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剑阁论道
云霄到了齐云山第一天的修行,便是砍铁背蟹,看了一整天,却没有砍死一只,最后还是灵韵补了两刀,才完成修行。
“本来我是不打算帮他的,可是不帮他,这个呆子却要在那继续砍,我还要在那等他,岂不是今晚都不要回来了。”当晚灵韵领着云霄来到另一处仙峰——剑阁,与齐云飞等一众师兄弟吃饭,灵韵在桌上添油加醋地把云霄数落了一通。
齐云飞哈哈一笑,也不责备,倒是灵韵母亲素音大师却惊奇地夸了云霄两句:“云霄根骨到底是上佳,这铁背蟹就是当年你师父去砍的时候,也花了三天才砍翻一只,你能在一天做到这样,着实是难得一见了。不知云龙今日修行如何?”
说道云龙,灵毓却笑着说道:“回娘的话,云龙师弟身体强健,悟性也高,今日已灭了一洞的五毒蛛!”
灵毓一说完,满场的师兄弟都不禁多看了云龙一眼,齐云飞更是放下碗筷,喝彩道:“好!想不到云龙竟有如此内秀,比我当年可以说是强多了!云霄,你可要多向你大哥学习啊。”
云龙被夸得不好意思,站起来朝大家都鞠了个躬,道:“云龙初入玄门,只是凭着一身力气,若无灵毓师姐相助,绝无如此成绩,云龙在此谢过灵毓师姐。”说罢又朝着灵毓鞠了一躬,灵毓脸上微红,一片笑意,也站起来欠身回礼。
云霄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里顶不是滋味儿,偷眼看了看大哥,又偷眼看看了灵韵,却见两人虽有些距离,却眉眼交接,互相点了点头。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云霄没说话,旁边灵韵却看不过眼了,小声嘀咕起来。云霄看了她一眼,却不想也被她看到了,灵韵登时眼睛一瞪,小脸一拉,凶道:“还不是你,笨死了,哼。”
齐云飞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和素音对视了一眼,清咳一声,道:“各位,请稍安勿躁,听本宗一言。”
广场之上一众修士尽皆放下碗筷,静待宗主发话。
“昨日,本宗于山门前遇到木云龙、木云霄二兄弟,因其自凡界武破苍穹而来,资质俱佳,故收为徒弟,自此以后,就是尔等师弟。我齐云剑宗之所以可以在修仙界安身立命,一来是仰仗祖师所传的《齐云剑谱》威力非凡,二来便是我齐云门人同心同德,如今我即为宗主,只愿我等能秉承组训,勤学苦练,光大门庭,尔等知否?”
一众弟子听了齐云飞的话,全都霍然起立,齐声道:“谨遵宗主口谕!”
齐云飞点点头,道:“都坐下吧,灵仁,你且过来。”
“徒儿在!”随着齐云飞话音落下,一人排众而出。齐云门徒穿的全是一身白衣,但云霄经过一天的熟悉,总算知道这些师兄弟身上其实都有不同的纹花,这齐灵仁乃是齐云飞首徒,也是就是云霄的大师兄,但见身上纹的一朵莲花,莲花上是一个娟秀的仁字,浓眉大眼,天阔地方,背上斜插一把微微泛着红光的长剑,腰间悬着一只木笛。
“灵仁,你乃我齐云山首徒,如今你已经领悟玉虚剑意,是我门中修行最高的了,现将云龙云霄二人交予你,他二人白日随灵毓灵韵练习剑法,回山之后,便由你代师传道,可否?”
