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杨小昀一杯道：“神医，那石剑有什么来头？”杨小昀道：“听师父说那叫天璇剑，具体什么来头我就不知道了。剑绝对是把好剑，谁拨出来就是谁的。”杨小昀把杯中酒干了，又说：“因此惹出来的麻烦也是他的。”我正待要问是什么麻烦，杨小昀已转头和萧珍珍聊起宇宙和人生了。
酒足饭饱，回家洗了个澡，一觉睡到自然醒，就打个车到宣怀医院治骨伤，胡院长说了免费医，那就不医白不医。一检查之下除了软组织伤了，还有真两处骨裂，手上和脚上各一处，用石膏固定后又打了个绷带，我想这样再去蜀人置业公司搞个工伤补偿那就更完美了。胡院长言而有信，全是免费，我打着绷带扬长而去，心是那是一个爽。
带伤之体，不宜工作，恰好手上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打算去小钦茶源蹭茶喝。刚走进大厅，可能是由于我一身绷带装很酷，很多人都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
林小青正在吧台低头做着帐，看到我这一身装束，愣了一下说：“任律，你这身装扮是什么来头？”我笑说：“对于你们女人来说，最好的服装是派珀尔，对于我们男人来说，最好的装束就是宣怀医院的石膏绷带装了，量身定作，设计独特，回头率极高。”
林小青低笑了两声说：“不胡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到山上看风景摔了一跤，只是有点小骨裂，没事儿。我过来就是看看有什么茶治骨伤，给我上一壶。”
林小青道：“真有，新进的兰花茶，你先坐，马上就上来。”正这时，林小青电话响了，她示意我随便坐，就转身去接电话。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大厅，发现东北角上美女数量与质量最好，就踱到那边找了个看风景的好角度坐了下来。我刚坐下，林小青就走过来说：“任大律师，你没带电话呀，找你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可是要成了你的秘书了呀。”我笑说：“岂敢啊。”
林小青正色说：“刚才孙婷婷打电话问我你在不在这里，说蜀人置业公司在找你，他们的人半小时后就到这里。你看，我是不是给你调整到一个包间，你们好谈事。”我说：“不用了，来了再调，这里很好。”
然后饮了一口兰花茶道：“这茶怎么这么香？”林小青已经走出了两步，听到我说话转身笑道：“治骨裂的茶就这样，你当成中药来喝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边看美女边想：“刘晋宏的案子河马公司和蜀人置地都基本敲定了，再和刘晋宏见个面商量下，大约就可以搞定了。这个案子没有收费，只是挨不过孙婷婷的撒娇，本以为白白付出，却捡了个蜀人置业的法律顾问，不知道彭涛安排把顾问费转到所上没有，看来要问问内勤王莉莉。”
正胡思乱想，听林小青叫道：“任律师，有人找。”我寻声望去，见吧台口站着一人，清新风雅，清丽无双，正是李令月。我立即起身道：“李总，真不好意思，还让你亲自过来，我们法律顾问说到底就是服务行业，应该我来上门服务的。”
李令月盯着我手上的绷带道：“你的手怎么了？”我笑说：“小伤，有一点小骨裂，已经到宣怀医院处理过了。这是在琉璃坝负的伤，你看能帮我在公司争取个工伤待遇不？”李令月走过来放了个盒子在桌上道：“这个是给的，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心道：“这个李总监真是太实在了，刚提到工伤待遇她就闪了。”我拿起手中的盒子，见是一个新的手机盒，摩托罗拉V70。我拆开取出手机，打开电源，闭着眼睛听那句“HELLOMOTO”，很好听。把玩了一下，非常满意，打开电话簿，见里面竟存了一个电话号码：李令月。
我想，这个李总，做事很细致嘛，这样我就少存一个号码了，这是人力资源的巨大节约啊。我立即站起身，趁林小青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逃单成功后在蔡家碾的移动营业厅补了一张卡。
没想到刚补好卡，电话就响了，电话号码我很熟悉，是厉欢的。我刚接起来就听到厉欢道：“贱人，你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一直关机。我在天庆街的海天茶楼，我这边有个当事人想咨询一下律师，你马上过来。”我坐了个人力三轮往天庆街走。
走进海天茶楼666包间，见厉欢与两个人坐在一起，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子眼中还流着泪。厉欢起身介绍道：“刘孃，张伯，这位就是上行律师事务所的任律师，你们有什么法律问题就向他咨询吧。”
