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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心

唐豆的三条她不好嫁的理由才说了其中一条,被老唐头打断,并赶回房间睡觉。

虽然跟爷爷的交流充满被打击,被数落和大代沟。她也并没诉说诸如委屈和留恋这种小儿女情,却莫名的心胸开阔许多。

闷到喘不过气的情绪淡了,也不会动不动就掉泪。

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唐豆甚至在想:一定是她执念了,错把喜欢当爱,错把友情当爱情,错把信赖当依赖。她这一表白,简直是在二十二年坚固的战友情上扔了枚炸弹,炸伤自己,炸晕别人。

现在好了,她想通了自我恢复了。单方面维修被她炸毁战友情,转头还得去救那个被炸晕的人。

睡前,唐豆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翻了翻,最后放下。

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明明以前觉得聊不完的话题,发现都不合适了。

而且,刘一在部队,手机不会随时带着,以往都是他先给她信息,两人才聊的。那么,时隔十多天,她都没接到信息,是他不希望她再次误会,还是没时间?

是怕她误会,怕她把联络当成希望,唐豆毫不犹豫的这样觉得。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也是八竿子远的叔侄。

————

唐豆睡的晚,起的自然有些晚,没来得及做早饭。

老唐头见孙女没醒,如果是平时他早拍门喊醒,催她做饭去了。今天例外,老唐头这么安慰自己。

他洗漱完来到厨房,把昨晚的剩菜一样一样放进微波炉里,然后端上饭桌,这时唐豆醒了。自觉机灵的没吱声,洗漱完乖乖坐下吃饭。

两人早上很少吃这么油的菜,而且唐豆不喜欢吃微波炉热的菜,她总是觉得微波炉打过的菜,失了些味道。

祖孙俩这么将就着吃完早饭,锁门,开着载满电锯的车去昨天那片山林。

----

三月在电锯嗡响中结束,老唐头结清雇佣款,跟村民约好四月中旬的开工期,亲自外出取后续的施工图纸。

唐豆也没留在山谷,整个山谷是黑秃秃的,白天都显的暗,别提夜晚了。

爷爷离开的第二日,唐豆背着双肩包步行出山谷,来到山下小镇--望山镇火车站,目标——s市。

她要回学校,一个小时后,唐豆到达s市南站。从火车站到学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唐豆想,一个小时不到她能跨越百里,从小镇的山谷里来到繁华的都市。而一个城市内的两个地点却需要近两个小时,越繁华的城市在交通上这点越不好,堵,慢。

公交车窗外,高楼商铺林立。马路中间被隔离着,隔离物上写着“地铁~号线。”

s市地铁施工火热进行中,已经通了一二条线,其他的再建中。

到达学校时,已经中午。唐豆在校门口买了吃的,准备提回寝室吃。

唐豆读的是理工大学,男女比例完全失调。走在校园小路时上唐豆想,三年多的时间,她算是浪费了。

303,寝室门没锁。

开门,一个大纸箱,唐豆绕过。四人寝室内,就一个人,抓着头发在看书。

“终于有人回来了,我不再是一个人。”那人听到声音转头,单手扶着下巴声音蔫吧吧的。

“淘淘,你的考研路准定孤独。”寝室内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少了。唐豆放下背包,坐在淘淘对面准备吃饭。

“门口放个纸箱干嘛?”

“你果然是回来取快递的。”淘淘哀嚎,伸手从唐豆面前的饭盒里抓走唯一的鸡腿。“你的快递,都来一个月了。”

“我的?”唐豆嘴里含着米饭,缓慢咀嚼着。她在想,谁会给她邮这么大包东西?

“你的,接到快递时我给你发信息了啊,你没看到。”淘淘说着,拿过手机准备翻聊天记录,“你这学期都在忙什么?不见人影没有消息,实习实疯啦?”

“收到你的信息了,后来忙忘了。”唐豆记起确实收到过这么一条信息,不过那时她并没忙。实际那几天唐豆正因为表白被拒心情不好,什么都没往心里去。

想不到是谁的快递,唐豆放下筷子,走过去推了推纸箱,好沉。

看不到签收页,唐豆一个用力把纸箱推到地中间,再翻个个。

发货人:刘一。发件时间:3月1日。

他在拒绝她的当天给她邮东西了?是什么?唐豆一时心跳加快,有些不敢打开这个纸箱。她看着这个纸箱居然怕怕的,各种好的不好的开箱结果在脑袋里转。

“打开看看,我好奇好久了,到后来好奇着好奇着都不好奇了。”

淘淘递给她一把剪刀,站在一边期待。

唐豆被鼓励到,拿着剪刀划开胶带。这个过程很快,在她眼里却被慢放。

刘一反悔了她要怎么办?一个月时间,她想了那么多,如果他反悔了,她要不要接受,要怎么接受?还是坚定的拒绝?告诉他自己……

剪刀落在地上,就在唐豆的脚边。最后弹了一下,剪尖搭在她白色鞋面上。

淘淘吓一跳,看向敞开的纸箱:“怎么了?哇?这是运动用的?这是谁啊这,给你邮这么多小型运动器材干嘛?还有吃的?”

一瞬间,唐豆眼睛模糊的看不清东西。狠狠的闭了下眼,眨掉眼中泪水。

绝啊,真绝,刘一把她送给他的用过的和没用的,都还回来了。

淘淘还在翻看,发现一封信,抬手拿给唐豆。这一抬头又被吓一跳,唐豆哭了?

同学同寝三年多,在学校的日子里从没见她不开心过,同寝其他人总笑称她是个内心强大的女汉子……

淘淘无言,她不会安慰人。信封松手后默默回去看她的书,不过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唐豆,半个字未曾入眼。

唐豆收了信,从纸箱里挑出她最后一次送去被原样邮回的东西。全是吃的,海货肉干肉脯果脯。

“淘淘,这些吃的给你,分田姐她们一份。”

淘淘看着桌上的吃的,再看看唐豆,然后分成三份。她自己的放在桌上,寝室另两人的份被她放到各自床铺上。

唐豆放下吃的后,接着盯着纸箱发呆。重重呼出一口闷气,抬手抹干净眼泪。唐豆从床底翻出个手拎兜,把纸箱里的小型健身器材全部装进拎兜。手拎兜被她扔回床下,纸箱被从底部划开,拆分成方方正正的纸板。

唐豆拎着纸板离开:“我去扔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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