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动不了身体，但是他的嘴巴还是能动“有种你他娘的就玩死老子，老子..........”楚阳还没说完，老者一个气势瞬间塌了下来。这一些力压下来，楚阳浑身上下的骨骼就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似乎再多一点点力量就会把他压的全身粉碎似的。
楚阳的双手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曳的枯草一般，随时都可能折断。
黄豆一样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渗了出来，这份疼痛已经到了极致，甚至是比他在下五天的时候重伤到不能动弹还痛。
“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双亲，就是不跪你这个老杂碎。”楚阳怒吼着，浑身的肌肉都痉挛起来。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明知道自己下一刻就有可能粉身碎骨，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气节。
他也明白，自己只要一跪下就是一条通天大道，跪一跪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的害处，只要自己肯放下那一份骄傲，前方就是一片坦途。
而楚阳要做的就只是跪下而已，就这么简单。
但楚阳就是上来了那一股自傲之气，你要我跪我就跪？你算是老几？就算你是主宰，是大道之主，但我就是我，我说不跪那就不跪。人死鸟朝天，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男人死也要站着死。
死也不跪，粉身碎骨也不跪。
“跪下”老者一声大喝，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了几分。
原本就已经狂暴异常的力道再次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山崩地裂一样的势头压制了下来。
楚阳瞬间有种感觉，这天已经塌了，整个天空都压在他的身上，而且是一瞬间压下来的。楚阳一张脸涨得通红，双腿不停的在发抖，体内的鲜血似乎也是随时要喷发出来一样。
两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那是再也不能支撑的信号，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楚阳的脸色由红变紫，在这种恐怖如斯的力道压制之下，楚阳的双眼几乎喷出眼眶。
楚阳承受的压力已经达到巅峰。已经到了楚阳能够承受的极限，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轻轻的用手指碰他一下，那么他就会瞬间倒下。
所谓一羽不能落地，一发不过沾身这种高深的武学境界也不过如此。只要再有一毛一发落在楚阳身上，楚阳也就差不多可以完蛋了。
虽然楚阳的身体剧烈的颤抖，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可处于崩溃边缘的他还是任旧死死的咬住牙关，强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老者看了看楚阳“骨头还挺硬，那么本帝便摧毁你的骨头，没有了傲骨，本帝看你如何傲”
老者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用力的往下一压，这一压，力道未必比之前大多少，但却是极限之上的那一根稻草。
噗
噗。噗。噗噗。
楚阳身上的压力本就到了极点，已经是他能够负荷的极限，在自己承受的极限之时还被重压，浑身的血管噗噗噗的爆裂开来，如同喷泉一样的挤破楚阳的皮肤。
这一刻的痛苦，楚阳已经无法言喻。
本来当身体承受过多的痛苦的时候，受到自卫神经的影响，人会陷入昏迷，躲避过那种无法言语的痛楚。但如今却是在刚刚要昏迷的时候受到了一个惊醒，让神经高度紧绷着，硬生生的承受这种痛。
现在楚阳想昏过去，但是高度紧绷的神经却不允许，整副身躯开始慢慢的弯曲，他去倔强到极点的死撑着，嘴角不停的流着鲜血，点点滴滴掉落在地上，声音是那么的清脆。
楚阳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老者摇了摇头，任然是不肯屈服。
不跪，粉身碎骨也不跪。
“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跪？你还是不肯低头认输？那就继续，本帝看你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步，你有极限，本帝没有。”老者全无怜悯之意，竟然是再度发力。
这一下，楚阳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逐渐崩溃。
“咔擦”...........楚阳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楚阳的双腿之间的骨头变成骨茬子从肉里边插了出来。一根根红里见白的骨刺就这么森然得裸露在外。
楚阳的身体，直直的矮了下去一尺有余，腰椎到大腿的骨头全部碎裂，发出令人颤抖的声音。
楚阳猛的一张嘴，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喷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楚阳的内脏碎块，此时的他依旧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出口，只剩下倔强堵住的沉默。
虽然他的腿骨早已碎裂，整个人都矮了下去，但他依旧是站得笔直。大腿小腿早已变成一堆骨刺支起来的肉团，但膝盖却始终没有弯曲。
尽管此时他的膝盖已经不存在了。
“好，很好”老者眼中多了一丝赞赏，但脸上却一副凌厉的表情。楚阳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这样的重伤，若不是楚阳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他早就死了。
