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这里吗”北凌面向大海问南宫翳。水天相接的大海和众星捧月的天空,他们相互辉映,星罗棋布互相依靠,留下绝美的景色。
南宫翳侧着脸看着沉醉在迷离里的北凌,敲打着栏杆,笑着说;“当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你还没有我肩膀高呢。”南宫翳语气里全都是溺爱。他从后面温柔地搂住北凌的小蛮腰,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观望大海,北凌感觉身后有着一座大山安稳,但这种暧昧的肢体接触让北凌抖了一下。
南宫翳尊重她,对她承诺,结婚后才会和她发生性关系,婚期绝不!
北凌很开心,发自内心。
‘冷吗?“南宫翳抱住北凌身体时发现她有一丝颤抖,心疼地问。在南宫翳心里,沐筝似乎比泡沫还弱不禁风。日日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走过的路都要扫得一尘不染,用过的餐巾纸都要按照她的要求是选择焚烧填埋或者回收利用。她的每件事情都要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北凌看着眉毛拧成一团的南宫翳,越发好笑,“不冷,反而很温暖。”北凌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迎接着海风的到来。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恍惚间就好像要翩翩起舞的蝴蝶,打算挣脱南宫翳的怀抱,南宫翳的手臂也搂紧了些。
北凌有点吃痛,挣脱着说:“你弄疼我了。”
“让我抱抱你吧,刚刚有种幻觉,好像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特别害怕你不要我了。”南宫翳像个小孩子一样死赖在北凌的身上,还变本加厉的在她身上游走。
北凌感到心头的火苗旺盛起来,厌恶感爬满全身,她挣脱的更用力了,这是她精神上的反应。
五年,她从没有过如此激烈的反抗,南宫翳知趣的放开了她。
北凌看了看手表,甜美的笑立刻化为冰冷,没有一点过度。她这一天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看了上千次手表,似乎在等待一个个人的到来,口头敷衍着张口闭口的“没有”。
终于,北凌的外表融上了尖冰,看了最后一次表,“我要离开这了,5月28号0:00我们相遇,5月28号0:00我们离去。我不属于这座城市。我们的相见就是交易,你用你的分公司来做交换,我用我的爱情作交换,现在,是昨天和明天的交接点,我要离开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北凌把这一切说的如同念台词,硬邦邦的。她边说边渐渐后退,嘴角也渐渐向上翘起,勾勒出一张精致的面容。她摘下美瞳,宝石蓝的眼睛如同琥珀一样,闪在漆黑的夜里,就像行天上的星星样迷人,但她可能会立刻转化为地上的猩猩一样凶残,变化人格。
多了成熟,多了妩媚。
南宫翳看着向后倒退的北凌,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才迟迟的反应过来:“你是间谍。“
他恢复了以往冰冷的态度,就像对待背叛自己的人那种凶残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没有任何无味掺杂。
北凌看到这种眼神,心里微微一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痛。
她甜美的笑变得邪恶,最后狰狞,她的手指指着面如灰土的南宫翳仰笑大天,”南宫翳也不过如此,同样是常人,坠入情网不分东南西北。“北凌越笑声音越大,这笑声无非是对南宫翳的歧视和嘲笑,它在南宫翳心里渐渐生根发芽,长出枝叶。
北凌慢慢地止住了自己的笑声,站在原地,挑衅地说:”对,我就是间谍,但是你能耐我何?我不再是曾经的我,曾经的我忍声吞气,卧薪尝胆。现在的我将会走向黑暗深处,我永远不会属于光明,我再也不会被别人所控制。“一切都如同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正经,而北凌从小就排练这一场分离,每次都会问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排练这些,而得到的永远都是白眼和“不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渐渐地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轨迹,所能做的事情。她开始把自己和外界隔离,这世界上,能看懂北凌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北凌,我看错你了。”南宫翳看着快要进入癫狂的北凌,平时的柔柔弱弱的外衣撕去,留下肮脏的灵魂。
”那就这样永永远远的看错吧。后会无期!“北凌消失在远处的黑暗。融入这片夜里的,只有汽车的惯性带和掺杂着回忆的泪水。
南宫翳,我何尝不爱你呢?但是,我有我的任务,人活在世界上,都只是傀儡罢了,请不要当真。
一夜,南宫翳的一个分公司因为资金缺乏而倒闭,分公司老总上上下下被一场来历不明的大火烧死,片甲不留。
北凌的身份也在那一刻向全球公开,褪去那个昔日的乖乖女的面容,留下的全是无尽的算计,妩媚,狼毒。
都说人心易变,烟花易冷。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她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分公司老总全家上上下下不明不白的死亡引起了政府的怀疑,侦探刑警队以及警察全方位搜索整个A市,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成为了最棘手的案子,就发配到各个省市,联合查案。
”你就不怕吗?“北家的大宅子里,北凌正和自己的竹马何陌喝着威士忌。
空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就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地上的啤酒瓶被北凌踢得滚来滚去,她孩子般的笑了,仿佛回到以往那样单纯,那样简单,”我再也不能这样笑了。”她的笑转化为哭泣,抓着自己棕色的头发扯来扯去,泪水淹的她上气不接下气,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整个人显得无线苍凉。
“何陌,我后悔了。”许久,北凌止住了哭声,坐在床角边,倚着何陌的小腿,右手拿着威士忌的瓶子,左手搭在何何陌的膝盖上,歪着小脑袋,眼睛哭的红肿起来,精心画好的妆在脸上开出了花。
何陌揉着北凌的小脑袋,低声的说:“你已经断了你的后路,只能越走越远,回不去了,接受现实,活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生活,不好吗?”
