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秦雅秀眉蕴怒,竟然一反常态,径与萧渊针锋相对。
对于秦雅这般直接的挑衅,萧渊颇觉几分意外。
神锋将军府和珠光宝气阁乃是明皇和张怀谷一手促成的联盟,虽然各有利益,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冲突,甚至有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故意制造出一些小冲突,但两家却是明皇和张怀谷制衡的结果,一来是为了制衡临帝楼和凌天南,而来也是为了相互制衡,以防事成以后,一家独大,功高盖主。
总的说来,两家向来一团和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形。
见到秦雅的模样,萧渊猛然想起了一事,三天前,萧恒在青冥城饮茶的时候,与珠光宝气阁的一个家奴发生了争执,继而动手,萧恒失手打伤了那家奴。
“不过是一个家奴而已,秦阁主何苦这样针对萧某父子!”萧渊冷冷地道。
这件事发生以后,珠光宝气阁先前一直没有反应,萧渊以为就这样揭了过去。
“家奴?”秦雅俏脸寒霜,冷笑道,“那是我的亲弟弟,秦风!”
萧渊大吃了一惊,他明明记得,萧恒回来跟自己说只是打伤了珠光宝气阁的一个家奴,却不想萧恒撒谎,原来是秦雅的亲弟弟秦风。
“萧渊,你趁着我不在,纵子行凶,打死我亲弟!”秦雅语声逐渐激动,美瞳中透出浓烈的杀意,“就算云然不杀了你儿子,我也要他偿命!”
但见秦雅神情凶恨,杀气腾腾,显然不是为了找茬而故意作伪,再联想到那天萧恒闪烁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萧渊自知理亏,气势为之一泄,登时矮了几分。
秦雅得理不饶人,眸光如刀,直勾勾地瞪视着萧渊。
“萧将军,我秦雅自幼无父无母,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却被你的宝贝儿子杀死了!”秦雅压抑不住内心的仇火恨焰,“你说吧,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萧渊见秦雅咄咄逼人,心里也有气,昂然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我恒儿已经殒身他人之手,秦阁主,你还想怎的?”
诚然,萧恒被云然一个杀神戾雷,轰成了齑粉,在场的人有目共睹,秦雅也是亲眼所见了的。
以萧渊的才智,原该早料想到了秦雅的意图,但他刚经历了失子之痛,竟然考虑不到秦雅更深层的目的。
秦雅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子债父偿!”
“秦阁主是想萧某怎么偿还?”萧渊浓眉上扬,瞳孔猛然一缩,“想要萧某一命抵一命么?”
“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明皇倚重之肱骨,秦雅自然不敢要求萧将军血债血偿!”秦雅的眸底闪跳过一抹隐晦的贪婪之色,“秦雅听闻,萧将军上个月在魔兽岭捕猎了一头灵妖狐的幼崽……”
萧渊恍然大悟,原来秦雅是打了灵妖狐的主意。
灵妖狐,乃是妖族的异兽,天生灵性,擅寻天材地宝,是大千界炼药师梦寐以求的宝物。
然而,灵妖狐既是妖族的异兽,自然是在南渊的荒古森林之中,可是不知为何,这头灵妖狐幼崽居然出现在了魔兽岭,也是萧渊运气好,让他碰见了,便顺手捉了回来。
萧渊心知灵妖狐乃奇珍异兽,不敢轻易示人,暗中豢养在了将军府中,却不知秦雅从何得到了消息。
听得秦雅继续说道:“秦风拜于丹王倪谷门下,成为了一名炼药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捉到一头灵妖狐!”
“令弟小小年纪,志向却如此高远,着实让人钦佩!”萧渊冷冷地道,“别说萧某没有灵妖狐,就算有,也绝不会让给珠光宝气阁!”
“萧将军竟然吝啬一头妖兽,那么这杀弟之仇,秦雅虽然一介女流,也只好向萧将军讨教几招了!”
其实,萧渊此时早已镇静了下来,心想秦风既是珠光宝气阁阁主的亲弟,即使自身本事不足,但外出必然强者随行,又岂是一个萧恒可以说杀就能杀的。
更何况,阁主之弟被杀身亡,珠光宝气阁怎可能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三天秘而不发,或许萧恒当时的确打了秦风一顿,回来之后担心萧渊惩罚,所以推说不过是珠光宝气阁的家奴,如果萧恒真的打死了秦风,他必定担心珠光宝气阁找上门来,哭求萧渊还来不及,又怎会故意隐瞒。
想到此节,萧渊认定秦雅如此一说,是为了诓骗灵妖狐而已。
“秦阁主既有雅兴,萧某定当奉陪!”萧渊大声道。
萧渊虽然受了龙涵一拳,但本身修为境界甚强,又有丹王之药辅助,早已恢复了八九,秦雅与之动手,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秦雅还没说话,却听张怀谷怒声打断道:“萧将军,秦阁主,你们是当本尊不存在了么?”
萧渊和秦雅登时一凛,当即闭了嘴。
张怀谷瞪视秦雅,斥道:“本尊昨日拜访丹王时,那个生龙活虎,打翻茶壶的人不是你家亲弟秦风么?为了一头领妖兽而已,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
“可是,萧恒打伤秦风,那也是事实!”秦雅听张怀谷说破了自己,脸上微微一红,争辩道。
“小孩子之间的切磋,出手没分寸,受伤也是正常的!”张怀谷道,“更何况,据本尊所知,此时本就是秦风挑衅在前!”
张怀谷身为青冥峰的掌教,在青冥城的势力也是相当强大,甚至凌驾于珠光宝气阁和神锋将军府之上,所以对于萧恒和秦风之间的冲突起因,张怀疑早已心知肚明。
秦雅闻言,终于无话可说了,低下了头。
萧渊逮着了话头,额头上青筋暴突,怒道:“秦阁主,我家恒儿已经不在了,你还诋毁他,是为何故?”
“萧将军息怒,小女子只是见你太过沉郁了,所以跟你开个玩笑,缓和一下你的心情!”秦雅笑道。
萧渊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冷冷地道:“这样的玩笑,萧某可开不起!”
“萧将军,你府上并无炼药师,养着灵妖狐,徒耗药材,不如交给秦阁主,让她拿去拍卖给那些炼药师!”张怀谷对萧渊道。
萧渊脸上的肌肉微微一跳,心中十分不舍。
秦雅却是一喜,因为她得了灵妖狐的话,也只有拍卖给炼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