老者手微微一扬，楚阳那几乎崩溃，支离破碎的身体瞬间来到他的面前，一指点在楚阳的胸口，楚阳那残破的身躯竟是在重组，直到完全恢复。
轻轻一指，重创全无，神来一指，不过如此。
楚阳身体上没有了痛苦，连神智都恢复了过来，但是那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却在楚阳的灵魂深处徘徊，刺激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老者看着楚阳也没有催促，居然还等楚阳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讥笑道“味道如何？本帝为你准备的大餐如何？跪还是不跪？”
楚阳嘿嘿一笑，异常冷静的道”跪？老子跪你大爷“
”混账东西，还敢嘴硬“老者勃然大怒，手掌再次压在楚阳的身上”既然不跪。那么，刚才的美妙享受本帝便再让你感受感受，深入的体会体会。“
只要是人，都会有畏惧心理，你能熬过一次的极致痛苦，却未必能够熬过第二次。只要心智稍有松懈，抗拒之心也随之崩溃，刚才的痛苦，恐惧绝对是人类承受的极限，经此一遭依旧是难能可贵，面对同样的痛苦，十有八九都不能承受得住。
”人争一口气“楚阳趁着这会儿时间的松闲嘿嘿的笑起来”感受便感受，来吧，老子要是对你低头求饶老子便不是人生的。“
”是吗？那就多来几次好了，你是不是人生的与本帝何干？“老者笑着对楚阳道。
痛苦这种东西来说，初次感受的时候总有一个念想，或许在坚持一下，下一刻也就结束了。当人有了希望，绝大多数的难关都能够咬着牙闯过去，楚阳的情况也是这样，他笃定老者只是要他下跪，而不是取他的性命。
否则以老者的实力，都不用动手，只需要一个眼神楚阳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对于人来说，真正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体验，而在于意志，有或者说是信念。
比如说有人出了车祸，折了一条腿，只要是他能够挺过那一段时间的痛苦，就一定可以坚持下去。但在他治好了之后，又一次在相同的情况下折了腿..........................那滋味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了，虽然身体上是同样的创伤，但对于心理来说那是数以百计的痛。
对于某些痛苦而言，所有经历过的人都会说：宁愿死也不愿意再次承受。那是因为他怕了，他的意志上，本能上已经畏惧了。
现在老者用这个办法对付楚阳并不是说他没有别的办法，而是他在攻心。
楚阳的意志仿佛是初春的野草的一样，一次次的被摧毁，却又一次次的倔强站起来。
这样的痛苦，每多承受一次，痛苦便增长几百倍，但是楚阳却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如此连续七次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楚阳打下了“硬汉，男人”等等的标签。
“还是不肯跪下？这可是愁了本帝了，难道是本帝多年未曾折磨人手法都不行了？”老者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幽怨的看着楚阳。
“是啊，你不行了，”楚阳趁着这会儿空闲，蹲坐在地上两腿张开，双手撑地，极力的呼吸着空气。
老者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笑着对处于说“身体上不行，那本帝让你玩玩销魂的”话音刚落便一挥手从楚阳身体里抓出一个透明的人，这个人的模样，神态跟楚阳一摸一样。
这个透明的人刚一抓出来，楚阳的肉身就像是软脚虾一样的倒下了。
老者接下来开始折磨楚阳，这个透明的楚阳更加好折磨，火烤，冰封，甚至还当观众，在楚阳的肉身上撒糖，让蚂蚁撕咬，然后在伤口上撒辣椒面，撒盐面子。
而这一切楚阳都只能看着，感觉到身体的痛苦却叫不出口，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没有声音。
甚至是用刀隔开楚阳的皮肤，然后一刀一刀的割掉里边的肉，再把皮肤还原。不管是恶不恶毒，低不低俗的手段，只要是老者能够想到的他都用了。
承受了几十种刑法之后老者把透明的楚阳塞回楚阳的身体，“跪不跪？”
楚阳用尽全力坐起来朝着面前唾了一口唾沫“跪你大爷，有种就弄死老子。”
“那就再来”老者丝毫不在意楚阳如何骂他，一挥手，透明的楚阳再次出来，然后先前来过的种种都又来了一次，完事之后再次问楚阳，楚阳还是大骂，然后又是一次一次的重复。
所有人都觉得心惊胆，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残忍，但楚阳都坚持下来了。
如此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比一次残忍，恶毒，连在场的刑场老将都觉得不能忍受，连他们都想劝楚阳认服，跪拜一下这么强大的存在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如此强大的存在本应该让人臣服，跪拜。可是他刚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连嘴皮都不能动，老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控制了他。气势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们都只能看着。
或许对于老者来说，毁灭一个生灵不过是吹一口气的事情。
楚阳如此不屈不挠，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被老者彻底的激发了心中的凶戾之气，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赌气，楚阳在赌气。
“你就跪了吧，跪了好处无穷。”老者简单的劝说却引来楚阳的白眼。