“我会忘吗?”北凌抬起自己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何陌,她在期待什么?“
......
”妈,我要飞了。“北凌在机场的大厅里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挥手告别,说是告别亲人,但更像是告别过去,告别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支离破碎的爱情。
在机场送她离开的只有北母,那个依旧年轻的人,”唉,走吧,约翰会在飞机场接机的。孩子,放开手去做吧,妈妈支持你!“
北凌笑着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北母看着离自己远去的女儿,掉下眼泪,是自己太狠心了吗?她还这么小,就接受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
北母虽然没有怎么疼爱过自己的女儿,但也是她的亲骨肉。分离让每个守望离开的人落泪,寄托祝福。
北凌坐在头等舱内,看着地上的所有事物越来越小,最后被云层掩盖。她想起何陌的一句话:会忘掉的,岁月很无情的。
她曾看到一首冯骥才的诗——《则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则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
写一字诀别,延一梦长眠
我倾尽一生,因你无期
则一人深爱,等一人终老
痴一人情深,留一世繁华
断一根琴弦,歌一曲离别
我被弃一切,共度朝夕
何年何月,她才能则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背弃一切,共度朝夕?她放弃一切,为了复仇,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命运的分配表又紧握在谁的手中?
14小时的行程,11817千米的路程,等待如此漫长,黑夜和白昼交替过后,飞机停留在美国纽约的国际机场上。
下了飞机,北凌突然被一个外国老外拦住,北凌似乎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流畅的说出一句话:“Areyoumr.John?“(你是约翰先生吗?)
”Yes!Areyoumissnorth?“(是的!你是北小姐吗?)
”Yes.CanyouspeakChinese?“(嗯。你会说中文吗?)
”当然!“约翰绅士地鞠了一躬,笑着说:”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爱德华兹·约翰。“约翰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北凌。
”我叫北凌。嗯......我们先去那里?“北凌接过名片,看着自己手拖的三个行李箱,问道。
约翰知道北凌这话什么意思,打了个响指,摆出一副小意思的样子,指着飞机场的出口说:”去你住的豪华公寓喽。“
爱德华兹·约翰是个很滑稽的人,长着是经典的美国人面容,大眼双眼皮,薄嘴唇,高鼻梁,小麦色肌肤,北凌和约翰站在一起,那可真是“黑白分明”,搞得约翰尴尬的不得了。
一路上北凌都在听约翰讲美国的一些笑话和花边新闻,每句话都引人入胜,开车的司机都会发出笑声。
“你是一个非常幽默的人,做个朋友吧!”北凌伸出手,约翰握了握,友谊的小苗生根发芽。
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哦,到了!”约翰说话总是一惊一乍,北凌刚要听音乐就被约翰吓个半死,生气的推了一下约翰,无奈约翰头太大,推不动。北凌选择放弃。
“到了,这是美国的富翁天堂,最大的社区。”约翰拉开车门,看着北凌一脸惊讶的表情,笑出了声。
“多少钱啊?”北凌看着停车场里各种各样的豪车。
”760万美元。“约翰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什么!”北凌这一嗓子差点没有把约翰震聋了。
“走吧,到了。”约翰找了个车位,给北凌绅士的开门,请她下来。
“快点,快点。你熟悉这里,这是我的购物清单,快快走。“北凌拉着约翰的袖子就奔向商店,在里面横冲直撞。路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北凌,有的还生气的吐露。
“多少钱啊?”收银台的旁边站着一个中美混血儿以及他的翻译官:约翰。用10分钟买完了四兜子的东西,北凌的人生第一次。
“628¥。”约翰给北凌翻译。
“700¥,谢谢。“北凌和约翰达成协议,约翰拎着大包小包走人了。
“送我回家吧,我的朋友来了。”北凌刚上车就拿起手机敲短信。
“嗯。”约翰一副不好奇,无所谓的样子让北凌牙根子痒痒,“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但是我的任务就是完成任务,而不是揣测上级的心里。”约翰一副正义派的大使一样,说的北凌好像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