我刚坐下，那叫刘孃的中年女子扑嗵一声就跪在我的面前，我愣了一下，立即扶起她道：“刘孃，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忙。”刘孃又抽泣起来，他身边的那个叫张伯的中年男子道：“我来说吧。任律师，我儿子张英杰今天把城管给杀了。”
我心想杀城管，这事儿闹得大了。只听张伯继续说道：“我儿子没有工作，平时做点水果生意，就是骑个三轮车走街串户买点水果。今天早在，他在崇二中门口时被城管捉住，把他的西瓜摔了一地，秤也给他砸了。我儿子一再承诺再不随意摆摊了，他们才放了他的三轮车。哪知英杰今天下午在文井街买水果时又遇着了那几个城管，他们要没收三轮车，英杰死攥着车不放，他们就用棍子打英杰的手和头，英杰吃痛不过，就抓起摊上的水果刀捅了其中一个城管一刀，哪知正捅在心脏上，那个城管当场就死了。”
听完张伯的陈述，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我一拍桌子，气愤道：“这个案子你不说了，我免费代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猖獗。”张伯说：“任律师，他们是官啊，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们啊。”
我听了张伯的话，心想我们的老百姓多么良善，千百年来任人宰割，民不与官斗的想法是如此地深入骨髓与基因，我将名片放在桌上说：“张伯，你们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吧。”
张伯收起名片扶起刘孃走了出去，望着他们悲惨的背影，我和厉欢都一声叹息。又聊了几句张英杰的案子，厉欢说：“贱人，这么久没有跟我联系你干什么去了呢？”我说：“最近邓念刚的铺子不在了，我和安之忙着转型，我主要在处理梦回盛唐的一个案子，事情很多。”
想到梦回盛唐的案子，我掏出手机跟孙婷婷打电话道：“孙姐，你和晋宏有时间不，河马公司那边有方案了，我想与你们商量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孙婷婷娇媚的声音：“有时间，我和晋宏在天庆街特别特理发，你在哪里，我们马上过来。”我说明了地点就挂了电话。厉欢幽幽地说：“自上次柳姐姐过来崇州后，他们都说我们在恋爱。”我霍地站起道：“谁说的？谁他妈信口雌黄。”厉欢不料我反应那么大，愣了一下说：“他、他们，他们说的。”我喝了口茶看了看厉欢发育得很好的身体又说：“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冤枉我，我最受不了这个，这样吧，我们真的恋爱吧，这样他们就不是冤枉我了。”厉欢低头搅弄着那杯柠檬水，没有答话。我见她没有说话，我又继续说：“我其实并不介意他们说我们有一腿，我只是介意他们在我们还没有一腿的时侯说我们有一腿。”厉欢仍低着头说：‘什么有一腿没有一腿的，多难听啊。”
正这时，孙婷婷与王晋宏推门进来，我起身介绍道：“孙姐，王兄，这位是崇州电视台的大记者厉欢。厉欢，这是孙姐和刘哥。”厉欢仍红着脸，与孙婷婷和王晋宏打了个招呼说：“孙姐，你们先聊吧，我单位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厉欢刚走，王晋宏对我说：“任律，刚才这位可爱的姑娘应该是你女朋友吧？”我回答“是“的同时听到孙婷婷说“不是”。王晋宏笑道：“婷婷，我问的是任律与这位女记者是不是在谈恋爱，你回答什么呀。”我也说：“孙姐，我们是刚确立的关系，确实是。”哪知孙婷婷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不是。”我与王晋宏都被孙婷婷弄懵了，看着她等她说原因。孙婷婷喝了一口柠檬水，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听不懂孙婷婷的话，便转移话题说：“我与河马公司的吴总商量了一个方案，原告海马公司的何总也表态同意了。这个方案是所有损失三百多万，我们两家分担，其中海马公司承担两百多万，王兄你承担一百万。”说到这里我看了看王晋宏，王晋宏说：“我没有任何过错，我不愿意承担一百万损失。”王晋宏还待要说什么，孙婷婷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就闭上了嘴。我说：“当然，这个官司打下去，刘兄可能会全胜，一分钱的损失不承担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这个方案还没有说完，说完后你再决定选择诉讼还是和解方案。