齐灵仁拱手鞠躬,正色道:“是,师父,弟子必当全力施为,不敢懈怠。”
齐云飞甚是满意,点点头道:“好,今晚你先行教云霄去吧。”
齐灵仁领命而退,暂且不说。
齐云飞坐下后,又对云霄说:“云霄,昨日我当众允诺,如你入我门下,便告知你桃树石剑之秘,今日你修行良久,想也平静下来,我便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告诉你吧。”
云霄听闻师父要告诉自己异变之秘,不由得打起了三分精神,云龙等人也面露奇色,满是期待。
“六百年前,修仙界本只有七大仙山,人人趋之若鹜,而齐云山也只是如同反间一样,是一处荒凉之地。直到隋炀帝年间,白衣祖师才从凡界破空而来,开山立派。”
“白衣祖师姓甚名谁我等尽皆不知,但其破空而来之时,却非独身一人,还带了一个木姓猎户,这猎户资质鲁钝,但白衣祖师耐心教化,传道授业,并亲自为其著下《齐云剑谱》,助其悟道。”
“可惜这猎户实在是天资有限,修行了五百年,也将将修成清虚剑意,但即便如此,在修仙界内,已然鲜有敌手。白衣祖师见这猎户已可独当一面,支撑门庭,便收为入室弟子,法号木道人,并在羽化登仙之前告诫木道人,指教之后,只能收凡间破空而来之人。”
“木道人领悟了清虚剑意,已经是道家所说的渡劫期高手了,白衣祖师所言他也能参详一二,后来白衣祖师得道飞升,木道人便成了我齐云剑宗宗主。木道人掌门一百余年,共收徒六人,我便是木道人的首徒,另外五人分别是我师弟云雪、云连、云天、云翳、云间。”
“我等六人皆从凡界破空而来,师尊机缘巧合之下收我等为徒,并赐我等法名。我与几位师弟勤修苦练,修行渐深,便下山历练,我齐云剑术实在是霸绝天下,没过多久,我等就名声大噪,加之六百年间,白衣祖师与师尊木道人不断挑战七大仙山高手,早已声名在外,故而齐云剑宗的威名渐渐传遍天下,虽然仅有七人,但被列为第八大仙山。”
“而后,我等娶亲生子,各自收徒,才有了今日的齐云剑宗。可惜好景不长,树大招风,师尊不久便经历天劫失败,从此不见影踪,六位师弟争强好胜,凡遇人挑战,便以命相搏,落得最后死伤惨重,如今唯有云连、云间师弟尚在修仙界中,其他师弟都斗法身死,往生极乐去了。唉!”
齐云飞说到这,不禁神色一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哼!”广场之上众多弟子也不禁心中戚戚,却不想远处传来一声闷雷一般的哼声,显是心中愤懑,不满齐云飞之词。
齐云飞远远地朝万剑灵域方向望了一眼,又摇了摇头,不过那人哼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其他动静,齐云飞便也没有多话,接着说道:
“成年旧事不提也罢。要说云霄与这些事儿还真有些关系。”
云霄一愣,我方才来到修仙界,怎么会与我有关系?
齐云飞笑着摆了下手,说道:“你先别奇怪,听我慢慢道来。”
“白衣祖师即是我等开山祖师,他与你有些关系,那便是与我等也有些关系。白衣祖师来修仙界之前便与木道人相识,方才前面已经提过。来此之前,白衣祖师随身带一柄桃木长剑,云霄,你可知道那长剑如今在哪?”
云霄一愣,从袖中抽出了三尺桃木剑,齐云飞点了点,道:“不错,正是这把桃木剑!当年白衣祖师在反间作法,用的就是这把桃木剑!”
“呵呵,没想到祖师爷爷就用这么一把破木剑!”齐灵韵跟桃木剑交过手,虽然这剑如同铁石一般坚韧,却没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而且其貌不扬,她根本不信这把剑就是祖师爷用过的。
“混账,你懂什么?祖师道法通天,即便是一根柳条在手,也胜过你手上的凝碧剑!”齐云飞被女儿插了话,不禁大怒,又是一顿斥责。
灵韵小嘴一撅,两只大眼睛瞪的圆圆的,父亲当着这么多人面教训自己还真是头一回,眼泪哗哗地就从眼角流了下来。素音大师见状,立马站起来前来劝慰,不料灵韵一抹眼泪,挣脱素音大事的手,转身就跑走了。
齐云飞怒火中烧,一掌拍在石桌上,只见石桌寸寸震裂,哗一下,化成了满地碎石,所有弟子立马跪地拜倒:“宗主息怒!”
素音也走到齐云飞身边,小声道:“宗主,大事要紧,这等家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齐云飞吹胡子瞪眼,气了半响,才回过劲来,道:“尔等先行回房修炼,云龙云霄灵毓留下,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众弟子得令而走,只留下云霄与云龙、灵毓三人。
齐云飞在素音的安抚下,又坐到石凳上,说道:“孽障实在太过顽劣,素音,你当好好教训她才是,还有你灵毓,当要好好劝她修身养性,不可如此放肆。”
素音大师与灵毓唯唯称是,不敢多言。
“云霄,其他人走了也好,我便告知于你,祖师未上修仙界之前,本是在凡间齐云山修行得道的,他那柄桃木剑,据你师祖所言,便是出自齐云山巅的巨石大剑里,而载你而来的巨石大剑上,不正是刻着‘齐云剑宗’四字么?”
云霄点头称是,如此说来便能说得通那石剑与桃树、桃木剑的关系了。原来这桃木剑就是来自石剑,而这桃树与桃木剑皆是从我胸口出来的,可见确实与我是有干系的。
“果真如你师祖所说的话,那你胸口上的桃树印记,当是白衣祖师布下的,直至今日方才显出异变而已。”齐云飞指了指云霄的胸前道。
云霄心里一震,白衣祖师在我身上布下桃树印记?我与他相隔六百多年,他如何在我身上布下印记?难不成祖师已然成仙,有神鬼莫测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