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到了，陪着父母吃了顿热气腾腾的饺子，老妈给我牵了块猪爪，告诉我寓意是来年多赚钱。我狠狠的吃下，恨不得连骨头都不剩。
守岁的夜晚，窗外的烟花放到凌晨。夜渐渐的静了下来，好像我的心也跟着渐渐静了下来，站在阳台上，给清华打了通电话。我鼓起勇气还是把周晓妮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还有我的担心也都毫无隐藏。清华只是静静的听，最后让我等她的安排。
我听不出清华的迟疑，只是言语间彼此有了些距离。
过完春节，又开始忙了起来。MX像一台上满发条的机器，按下开关就停不下来。马克回美国休假，老板不在的日子，公司里井然有序，只是少了些紧张。一周后，我们收到了“Sales*Circular”，易春天正式上任汽车team的team*leader。虽然之前都是他代管，但这就像是进口商品上的标签，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名分”。
我改称易春天“易总”，他不喜欢听，说还是叫“易哥”好听。
我说：“其实，‘易哥’意义更深远。”
他愣了愣，我笑着说：“迟早是‘一哥’！”
易春天比出一个“高”的手势，“小伙子有前途！”
“那是，我节前给你送礼就是预感到你要晋升。”
“猪头肉吗？太腻了！”
……
清华说，小伟哥回来上班，她跟着一起从家过来，安排在正月十五见面。
这次见面，还是那家商业街的咖啡厅，还是我先到，还是大奔停在楼下，还是他和清华坐在一起。
开了一上午的车，小伟哥略显疲惫，但一说到生意，立刻来了精神。
他开门见山的说：“项目下个星期开始启动，你有什么牌？”
我诚恳的说：“小伟哥，先说价格，你先到处踩踩，回头给你的价格降5个点；现场服务，安排工程师协同调试，至少一周。预付30%，货到现场。”
“还有呢？”小伟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是不是我太心急了，牌都亮出来了，正踌躇着，旁边不知道谁的彩铃响了：“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啊……”
这熟悉的音乐太有画面感了，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块筋斗云，对了，还有张希的“救命毫毛”呢！我笑着说：“还有意外惊喜，比这些还要诱人，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清华喝着咖啡，一直都不说话，这两次我们三人见面清华都是这样，像个局外人，有时候玩着手机，有时候自顾自的翻看着杂志，她或许不想影响到生意上的事，亦或许怕她的介入反而使我更加被动。
我和小伟哥的对话沉默了两分钟，清华偷偷的瞄着我们，懒懒的说：“你们两个人好无聊啊，不陪你们了，我去楼下逛逛。Bye！”
我们看着清华离开，谁都没说话，当剩下我们对面坐着的时候，小伟哥露出了一丝微笑，“许文，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说不好，我猜你会。”
“哦？为什么？”
我摊开双手说：“就为了清华，你不会这样小家子气。”
“呵，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你有点自以为是。”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面对你，我不能不提起精神。”
“你还算不错，他们都在私下里追求清华，在我面前就泄了气，你表现的很好。清华一向很有主张，她选了你，这给了你很大的自信心，不过，你不要以为这个项目势在必得，或者我一定会帮你。”
我笑着说：“这点我清楚，不过，双赢岂不更好？”
“双赢？”
“你拿到好的价格和服务，我借到你的首付款。”
“那我帮帮你喽。”
“那你帮帮我吧。”
“我这个人也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和我争的人较量，直到那个人被我握着手心，用力压扁才算作罢。”小伟哥又变成深不可测的样子，“如果你和我的背景相同，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可惜你不是。”
我冷笑一声：“如果背景相同，你拿什么跟我争？”
他也笑了，“可惜，没有如果！”
……
这次交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反而转向了反方向。小伟哥一个人上了车，大奔拐了个弯不见了，我耸耸肩。突然一个人影蹦到了我的面前，清华忽闪着大眼睛左看右看，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说：“他走了。”
“什么情况？”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清华悠悠的说：“我也是。”
清华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甚至有点失落，“你越来越像他了，要是你也变成小伟哥那样的人我还会喜欢你吗？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我躲避着清华的目光，低头说：“清华，现在才知道在学校里一直是你在保护着我，帮我抵挡着这么多优秀的男生对你的追逐。现在，我要变强，变成像他一样，我要让他们在我面前低头……”
清华嘟嘟着嘴，“我不想你改变，这样你会不快乐的。”
“我不在乎，我不能被他们看扁！”
“许文，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最重要，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眼下，我就想闯出属于我的天地。”
“那我呢？”
“我当然爱你啦。”
“是吗？”清华突然问我：“爱情和事业你更看重哪一个？”
“眼下最重要的是赚钱！”
“如果不是我，而是周晓妮呢？你会一心只去赚钱吗？”
“我……我一样会的。”
清华点点头，咬着嘴唇说：“也许，我不该回来。”
……
晚上，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电话那头父母正在为看哪个电视剧而争吵，我随即关了手机。
无处可去，又到了那家书吧，书吧很冷清，也许是过节的缘故。老板放了一首老歌，罗大佑的歌声在空中回荡：“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是我的泪……”
我不想继续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唯有奋斗才能缓解理想与现实拉扯的痛，眼下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情，买房子和在MX存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