然后我又联系了蜀人置业公司，公司同意将二期项目的所有土方工程交给你和河马人公司做，你们一家做一半。但是工程机械你心须全部租赁河马公司的，同时河马公司同意垫付你三个月的租赁费。”王晋宏听了，喜不自胜地拉住我的手说：“任律，你说的都是真的？蜀人置业真愿意把二期项目的一半土方工程全部交给我做？河马公司真的帮我垫付三个月的租赁费？这都是真的？”我笑道：“这是初步方案，要签了合同才作数。现在要听你的意见。”王晋宏道：“我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孙婷婷在一旁也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这个天下就没有任大律师搞不定的事。”孙婷婷的话如一股春风让我心情舒坦，我说：“孙姐，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你看我现在手上都打上石膏绷带了，还能搞定什么事啊。”孙婷婷道：“你哪需要动手啊，动一动脑就天下无敌了。”我笑说：“好了，我们约在周六晚上，在纳尼亚签合同如何？”王晋宏点头道：“好好。”
出得海天茶楼，孙婷婷问我去哪里，我说回长运，孙婷婷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和晋宏去爱尚酒窖选酒，你去不去？”我说：“胡医生说我不能喝酒，我就不去了。”
下午彭涛打来电话说五万律师费已办好，转到上行律师事务所公帐了。我心里一阵喜，马上给安之打电话说：“安之，大发了，收了五万律师费，可怎么花呀？”几秒后安之说道：“买车。”
是啊，拿到驾照已经很久了，而且没有车办起案子确实很不方便。于是我与安之在崇州宏立选车，本来安之的梦想是选一辆中华车，但那辆中华尊驰办下来要九万多，我们又和钱包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买了一辆白色海马汽车，是整个卖场最便宜的三箱车，价格是63800
。将车提出来的时候，我和安之又回落到身无分文了。因为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就由安之载着我在大崇州兜风，每次看到路边站着等公交车的人群，我都想要是地方有一滩水可有多好啊，我们白色的海马轻盈地从他们身边划过，美丽的车轮与脏水亲蜜接触，欢快的泥水飞起来，溅路人一身，那是何等地惬意。正当我们为成为有车一族当洋洋得意的时候，周末回崇州的建其盯着我们的车屁股上的那串英文哈哈大笑，我们那款车叫海福星，车后的英方是HAPPIN。建其笑得直不起腰，半响才擦着眼泪花儿说：“你们两个哈批，买了一个哈批车。”我们一看，拼出来果然是哈批，心情非常郁闷，安之把车开到蓉升汽修，找那里的老板胥成钢亲手把那几个字母抠掉了。
安之把车开到爱尚酒窖门口，停在韩亚那辆小宝马的旁边，人不下车，不住按喇叭，良久，我们看到韩亚从店里出来，看着我们的车，脸上是莫然其妙的表情。我从车上跳下来说：“亚姐，看我们有车了。你的是宝马，我们的是海马，都是一溜白，多么般配。”韩亚笑道：“是般配，怎么样，让我去转一圈？”安之叫道：“好勒！”我立刻打开车门道：“亚姐请。”韩亚吩咐了一下店员小余后，就上了后座。安之一路开着车直上了白塔湖。
白塔湖位于我的家乡道明镇，因山上有一隋代白塔而得名。其湖水倒映白塔，湖边常有一妙龄女尼临水照影，不少骚年常在这里心摇神驰。安之驾着车，带着我们在环湖路上转了一圈，韩亚看着白塔道：“安之，下一站白塔寺，我去上一柱香。”
听说白塔寺的观音签很灵，韩亚长跪许愿，求得一签，我与安之忙去取过签文，见是：说是说非风过耳，好食好禄自然丰。君莫记取当年事，汝意还如我意同。我侧头想了一下，不知其意，便交给韩亚，韩亚接过郑重交给解签的尼姑。尼姑倒有一点出尘之象，问韩亚道：“施主问什么？”韩亚合什道：“问姻缘。”那尼姑笑道：“合的，只是有点阻滞罢了，不碍事的。”韩亚郑重地将签文收了起来。我也学着韩亚的样子跪在观音像前心中许愿：“求观音大士保佑，让张英杰的父亲委托我做他们的律师。”然后摇出一签，乃是上签：“一条金线秤君心无减无增无重轻。为人平生心正直文章全贝艺光明。”
那女尼看了签对我说：“施主，此签有求必应，不必解。”我听后心中大爽，问道：“那多少钱？”尼姑道：“上签十二元。”我说：“值！”
CZ市看守所，在我和安之面前的是一个柔弱的男子，苍白的脸，低垂着头，正是张英杰。我看了看身后站着的监视我们会见的警察，大声对张英杰说：“张英杰你好，我们是SC上行律师事务所律师任建、何安之，我们接受你父亲张贵有的委托，作为你的律师，为你提供法律帮助，你愿意吗？”张英杰终于抬起头看着我和安之，眼中充满疑惑，他又看了看我们身后的警察低下了头。安之拿出委托书说道：“这是你父亲签字的委托书，你看看。”说着把委托书打开放在张英杰面前，张英杰看着委托书，开始不住抽泣，眼中流下泪来。安之又说：“我们是你父母委托的律师，我们是来帮你的，你知道吗？”张英杰点了点头。
