,再包一些放着。吃的时候,煮、蒸或者煎,都很方便。
煎饺子其实也很简单,锅子里放上很少的油,能让饺子不沾到锅子上就可以,开大火煎几分钟,等饺子底上稍微有一些黄色时,倒入冷水盖过饺子三分之一,冷冻的可以酌情多加一些,盖上盖子煮,煮开后转成中火,一直到水快煮干,再转成大火,把水煮干,并结出一层脆脆的底,就可以吃了。
不过,平时夏杨自己要吃饺子的话,她通常会直接在电饭煲加上热水,把饺子放进去,煮个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就能吃了。懒得很!
不到十分钟,楚熙和就来按门铃了,一进门,就闻到了煎饺香味,说:“哇!不错嘛!闻着就好吃!”
“嘿嘿~”
不一会儿,煎饺就出锅了,夏杨装盘,楚熙和端出去,夏杨倒醋,楚熙和端出去,夏杨盛粥,楚熙和端出去……反正就是楚熙和非常开心地帮忙端菜,然后俩人就坐下开始吃早饭。
准确来说,夏杨并没有吃,而是一手端着粥,一手抓着筷子,眼睛睁得老大,看着正伸筷子夹煎饺的楚熙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咬了一口,就急忙问:“好吃吗?好吃吗?”
楚熙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太烫了,我还没尝到呢。”
“噢,那你慢点吃,别烫着。”夏杨老脸一红,赶紧说。
夏杨低头扒了几口粥,然后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楚熙和把一个煎饺吃完了,问道:“怎么样?”
“嗯!很好吃!”楚熙和吃了一只,发现真的很好吃,已经下手第二只,“这个馅有汤汁,特别鲜,但是又不腻,还有虾仁。”
“那是当然啦!我妈妈每只饺子都放了一颗虾仁,当然鲜啦!”夏杨开始习惯性开始炫耀自己妈妈的厨艺,突然意识到,她应该要让楚熙和知道自己也很会做菜呀,又补充道,“我也会的,下次我自己包饺子给你吃!”
“哈哈哈!”楚熙和发现了夏杨这句明显是加出来的话,安慰她说,“煎的也很好呀,底脆脆的。”
两个人边吃边聊,把所有食物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楚熙和主动承包了夏杨最不喜欢的洗碗工作,夏杨内心很欢喜,但是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你是客人诶,这样不好!”
“没事,我挺喜欢做家务……的……”楚熙和看见夏杨的眼睛亮晶晶地瞪了老大,被她眼睛里写着的狂喜惊到了。
要知道,夏杨最讨厌做家务了,要让她主动拖个地,整理个衣柜,简直要她的命,一直都是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唠叨了几天之后,她才会去收拾。其中,夏杨最讨厌的家务就是洗碗,她几乎不在爸爸妈妈家里洗碗,自己在家没办法,她会吃完饭就随即把碗和锅子洗了,不是因为习惯好,是无法面对、不敢面对堆积起来的脏碗碟。
但是,夏杨遗传了妈妈的厨艺天赋,随便什么菜,夏杨在妈妈的指导下或者看着食谱都能在第一次就做的很好吃。虽然她通常都懒得自己做菜,但是确实有一手好厨艺。
如果楚熙和喜欢做家务,那她就要经常请他来家里吃饭,这样她就可以让楚熙和经常吃到家常菜,自己又不用洗碗了!
不过,夏杨觉得自己不能让楚熙和看出她不想洗碗的意图,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等会儿带你参观一下我家吧!我的画室也在这里。”夏杨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在两天前因为妈妈的唠叨整理过房子,所以可以放心地让楚熙和参观。
楚熙和在厨房洗碗,夏杨就站在他旁边,把他洗好的碗用干净的布擦干收好,等把厨房整理好,夏杨就带着楚熙和去参观了她的家。当然啦,像卧室这样的私密空间,楚熙和很有礼貌的只是看了一眼,重点参观的是夏杨的画室。
楚熙和表示从来不认识画画的人,身边的朋友甚至都是“灵魂画手”,画个小人都能画出抽象派。画室中架着好几个画架,但是只有一个画架上有画,就是夏杨昨天开始画的白色小楼加半开樱花树的景色画,因为把构图画上去再调整花了不少时间,又用红色颜料调了胶,刷了一层粉红色的底,等它干又花了不少时间,真正用油画颜料勾勒画面只是非常简单地用到了相应的颜色。如果说夏杨平时的画受到印象派很大的影响,那么这幅画现在的样子,就是近视没戴眼镜的人去看印象派的作品,只能看出色块,颜色比较单一,没有太多颜色方面的细节处理,也没有多少叠加,缺乏层次感。
“这是……”确实很难看出是什么,但是楚熙和觉得很眼熟,似乎见过。
“嘿嘿,你猜猜看!你很熟悉的!”