老者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气势你早就清楚的知道，你我就是在争一口气，只要你跪下，我得到了这口气，你立即就能走上阳光大道，开启通天之门，对你来说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处，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何苦为了这口气堵上自己的一生呢？赌上这前途光明的通天之路，难道以本帝的威望势力不值得你跪拜？“
楚阳笑了好一会儿”威逼不行改为利诱了？难道你忘了我不跪你的理由了吗？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你值得一跪，甚至值得我膜拜。但是你让我开口，我就是不跪。“
老者有几分愕然”你小子怎么是个死脑筋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为了争一时之气你就放弃了无限的未来，你没长脑子吗？还是你的脑子发了霉？“
楚阳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问道”他们都跪了吗？“
”当然“
”那他们如何了？“楚阳继续追问。
老者顿时愕然。
”他现在是否走上了阳光大道？他们是否有无限的未来？“楚阳步步紧逼。
老者一时间竟然没有继续说话，的确楚阳说的这些人都是跪了，虽然前途也一片光明，但却永远在老者之下，楚阳不想做和他们一样的人。
楚阳哈哈大笑”我从来都不否认阁下的能力，但只要跪下就能开启大道之门？这是什么说法？若是大道之门需要卑躬屈膝才能开启，那么又有何意义？若是需要为人做奴才才能踏上所谓的通天大道，那么通天大道之上又有什么值得我珍惜重视？“
”人生与天地间，无非一口气。这口气都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通天大道还有什么意义？“楚阳掷地有声，声声如雷。
这一刻，他的狂，他的傲，他的嚣张跋扈，竟是毫无保留的倾巢而出。
我是主宰。
只有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除了我，没人能够支配我。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你成就了我也不列外。
老者沉默半晌，缓缓的道”你跪还是不跪？本帝最后一次问你。“
楚阳站起身，背着手看着远方的天空“还问什么？你先是摧残我的身体六七次，然后又让我看着你摧残我的身体。而且都是极其残忍的手段摧毁，复原................这么多次之后我还不是站在这里？，我不会跪的，仅此而已。”
楚阳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不管是谁受到了这样的折磨之后的声音都不会好听，但就在这个嘶哑的声音之中却夹杂着不可否质的骄傲，还有无尽的狂。
楚阳咧开嘴，露出几颗整齐的牙齿，亲切的一笑“你觉得，经过这些之后我会不会跪？换做你，你跪是不跪？”
老者沉默，楚阳开口，“老子连这些都不怕，你觉得老子能对你下跪？”
老者沉默了许久，“不错，你又如此傲气，一身傲骨................自然是面对任何人都不需要跪的，纵然是我也不列外。在这个世上除了你的血脉双亲，授业恩师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跪。任何人都受不起你的一跪，就算是这片天地也受不起。”
“哈哈哈哈哈，多谢，多谢夸奖”楚阳开心的笑了。
随着老者的这一句话的落下，等于是给跪不跪这个问题划下了一个句号。
“好，很好，既然你不跪我，那么自然也就没有好处给你了，对于不尊重我的人我不会给他半点好处，通天之门，金光大道也就与你无关了”老者笑了笑“你可有过后悔？”
楚阳想了想“有。”
“现在求我还来得及”老者一脸认真的看着楚阳。
楚阳一字一句的说”今日的恩赐，楚阳铭记于心，永不敢忘。若是有生之年能与阁下正面交手一战，一论上下。楚阳将以阁下为毕生目标，绝不敢忘，永不懈怠。“
老者站起身看着楚阳，”本帝听你这意思是在于本帝叫板？你莫不是想有朝一日也如此对待本帝？“
楚阳迎面看着老者的目光”你说呢？“
老者哈哈大笑，笑的几乎一口气没上来迷瞪迷了，良久之后，老者收住自己的笑声，很郑重的说”好，本帝等你，本帝期待与你交手的那一天。“
随后看着楚阳的眼睛”若是有朝一日你的修为能够到了本帝认可的境界，本帝一定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
随后不再看楚阳，负手而立，看着远方的天空”只是......................希望你莫要让我等太久，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
楚阳站起身，站在老者的左边”不会很久，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来找你，然后狠狠地打你一顿解气。“
他的心中竟然莫名的出现一种感激。
眼前的老者的实力强到什么地步楚阳不清楚，就眼前老者的手段就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老者很强，至少是天下排名前几位的存在。
楚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地步，或许要很多很多年之后吧。
但老者却应承了楚阳的约战，即使是他不认为楚阳能够达到他这个高度。这已经是一种尊重，莫大的认可。在他答应的时候就已经将楚阳当做了一个值得自己尊重的人。
尊重这种东西，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得到。
男人这一生要付出多少才能换来那一点一文不值得尊严。
一个神会答应凡人的约战吗？显然不会，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凡人也不可能向神约战。如今自己与老者之间的距离就如同神和凡人的距离，但老者却答应了，很真挚。
这是一种胸怀，一种海纳百川的胸怀。
在这一瞬间，楚阳竟然有一种下跪的冲动，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份尊重，这份尊重楚阳不知道怎么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