安之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便拿出笔录本开始记录。安之大声道：“你收到拘留通知书了吗？你对你涉嫌的罪名是否理解？”张英杰道：“收到了，他们说我犯的是故意杀人罪。”安之接着说：“故意杀人罪就是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他人死亡，仍然希望该结果的发生。你觉得你的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吗？”张英杰呆呆地望着安之，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安之点了点头又说：“好，你把当时的情况向我们陈述一下。”张英杰说：“当时，他们要没收我的三轮车，我想到三轮车是我给二伯借钱新买的，没有这个三轮车我可就没有生活了。于是我就拉着三轮车不让他们没收，他们见我死也不放手，就拖住我的身子往后拉，有人也来瓣我的手，我吃痛之下想也没有想，拿起车上的刀就捅了其中一个人，他们见有人受伤，就都停下了手，我看到那个人倒在地上，身体不停抽动，胸口一股一股地流血。”我忍不住问：“他们有打你吗？”张英杰想了一下，说道：“只是把我拉开，没有打我。”我心想：“你父亲可是对我说他们用棍头打你的头和手，敢情是他编的啊。”
安之见我记录得差不多，就点头说：“好，过程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你辩护。另外，你要积极配合侦查机关的工作，你有权要求自已书写笔录，也有权对笔录进行校正，笔录你一定要看清楚再签字，有出入的地方一定要注明，清楚了吗？”张英杰点了点头。身后那个警察不耐烦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哈，何律师，我还有任务，请快一点。”安之转头赔了一个笑脸说：“好的，张警官，马上就完了。”安之告之了张英杰一些权利后，我们就离开了看守所。
出了看守所大门，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中华烟给张警官发了一支道：“不好意思，占用你这么多时间。”张警官接过烟看了看说：“中华啊，真的还是假的？”我尴尬地笑笑道：“公安局门口摊摊上买的，我舍不得抽，你试一下是真的还是假的吧。”张警官哼了一声把刚点燃的烟扔在地上，踏了一脚扬长而去。我和安之无奈地对视一眼，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小东街上仍然是那么热闹，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时不时涌现出不少姿色不俗的女子，安之叹道：“小东街真是崇州的春熙路啊，适合打望。”我和安之蹲在街边品评了一阵，安之道：“去林小青那里坐坐，合伙一下这个案子下一步怎么办，一条鲜活的生命总不能在我们手里葬送了吧。”
来到唐安中路的小青茶源，正好林小青不在，我和安之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讨论案情。安之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定故意伤害更合适，故意杀人嘛，有点牵强。”我听了安之的分析，半响没有说话，我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安之，你知道我为什么求签也要免费做这个案子吗？”安之不料我突然转移了话题，也喝了一口茶道：“不图利者必为图名，难道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干累死不讨好的事?”我知道他在影射投诉了我的那个免费的工伤案子。我也笑笑说：“知我者安之也，我预感这个案子一定可以牵动整个中国的神经，一个商贩手刃城管，多么有冲击力，这网络上的大虾们可是非常喜欢这样的话题啊。如果我们做有罪辩护，这个话题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安之正在喝茶，突然咚的一声放下茶杯大声道：“阴险阴险，万恶万恶，不过我喜欢。”这个时候如果我们都戴了帽子，一定会像电影中的坏人一下揭下来弹冠相庆的。我握着安之的手，我们异口同声道：“无罪辩护，耶！”
