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看不到？你都闻得鬼香了，怎么会看不到鬼香号？”老异爷不是一般的吃惊，那眼神分明一万次的肯定，只要闻到鬼香的人就一定能看到鬼香号。
“真看不到啊，鬼香号什么样儿，你说说！”他把我看的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是个什么异类似得。
“你给我说说，你看这里，就这里，看到了啥？”老异爷用手指指的再确切不过了，棺材板子一处，就指尖上，还用食指画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范围。
我再次好生看去。
这么一看，我发现果然有东西。
也是这次经历让我一下子悟出来摸鬼宝的入门，那就是眼睛要善于捕捉到常人最忽视的东西，这是一种视觉角度，怎么形容呢，这种视觉角度如果用思维角度去类比，可以这么认为，比如同样一件事物，有人看到了这件事情的表象，而有人就会很犀利的一眼洞察到事情的本质，而鬼宝匠一定要有一种犀利的看待任何所见的独特视觉角度。
我看到了一层灰。
这层灰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只是忽视了，直到老异爷把要看的范围缩小到指甲盖那么大小，我才意识到，应该就是这层灰，因为它也就在这个范围内，而且这个范围外再也没有。
这层灰不是简单的一片，而是呈现一种纹理，看上去像是曾经用水浸泡过，之后干了，干了的灰有曾经水纹的痕迹，就是这种感觉，但显然不应该是如此。
老异爷的手指在给我圈出这个范围的时候，早就触碰到了这层灰，可是我发现不褪，很坚固的样子。
我伸手摸去，同时跟老异爷说道，“是这层灰吗？”
老异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要是看不见，我就要吓背过气去！”
这层灰摸到手上竟然没有任何存在感，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老异爷的话有些夸张了吧，我用手反复抚摸试探这层灰究竟有没有手感的同时回他说，“至于吗，不就是看不见个鬼香号而已！”
“你不懂，如果你闻不到鬼香，能看见鬼香号，跟你闻到鬼香，看不到鬼香号，都属于跟鬼宝只有一半机缘的人，这种人在鬼宝匠中属于二爷子！”
“二爷子是啥，二爷子不是形容螃蟹非公非母的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要么没有任何机缘，要么有完整机缘，只有一半机缘的就是二爷子鬼宝匠！”
“那又怎样？”
“不好，这种鬼宝匠命软，摸一次鬼宝就会夭折，如果你是这种机缘，我是打死也不会乱收为徒，那会害了你！”
“那也不至于吓背过气儿去吧，大不了不做师徒而已！”
“可是你已经拿过玉***虽说那是一个最普通的鬼宝，可也是鬼宝，鬼宝可以给普通人过手，也可以给鬼宝匠过手，唯独不能给二爷子鬼宝匠过手，会互相残杀，这样鬼宝会给这个二爷子鬼宝匠带来诅咒恶死，而同时这种诅咒会在这个人死后反噬到这样鬼宝上，从此这个鬼宝就会成为一件灭不掉也毁不了的邪鬼宝！”
“哎呀妈呀，那这么说，不知根知底的人，是不能把那玉**乱送的，万一这人是二爷子鬼宝匠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世人中几万人才会有一个出现鬼宝匠机缘的几率，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眼前的你，竟然是这渺小几率中的一个，我这把年纪了，如果末了找不到个传这门大手艺的，那是最大的遗憾了！”
“我天，那你方才还给我姥姥了呢，万一，万一我们家人血统特殊，我姥姥也是呢？”
“不会，女人阴气重，出不了鬼宝匠！”
我长舒一口气，“这个鬼香号，究竟怎么看，就是一层灰吗？”
言归正传，我们谈到眼前的鬼香号。
“要是我自己个，今个这事早就步入正题下手了，既然要收你为徒，那就算是第一次带你入门吧，这鬼宝也不是那么好遇到的，真枪实弹的带你入门，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小子可要上心严谨点，鬼宝这浑水要是淌不好，那不是死那么简单的！”
我连连点头，这是真心的谦卑，因为方才一番话，我已经对于这门手艺玩笑不起来了。
老异爷收起烟袋锅子，“你看，这层灰，你从我这个角度看，会看到不一样！”
老异爷说着扯我站在他的位置，这个位置我判断之所以特殊，应该是正对这层灰，可是老异爷的解释让我发现自己太门外汉了。
“这个角度跟我们这个世界的方位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世界一个参照物，你万万不可把我们这个世界的方向，角度，所有习惯性的参照物用来思考鬼宝，这个角度取决于这层灰！”
“这层灰？”
“对，你仔细看，这层灰其实像是一双眼睛，你尝试不同的角度去看，你会发现唯独这个角度会感觉到这是一双眼睛，当然我说的眼睛不是有眼睛的形状，而是有眼睛的神韵！”
老异爷这么一说，我开始入心的盯着这层灰看，我发现，整个人慢慢的被带入了一个灰的独特狭小世界中，这个世界太小，小到只有一双有内容的神韵在充斥，但是这个世界又很大，大到可以取代除此之外的所有，亦包括我们这个世界，你会感觉余光中所有的坟堆，远山，树桥都不存在了，好像你根本就失去了余光的能力。
要不是老异爷在旁边适当的咳嗽，我会感觉自己突然掉入了一个虚伪的地方，因为老异爷，就包括我自己都在这层灰的眼神世界中被遗忘了。
这简直太诡异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神奇感觉的物件，以至于我不敢沉迷更久，因为我担心自己迷失的彻底。
“你不必怕，我一直在你身旁，你仔细跟着这个有神韵的眼神去读，看看你会读到什么，你能读到什么境界！把你读到的感觉，说出来，我听！”
老异爷的手就拍在我肩头上，这种真实的触碰让我有了足够的底气让自己放肆的沦陷进入那个诡异的鬼香号神韵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