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桓,顿了顿,缓缓地道:“你决定了么?”
“决定了!”
萧桓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中折射出了一道坚决之意。
“此生此世,绝不反悔?”
“此生此世,绝不反悔!”
云然这才微微一笑,手往上轻抬,让萧桓起身,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萧桓依言而行,坐在了龙涵旁边的座位。
龙涵朝他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萧桓赶紧称谢接过。
——祖龙大帝亲自为自己斟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
萧桓内心激荡,手上微抖,杯中的茶水几乎撒了出来。
云然和龙涵将萧桓的窘态尽收眼底,相视一笑。
“萧桓,你觉得登坛为帝就是大千界的巅峰强者了吗?”云然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登坛为帝并不是大千界的巅峰强者。
云然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不仅让萧桓震惊住了,龙涵也是微一错愕,两人齐齐地望向了云然,眼神里尽是询问之色。
“涵叔,不好意思,以前我恪于契约精神,因此一直没有跟你讲这件事!”云然转头对龙涵道,脸上充满了歉仄。
龙涵毫不在意,笑道:“公子乃是星魂古帝,不必每件事都跟老奴说,老奴也不会过问!”
两万年间,云然从未与龙涵说起他从何而来,他的人言力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修为境界,甚至当年星魂古帝的名字叫做龙星魂……
然而,龙涵始终以一个老仆的身份,对云然忠心不二,挚诚相待。
面对龙涵的大度,云然心中颇为感激,也很觉愧疚。
“大千界的巅峰强者,不是星魂古帝,也不是帝释天,更不是登坛大帝!”云然看了龙涵和萧桓,“而是另有其人!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所以我一直都称他为他!”
“他?!”
“不错,他!”云然悠悠地道,“他的身份,我不能说,他的来历,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他才是大千界真正意义上的巅峰强者!”
龙涵和萧桓倒吸冷气,倘若不是云然今日亲口承认,或许大千界无人知道,原来还有一个这样的巅峰人物存在。
“除他以外,就是星魂古帝了!”云然言语间掩不住内心的自豪。
萧桓不禁肃然,小心翼翼地道:“那么,神族之首帝释天呢?”
在大千界,有关帝释天的传说很多,然而,最大的争议就是他和星魂古帝,哪一个的实力更加强大。
而这个疑问,也困扰了萧桓很久。
如果星魂古帝比帝释天还要强大的话,为何还会甘愿为神族培育登坛大帝?如果帝释天比星魂古帝强大的话,为何每次见到星魂古帝的龙辇,就必须离座亲迎?
“帝释天,区区凌天之圣?”云然冷笑,“在我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点碎渣而已!”
“凌天之圣?”
龙涵和萧桓都是第一次听说了这个说法,无不怔了怔。
“星魂古帝之下,是为凌天之圣,自大千界创世以来,包括帝释天在内,一共出了四十六位凌天之圣,但后来无不陨落,只剩下帝释天一个凌天之圣了!”
说到这里,云然又是一顿,目光投向了龙涵,道:“涵叔,你或许不知道,龙族就是上古首圣的血脉后裔,那个强悍到无法无天的龙圣!”
龙涵一愣,老脸上突然涌现出了一阵莫名的激动。
龙族的历史,源远流长,但究竟始于何人源于何时,就连龙族最年长的长老也是所知不详。
没想到,云然今日却道破了龙族的渊源。
“上古首圣?龙圣?”龙涵喃喃地道,目光变得有些浑浊。
亿万年后的今时,没有影像留存,甚至没有了一丝蛛丝马迹,就连神话传说也没有留下,龙涵已无法想象这位龙族始祖的模样,但却能想象得到这位龙族始祖的绝世风采。
听得云然继续说道:“凌天之圣以后,才是登坛大帝!可是,登坛大帝在大千界真正的强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说着,云然瞥了萧桓一眼,“而所谓的登坛大帝,不过是因为我和他签下了契约,为神族培育和延续血脉而已!”
萧桓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同时也为自己暗自庆幸。
一直以来,登坛大帝都是大千界巅峰强者的代名词,但开创万古修炼事业、贵为众帝之师的星魂古帝却突然改口,登坛大帝根本不值一提,这是让人感到多么震惊的事情。
不仅是萧桓,就连龙涵也都震住了,眸底泛起了震惊的神情。
“涵叔,以前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恪守契约精神!”云然歉仄地道,“但神族违背契约在先,那我也不必再遵守什么契约了!”
“而今以后,登坛大帝将被你们踩在脚底!”云然目光中透着一丝森然的恨意,“因为,亿万年后,你们将凌天成圣!”
一股磅礴的荒古帝势,从云然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让龙涵和萧桓无不感到内心震撼。
萧桓更是激动莫名,几乎喜极而泣。
如果刚才有一念之差,或许此时便已将旷世的机缘拱手让给了其他人。
良久之后,云然双目微瞑,磅礴的气势这才逐渐收敛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云然猛的睁开眼睛,“萧桓,南渊的使者团应该已经入城了吧!”
萧桓也是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应该是吧!”
他这两日都在魔兽岭,并不知道青冥城中发生的事情。
云然道:“萧桓,有件事要麻烦你去做!”
“但听师尊吩咐!”
萧桓早已热血沸腾,唯云然马首是瞻了。
“四脉会武的时候,我想单独见一见南渊使者团的领队!”
萧桓答应得十分爽快,拍得胸脯如山响,道:“没问题!”
“另外……”云然迟疑了一下,“林馨予是不是已经回了相思城?”
萧桓一愣,道:“相思城似乎出了什么变故,林馨予接到苏城主的书信,几天前便已赶回去了!”
“什么变故?”龙涵问道。
“我也不知道!”萧桓摇了摇头。
林馨予当时走得极其匆忙,只与明皇告别,萧桓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云然“嗯”了一声,道:“萧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五日之内,都不要来曦梦斋了!”
“为什么?”萧桓愣道。
话一出口,见云然神色倦怠,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了。
龙涵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还不快滚!”
萧桓吐了吐舌头,当即告辞,出了曦梦斋。
竹林外,萧桓回头忘了一眼曦梦斋,但觉浑身无比舒畅,忍不住一路高歌,歌声充满了兴奋和愉悦,直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