正在我们志得意满的时候，听到吧台处传来林小青的声音：“任大律师、何大律师，你们又在阴暗的地方商量什么坏事，小心别把我的茶杯摔坏了。”我们仿佛自己龌龊的内心世界被林小青曝了光一样，脸上都有点发烫。林小青提着一个水壶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看到我们的青情后她又笑道：“脸都红了，一定是商量大大的坏事，被我发现了，快老实交代。”说着，她便款款坐了下来。我终于镇定下来，正色说道：“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我和安之其实并不是什么律师，我们真正的身份是变态杀手，我们制造了许多名满天下的连环杀人案，每次作案，我们都会在现场留下我们的名字—呼兰大侠。”林小青张大着口说：“呼兰大侠不是一个人吗？”安之接口道：“谁说呼兰大侠是一个人，我叫呼兰，他叫大侠，我们一直都是团伙作案。”我喝了口茶正色道：“正所谓好奇害死猫，既然我们的身份被你知道了，我们也只有杀人灭口这条路了。”
正说笑时，门外走进一人，林小青立即起身迎上去道：“大姐来了，欢迎欢迎。二姐三姐早在爱尚红酒包间等着了，我领你进去。”那个被称作大姐的女子约四十来岁，身高约有一米七，短发齐耳，显得很是干练。她摆了摆手说道：“小青，你去忙吧，不必了。”说完，径直朝爱尚红酒包间走去。
等林小青过来，我问道：“这人什么来头，气场这么强？”林小青坐下道：“大姐可是一个传奇人物，是CD著名的女强人，巾帼英雄，你们在CD去过千丽咖啡吧，那就是大姐的。”说到千丽咖啡，我和安之还真的去过，听说那家咖啡厅是由一千个美女每人投资一万元成立的，目前在CD开了五六家店，家家美女众多，生意都爆好。这个大姐，可以调动上千佳丽，其能量着实恐怖啊。
见我和安之露出神往的表情，林小青继续道：“大姐名叫宋迟，HN人，之前是千丽婚恋网的老板，当时千丽网有上百万注册用户，在接触过程中，网友们大都被大姐的个人魅力所折服，纷纷成为大姐的粉丝。后来大姐出面，说要成立一个由一千个美女投资的咖啡厅，大家趋之若鹜，很快就有一千个美女报名。现在千丽咖啡厅已成为CD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后来大姐又带领大家一起投资了千丽纯K、千丽酒吧、千丽火锅、千丽酒店、千丽酒业，现在正在CD北面打造一个几十万平米的千丽花园城呢。”我和安之同声道：“终于还是进军房地产了。”林小青从身上拿出一张金卡道：“这是大姐新推的项目，千丽银卡，只需要存一千元，便可以在整个千丽集团名下的所有地方打折消费，购房还可享受九五折。”我与安之又同声道：“厉害厉害，果然所有的产业做到最后都是金融。”林小青道：“你们两个也办一张金卡吧，你们经常在CD，这样消费起来要省不少钱呢。”我想到那么美女的千丽咖啡，也有些心动了，问道：“这个金卡多少钱可以办？”林小青道：“五千元，金卡上面还有铂金卡，二万元，享受的优惠和折扣更多。”听到价格，我和安之都吐了吐舌头，安之说道：“我们也是偶尔去消费，就不办了。”
林小青忽然拍手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我去问下大姐她们需要法律顾问不，这样你们正好接一桩大生意。”我也拍手道：“如此甚好。”林小青就起身去了爱尚红酒包间，我和安之则在大厅焦急地等待。良久，电话响了，林小青叫我们到包间里去。
我和安之整顿了一下花花公子的西服，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包间的门。林小青把我们拉进去带到大姐面前道：“任律、杨律，这们就是CD赫赫有名的千丽集团的董事长宋董，这边两位是千丽集团的余总经理和苗总监。”我和安之一一点头问好。宋迟笑道：“两位小伙子坐吧，哪位是任律师？”我说：“宋董，我是。”宋迟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说：“听林小青说你治好过宋先生的病，任律师你还懂医啊。”我笑着回答道：“DY县的刘太医是我的大哥，我对医术略懂。”宋迟转头对那姓余的女子道：“二妹，现在的年青人有本事又懂得谦虚的可是越来越少了，这个任律师有点意思。”我不知道宋迟的具体意思，只得陪着笑。林小青道：“宋姐，你可别看任律师年轻，这CD的亚欧集团许多法律事情都要请教他呢。”我心想这个林小青，就这么就给我粉上了，我和亚欧集团那有什么业务交集啊。宋迟哦了一声仿佛很感兴趣地看着我说：“韩泽海那么稳重保守的人都请教你，看来你确是有不凡的本事啊。”我笑道：“宋董过奖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宋迟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我们公司就喜欢跟运气好的人打交道。任律师与何律师明天早上如果有空，请到千丽集团坐坐，有些事情要交给二位帮我们处理。”我和安之对望一眼，齐声道：“多谢宋董信任，保证完成任务。”二人同声，声音就特别大，宋迟笑了笑转头对余总说道：“年轻就是好啊，有朝气，好好。二妹，你通知一下小雨，明天接待一下任律和何律。”