经夏杨这么一提醒,楚熙和一下就想到了:“我们幼儿园?”
“对呀~你很聪明嘛!”
“我可以摸一下这个画吗?”画布上有一些地方颜料上的比较厚,楚熙和近距离第一次接触到油画,很是好奇。
“现在不行诶……昨天刚画的,这个油画布是不吸收颜料的,而且天气也不热,在室内放一天应该还没有干。”夏杨看到楚熙和露出的一点点失望,有点不忍心,“你要是真的想摸摸看也可以,反正后面可以覆盖上去的,就是油画颜料很难洗掉的。”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楚熙和看到夏杨在那儿纠结,好笑道,“油画是画在布上的?”又不是强迫你非让我摸!诶,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有点不对啊?
“对啊,我这个是带涂层的亚麻布,买了一大卷的。”夏杨指指放在旁边柜子顶上的一大卷画布和地上角落里的一大箱子画框条,说,“定了画的尺寸之后,要先把木质的画框装好,然后按照框子的大小裁一块画布,再把画布包在画框上,最后用订书钉把它钉好。”看见楚熙和求知的眼神,夏杨就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做油画框的过程。
“什么样的?”
“喏,就那一块了。”夏杨指着柜子里唯一一块、并且还是小小的油画框说。
“每次画画前都要这样啊?”楚熙和觉得画画确实不是容易的活。
“我一般都是一下子准备好很多块,画的时候直接用就行。不过这次的快用完了,只剩下一块了。”夏杨耸耸肩,表示很悲伤。
“那,我帮你?不过你得教我啊。”楚熙和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句。
夏杨一听,乐了,这也太好了吧!“好啊!这个不难的,我等会儿一说你会弄了!啊呀,楚熙和你太好了!”一激动,冲上去抱了一下楚熙和,又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撒手,脸红着挠挠头,说,“钉画框很费力的,所以你愿意帮忙,我太开心了嘛。”
“没,没关系。”楚熙和被抱了之后,也瞬间脸红,但是感觉又很不错。嗯,虽然那一瞬间楚熙和完全没反应来就结束了,根本没来得及体会,但是这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真心莫名美好啊。
“那个……我们钉画布吧。”
夏杨合计了一下已经构思好的几幅作品,从箱子里拿出了需要的尺寸的画框条。画过的画多了,钉过的画框多了,又买的都是整十厘米的长度,夏杨基本能凭肉眼看出是哪一种尺寸。
“我演示给你看啊。”说着,夏杨拿出四根画框条,又将其中两根的榫头对齐,稍稍用力,让两根画框条各自的一端咬合到一起,又拿起小皮锤交替轻轻敲击两根画框条,慢慢地让它们以直角的状态完全咬合,然后,夏杨又解释道,“这边有圆形凸起边的这一面是正面,等会儿钉画布的那一面,完全平的那一面是反面。你把另外两根也装一下,我看看啊,别装反了,拆起来比较麻烦……”
“啊,哈哈哈,这什么形状,拼不起来了。”楚熙和动手了才发现,夏杨的架势真的是太熟练,“你很会这个嘛。”
“那是当然啦,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学画画,后来学素描,到了初中开始学油画,那个时候开始就自己钉画框,我老师说的,自己钉的画框才能根据自己的需要调整画布的松紧,质量也都比现成的要好得多。”
“我初中开始是参加学校篮球队的,那个时候开始比较正规的篮球训练的。”
……两人边钉画框边聊天,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把六个大小不同的油画框钉好了。
“哎呀,我是不是太坏了?本来是为了请你吃早饭的,结果让你过来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夏杨看着六个画框自然是很开心,但是确实也觉得辛苦楚熙和了,“要不我们出去买菜,我烧午饭给你吃吧。”
“还是不要了吧,酸奶还在家等吃饭呢,我今天出来没给他喂好一天的粮食。”
“那就买了菜去你家烧!你骑车来的吧?你自行车有后座吗?”夏杨不容拒绝地决定了,“我也给酸奶做点吃的!”说完,就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自制狗粮的食谱。
“……”
“好了,就这个牛肉粒的,你说过酸奶喜欢牛肉味的狗粮的。”夏杨是这么想的,真实的牛肉狗粮,一定能赢过包装好的颗粒狗粮,然后酸奶就完全是自己这边的“人”了,“走走走,我们去菜场。”
于是,楚熙和就载着夏杨,骑着自行车往菜场去了。楚熙和表示,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夏杨表示,坐在后座搂着楚熙和腰的感觉简直爽到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