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看见一男子,身子在人高的山石后,山石上只露出个脸来。满面惊惶的看着她,嘴里发出可媲美最高女高音,穿透力无以伦比的尖叫声来。
什么情况!苏灿首次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甚至眼尖的看到,微微露出些肩膀的,正尖叫的那男人,肩膀上还挂着短袖一样的衣物。
又没洗澡又没看到光屁股……这人到底在尖叫个什么劲儿!?
索性,苏灿拎着黑豹,手也不洗了,扭头转身便走。
刚走了几步,便闻身后传来男子怒喝,“淫贼!哪里走!”
苏灿顿住脚步,微微一侧身,便让过身后刺来的矛尖。她皱着眉,伸手捏住矛尖,顺着长矛看了过去,“这荒郊野外,何曾有人会在此脱衣?这淫贼,又如何说来?”
刺出长矛的男子面部英气勃勃,剑眉星目,脸上轮廓如同刀削一般。在这个世界的审美观看来,倒有几分女儿气概。若是平时见了此等男子,苏灿说不得还会赞上两声。但此情此景,倒是让苏灿有些倒了胃口。
这男子刺来的剑,若不是苏灿有几分在末日中锻炼出来的反射性动作,铁定已饮恨此长矛下。苏灿又未看见这男子洗澡,也未见这男子光身子,如何就如此恶毒的径直打算取人性命?为了那阴差阳错,并无大碍的一眼,就得付出性命的代价,这男子以为他是谁?是神仙还是皇帝?
于是,苏灿说的这话,不免带出几分内心的情绪。硬梆梆的不满着。
“你!”男子被苏灿一堵,面上怒意更甚几分。他含恨的道出一个‘你’字,用力欲意抽回长矛的同时,伸腿便踹向苏灿的小腹。
苏灿只手捏紧了那长矛,伸手往下一挡,便挡得男子踢来的腿飞速退了回去。她抬头,面色很不好看。
“若不是你叫上那么一嗓子,我根本便不会抬头去看你。哪里淫贼?分明是你刁蛮!”
苏灿非常不耐的说道。手中顺着长矛回抽的力道,一松,直接让那大力拔矛的男子重心不稳,险些一个跟斗倒了下去。
“淫贼!”男子非常执着。也不顾被苏灿挡回的腿部剧烈疼痛,也没去想两人的武力值差别,只一声怒喝,便又将手中长矛刺向他面前的‘淫贼’。
他的心中,现下又羞又恼。也未去想到底被人看了多少,只觉自己被人看了,贞洁不在,未来一生便被毁了。心头怒意勃发,不管不顾的,只想着杀掉面前的‘淫贼’,以此人的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听闻背后风声再次传来,苏灿心头有些怒了。错身,一手捏住矛尖,另一手丢下黑豹尸体。化掌为刀,用力的崭了下去。
“咔”的一声,矛后的白蜡杆被一分为二。
男子见手中长枪被崭断,一愣,心头怒火更甚。他抬头,用看杀父仇人的目光恶狠狠瞪着苏灿,用手中只剩一半的白蜡杆为剑,用那尖锐的豁口刺向苏灿。
苏灿再次错身躲过刺来的白蜡杆,伸手,将这剩余的白蜡杆再次平均的分成两份。将手中的矛头以及白蜡杆的残余向男子迎面丢去,弯腰扯了地上的黑豹尸体,抬步就要远离这脑子有毛病的疯子。
是,是疯子。这年轻男子给苏灿的印象,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疯子。
也不去问别人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也不去问到底怎么回事,二话不说,便想要人的命。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苏灿懒得理这年轻男子,但这男子却是不依不饶。见苏灿这就要离开的架势,男子心头更怒。他偏头躲过苏灿丢来的长枪残骸,不依不饶的,手中没有工具,便用拳头去打,用脚踢的,一边动作着,一面牢牢的纠缠住苏灿。
原本苏灿因知道这世界是女尊世界,世人对男儿,如男尊世界中女儿一般,皆对男儿苛刻,便比较怜悯此间男儿。待归‘家’后,身边皆是男弱女强,也培养出几分绅士风度来,对男儿身份的,也生了几分容忍之心。
但现下见这年轻男子刁蛮的不依不饶,心头也生出几分怒火。
于是,末日中养出的几分漠视跑了出来。每每拍回男子攻击的力度,也越来越不客气。
那男子三番五次被打了回去,越打身上伤越重,心头也越凉。最后一次,被苏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得撞在树上,胸间气息一岔,吐出口鲜血来。他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绝对不是面前这‘淫贼’的对手。
他并未去想着‘淫贼’,并未有对自己下手的意图,而是一直意图离开。他只觉自己清白被辱,现下又打不过这‘淫贼’,不知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羞辱,又是怎样。于是心头烈性一起,伸手捡起落在一旁的矛尖,就要插进自己的脖子,以保清白。
这次中断这许久,攻击都未到来。这让苏灿心头生出几分诧异。正好精神力此刻恢复正常状态,苏灿便下意识的往四周这么一扫描。
这不扫描倒罢,一扫描竟然扫描到那一直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年轻男子,竟然拿着断矛,打算刺进自己脖子,将自己干掉一了百了的架势。再看那年轻男子嘴角新鲜的鲜红,不禁猛然回想起,这是女尊世界……
“啪!”
苏灿很顺手的,直接将手中拎着的黑豹砸了过去。
这一砸,正好将那年轻男子捏断矛的手砸开,让那断矛落下地去。
手中自尽的工具被打落,男子这便以为苏灿心头起了如何龌龊的念头。他恶狠狠的,面目狰狞的怒视苏灿一眼。双眼冒火着,嘴中说出的话语,如同女鬼一般凄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淫贼!”说完,这年轻男子伸出舌头,就要咬舌自尽。
“很好!你做鬼我就会有机会问你到底哪儿的毛病了。”苏灿冷淡的说道。面对这年轻男子的自尽,竟无动于衷着。
“淫贼!”见苏灿并无上前的意图,年轻男子就要咬进舌根的动作缓了缓。但他嘴中依旧骂着,眼神儿依旧恶毒的紧紧瞪着苏灿。
“奇了怪了!这是荒郊野外!是公共场合!在这种场合下,你还能洗澡,如此不检点,自然怨不得被人看去!看过就是淫贼,那女支子往街上一站,衣服脱光,岂不是所有路过之人皆为淫贼?还有天理么?”
于是,原本便不是很大度的苏灿,理所应当的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