回到长运，安之刚开始打坐，我的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刚接起就听到一个东北口音的男子说：“任律师，我劝你不要做张英杰的律师，否则后果自负。”我听语气是来者不善，略一沉吟便把电话拿得离我远一点大声说：“你好，信号不好，听不清楚，我等会打给你。”说完我就非常激动地挂了电话，然后推醒打坐的安之叫道：“安之，要大发了，刚才我接到威胁电话，有人威胁我们不要接张英杰的案子。”安之淡淡地说：“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已经接了？”我说：“没有，我打算做一个录音，正好作为炒作的素材，所以我等一会儿给他打过去。你的录音笔呢，快借我用一下。”
这是什么树？
调试好录音笔，我按下免提回拨了刚才的电话，响了足足七八声，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我对安之挤了一下眼睛大声说：“喂，你好，我是任律师。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对方依然是东北口音：“任律师，你如果想活得长久一点的话，就不要碰张英杰的案子。”我装作很害怕的声音说：“你想做什么？”对方又凶狠地说：“我们只要一个交通事故就可以结果了你，希望你识事务。”我又说：“可是我们已经与张英杰的家属签订了合同，我们不能无故解除合同的。”对方“哼”了一声又说：“任律师，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东北黑社会，你识相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与安之将录音笔的内容放出来听了听，非常满意。我又与安之讨论了一下如何炒作这个案子的事，安之说：“睡了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千丽集团。”
千丽集团，位于CD东大街，近五千平的写字楼，密密麻麻都是穿梭了员工。安之叹道：“大企业，果然不凡啊。”我们被前台领着来到行政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个身材特别霸道的女子笑着起身道：“何律、任律，欢迎来到千丽集团。我叫行政助理小雨，余总已经安排好了，我领你们去融资部。”于是我和安之抖擞了一下花花公子的西服，跟着小雨往融资部走，走在小雨身后，我小声对安之说：“我敢打赌，是36E。”
安之看了小雨的背影一眼，对我说：“没那么大的，我觉得是36D。”这时小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笑对我们说：“你们都错了，是36F。”我和安之顿时觉得很尴尬，安之干咳了一声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融资部部长姓丁，叫丁小石，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道：“二位律师，非常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我与安之立刻谦虚道：“岂敢岂敢。”丁小石拿出一叠资料对我们说：“不瞒二位律师，我们千丽集团并没有法律顾问，以前许多工作都是我们摸索着做的，就像这一叠千丽咖啡股东入股的资料，你知道我们千丽咖啡的股东是一千人，因为咨询工商，股东的上限是二百人，其余八百人全是通过私下协议确认的股东身份，这些股东没有安全感，常来公司吵闹，我们也咨询了一些律师，都没有什么好办法，知道二位是此道的高手，特地请教请教。”我与安之对望了一眼，心道敢情这是试我们的手艺来了。我刚想开口只闻安之站起来说道：“丁总，这个其实很好处理，只需要成立几个投资公司，将这些千丽股东纳入投资公司的股东，再由投资公司作为股东向千丽咖啡投资就可以了。”丁小石摇了摇头说：“何律师，你能否再说一遍，我好像没有听明白。安之又重复解释了一次，丁小石一拍大腿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二位果然是高手，我会向宋总汇报，希望能长期合作。”说完又与我和安之握了握手，算是逐客了。
我们又被小雨领到投资部，投资部负责人叫凌赤，也是一个美女，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套裙，相当性感。凌赤吩咐助手给我们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坐下说道：“任律、何律，我们早就盼着有专业人士能对我们的投资作出规范，今天你们既然已经来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安之笑道：“能为凌总效劳，我们倍感荣幸。”凌赤向安之挪近了几分，说道：“何律，我咨询一下，我们的千丽花园城正在招标，你能给我们建议一下怎样招标对我们更有利吗？”安之笑了笑，也向凌赤挪近了几分说道：“凌总问的好像不算是法律问题吧。对于招标我个人是这么看的，如果我们公司具备房地产开发的经验，可以考虑平行招标，即把施工分割成许多条块，分给不同的人进行施工。这样的优点是可以节约成本。如果我们公司没有工程管理的经验，倒可以优先整体招标，将所有的施工交由一个总承包单位开处理，这样将由这个单位进行工程管理，我们公司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凌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提的不是专业的法律问题，但现在我们第一次开发房产，我们更需要复合型的人才，无疑何律你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安之喝了口咖啡笑道：“我们事务所是专业从事工程法律顾问多年，在这一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特别多。”我在一旁边点头边想：这个安之，又吹上了，我们事务所哪是什和专业所啊，更不要提专业建筑工程了。离开投资部时，我注意到凌赤与安之握别时，小指在安之的掌心挑了三下，我想那里面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最后，小雨将我们带到副总办公室，余总笑盈盈地说：“任律、何律，欢迎欢迎啊。我就开门见山吧，我们宋总非常欣赏二位的才华，希望能与两位合作。但现在公司正在开发千丽花园城，资金非常紧张，我们有这么一个想法，不知道二位能否接受？”我笑道：“余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余总招呼我们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你们看这样行吗，我们一年给你们六万的顾问费，但是我们没有现金，给你们三张千丽的铂金卡，你们可以在我们旗下的任何实体店消费六万元。当然，明年我们千丽花园城进行销售环节了，到时资金宽松了，就会现金兑付的。”我和安之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突然安之说道：“余总，公司暂时的资金困难我们理解，我们同意公司的方案。”余总立即笑着上前与我和安之握手道：“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签了合同，我和安之带着三张千丽的铂金卡离开了千丽公司，安之道：“管他呢，虽然没钱，有卡也是不错，可以去千丽咖啡看美女。”我也说：“明天反正在纳尼亚吃饭，今晚就不回了，晚上再住一住千丽酒店。”
安之问我接下来怎么安排，我说我要约见一个人，炒作张英杰的案子。安之说：“我本打算去见见柳静宜，既然你这么热心工作，那么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也放一放了。”我说：“张英杰这个案子是全国性的，不能局限于崇州那么个小地方，我想到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到我们。那就是我崇州的老乡，川师的校友，现就职了SC电视台的牛哥，以他新闻系的人脉，一定可以把这么案子炒到肝胆俱裂，何况我们手里还有料啊。
千丽咖啡，我和安之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看美女非常好。我们与牛哥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安之点了一杯卡布其诺，笑道：“千丽集团虽然没有收到钱，但是有这卡还是不错。贱人，你说小雨真的是36F？”我喝了一杯美式咖啡，觉得很苦，我想了想说：“我目测了一下，应该出入不大。”安之正色道：“贱人，你说那个威胁电话会是谁打的？他们为什么要威胁我们不要碰张英杰的案子？这个被杀死的城管是什么背景？”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回崇州的时候查一下死者的背景，估计会有线索。”安之又道：“这个威胁我们也不能全不当回事，你虽然研习黄帝内经，身手矫健，但毕竟不会武功，冷不防会被人敲闷棍，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几招功夫吧。”我本来也没有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毕竟从事律师工作以来也受了好几次威胁，但想到有功夫学，从此英雄救美之类的可以事倒可以经常来几招。我便说：“你跟随老神棍学了几年了，想必已有小成。我就学点简单的吧，有没有如来神掌？”安之又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后天境界之上成，岂是区区如来神掌可以比拟的？这样吧，我教你几招王八拳吧。”
正这时，我见牛哥与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立刻招手道：“牛哥，这边坐，喝什么？”牛哥点了两杯花茶，给我们介绍道：“贱人，这个是我的朋友阮银，是南方周末的大记者。”我与安之立刻起身与阮银握手道：“幸会幸会。”牛哥将外套脱了下来笑道：“本来这个手刃城管就很有冲击力了，现在又来个死亡威胁，不错不错。录音拿来听一下。”我把录音放了一遍，牛哥听了后非常满意，望着窗外想了半天说：“这样，我报一个专题，做他一个三十分钟的节目。这边先让阮兄在报纸上给你们预下热。”
阮银笑道：“题目就叫《小贩杀城管案再起风波，辩护律师收到死亡威胁》，然后等一段时间再上一期《叩问威胁律师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然后我再联系一下我的一个朋友，她在央视焦点栏目组，争取做一期焦点。”我与安之立刻喜出望外，叫道：“这个好，这个好。”牛哥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对我和安之说：＂如果对方再对你们暴力报复，你们再九死一生挂彩受伤，那可就更有冲击力了，我管保你们红透大西南。＂我和安之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道还是牛哥专业，比叶子还狠。我讪讪地说：＂这个，我们尽量吧。＂
牛哥呵呵一笑，又说：＂你们两个怎么一毕业就跑到崇州去混，崇州多大的晏塘，能涌起几尺浪啊。＂安之叹息道：＂生活所迫，一言难尽。等业务好一点，我们肯定会杀回来的。＂阮银正在看美女，听了安之这话也和道：＂回来好，大家也好经常聚聚。＂牛哥对刚进门的美女投了三十秒的注目礼，仿佛若有所思地说：＂贱人，你们法学院当年那个院花叫什么欢姐的，现在在哪里上班？＂提到美女，大家一下兴致就高了。我一拍手道：＂说到欢姐，她就在附近房管局上班，据说混得不错，好像还是单身。＂我话音刚落，牛哥与阮银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单身。＂语气之中，甚多傲娇。安之放下咖啡杯淡淡地说：＂这年头，单身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吧，比如我的女朋友就不输于欢姐。＂
说完，安之昂着头等着我们恭维，却见牛哥望着窗外无聊地说：＂大家猜一猜前面走过来的美女会不会给路边那个叫化子钱？＂我们顺着他的眼光果见到一个衣着性感向着这边走来，在她前方约二三十米，有个叫化子正在对路过他身边的人磕头乞讨。我说：＂这么妖娆的女子，一般智商不高，应该单纯善良，会给吧。＂安之不屑地说：＂如果给了，岂不是受骗了。这年头，乞丐比我们富有多了。＂阮银也加入进来说：＂乞丐当然有真假，我对他们就一个原则，遇到要饭的我给他钱，遇到要钱的我给他饭。＂此话一出，全场仿佛安静了一下。我立刻竖起大拇指说：＂阮兄高见，真高人啊。＂我暗忖阮银此人见识高远，必非常人，以后要重点结交。
阮银取出纸笔，向我们详细了解了张英杰案的始末，并对素材拍了一些相片，我和安之作为素材也被拍了几张。临走时，牛哥说＂下周五记得买《南方周末》，欣赏阮银的大作吧。＂我与安之连声称谢，送走了牛哥与阮银二人。
与安之刚落座就接到韩亚的电话，说韩泽海叫我去大别墅吃饭。挂了电话，我转头对安之说：“案子，有白食吃了。亚姐叫我们去吃饭。”安之听后大喜道：“别墅虽大能避风雨，白吃白喝苦也甜。走！”安之开车，我们的海马转过一个美丽的弧线，向大别墅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