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南平府后,出城直接向着芒山的方向飞去。一路寒风瑟瑟直到半晚时分,几人这才来到庞鱼和谢庄曾经待过的那座荒亭。
又两日过去,芒山传来一声钟响,护山大阵散开,露出一条直没云端的登山台阶。
三人听到钟响沿着芒山飞了大半圈,方看到到这条登山台阶,正欲向着台阶飞去,就见几道身影飞落到台阶上,三人见状止步。等到那些身影全都消失在台阶高处,三人这又才慢腾腾的飞落到台阶上。
毕竟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致使所有应试的弟子都认为他们三人是怂货,若是在登山台阶上碰到就有可能发生纷争,三人都不是爱出头的主,自然能避就避。
不过这次新入门弟子的比试才算是真正决定在芒山的未来前程,所以新弟子们都会全力以赴争取一个好名次。凌生他们没理由不参加,也不能不参加,故而这次怎么也避不掉。估计那些弟子等这一天早就等的望眼欲穿,平日里只怕没少幻想怎么在比试的时候,打得凌生三人哭爹喊娘。
三人既已落到台阶,更不着急,一步一步拾阶而上便是一个时辰过去。四周白蒙蒙的不是云,也不是雪,更像是浓雾,故而三人根本看不清远处,更不知登山到了何处。
“:这总不是考核吧?”谢庄问道。
“:应该不是。”庞鱼思忖片刻后说道。
“:那我们还一步步的登山干嘛,直接飞上去啊!”谢庄看来是爬得索然无趣了。
凌生迟疑道“:会不会显得太不尊重芒山?”
庞鱼道“:我不记得学宫授课有讲过这条规矩,既然没有那就不要紧。”
“:那还等什么,飞上去再说。”
谢庄说着纵身向上跃起,结果却轻巧的落在了台阶的上一步。
凌生不解道“:怎么,怕呢?”
谢庄憋红着脸,愤愤道,“:我怕个鸟,只是居然飞不起来……”
凌生好奇,暗暗鼓足灵力试图跃起,四周白蒙蒙的迷雾就化作一股巨力死死将他按住,任凭灵力如何激发,巨力没有减弱分毫。
原来谢庄说的是真的,飞不了。
看着仍然直没天云深处的台阶,谢庄的脸就苦闷得很,可又无可奈何。
“:我就搞不明白了,这回自己宗门怎么搞得这么麻烦,大好时光全浪费在爬台阶。我要向长老会提意见,尽弄些噱头,不就是想在新弟子面前彰显门派的排面么,犯得着这么折腾我们?”
凌生赶紧道“:慎言,慎言!”
谢庄发泄正在痛快之时,如何能收住嘴,“:本来就是,新弟子就是没人权。”
“:人权,不知你想要哪种人权?”
这声音不是三人的声音,但是听着有些熟悉,似乎是……
三人寻声望去,白雾的虚空站着一个粗布麻衫矮小的老者。
“:师父……”
三人齐齐行礼,谢庄和庞鱼叫的干脆果断,唯有凌生叫的有些迟疑,毕竟他的心中还住着一个师父。
远齐再次道“:谢庄徒儿,说说你想要的人权,兴许为师能够满足你。”
远齐的声音并不怎么严厉,可谢庄听后额头渐渐渗出汗珠,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既然阔别后的第一声师父叫了出来,后面再叫也就不觉别扭,怎么说这个师父也不是难以相处的人。凌生看着谢庄煎熬,开口解围道“:师父,您怎么来这儿呢?”
“:我是来接你们的。”
远齐诧异地打量了凌生光秃秃的头顶几眼,不过也并未多问,伸手一招,三人眼前的天地便一阵颠倒错乱,等到恢复正常,霍然出现在一片诡异之地。
眼前不再是登天的台阶,而是一片无垠的天地。
他们的双脚正踩在地上,地面是黄色,却不是任何一种土地的黄色。既不是山土,也不是泥土,更不是沙漠,就是纯粹的黄。
四周的空气也看上去很不正常,不是无色,是白的,惨白惨白,分不清是空气还是天空。除了这单调的几色放眼再无其他风景,整个天地苍茫的就像还未完工的一幅画,看上去很不真实。
“:那是……”
天空原来不全是白色,苍穹深处还有一道七彩的光芒在闪动,虽然那光芒很微弱,那距离很遥远,但不知为何三人一下就看清了七彩光芒里事物,那是一柄剑。
远齐的本命灵宝,洞虚凝实之物混灵剑。
风景到此为止,三人眼前再次一阵颠倒错乱,恢复过来后却发现已经回到熟悉的小舍前,不远处的藏经阁遥遥在望。
三人怔了一会,这才相继清醒过来,目中有着深深的好奇,便是赤鸾也不再仰头望天,迷茫的扭头看着四周。庞鱼和谢庄极有默契的把目光转向凌生,凌生懂他们的意思,只好开口问询。
“:师父,我们刚才突然看到了一片极为特别的天地,那是怎么回事?”
远齐道“:那是为师的虚境空间,不过衍化还并不完整,所以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三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便是虚境空间,不过凌生在玄妙观也是进入过化作元丘沙漠的虚境空间,那可比这真实得多,而是还衍生出沙蝎和元丘沙兵这类生灵存在,犹可想当初那位前辈的境界有多高深。
庞鱼忍不住问道“:师父,以你洞虚境的境界,在各殿殿主间也是前几名吧,为何却只是一偏阁的阁主。”
远齐沉默片刻,又叹息一声,“:为师从前自恃有你们师祖宠爱犯过一些大错,所以这数百年始终没法收徒,庆幸的是大师兄终于松口,否则也不可能收下你们。”
庞鱼哪还敢再问,前人的旧事指不定又是伤心事,还是不提为好,一个不妙要是激怒了远齐,有他们好受的,于是三人颇为识趣的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远齐问道“:你们修行如何?”
凌生想起自己需要灵术,赶紧道“:师父,那些灵术我都学会了,实在太过简单,也太过鸡肋,对于战斗作用并不大啊!”
远齐一怔,“:都学会呢?那可是近千道灵术?”
“:是的。”
“:可是为师并没让你全都学会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找出适合修行的灵术来,这样为师才好替你侧重挑选。只是全部学会这怎么可能,灵术间的属性相冲,人不可能所有属性兼通,你该不是故意欺瞒为师吧?”
说是没用的,凌生干脆直接一道道灵术施展起来,金木水火土样样轻松自如,一旁的远齐已经看得惊愕之极。
这是个妖孽吧!
饶是亲眼所见,他仍旧久久不敢置信。
半晌过后,凌生还在施术,远齐急忙叫停。不用再施展了,他是洞虚境,对于凌生施术的细微差别能够轻易感受出来,他可以确认凌生不论施展何种灵术皆毫无滞涩之感。
真是活见鬼,几百年没收徒,难道连老天也觉得愧对于他,便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大惊喜,可对于这般“鬼才”又该如何培养呢?
想到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向远致请教出了一套合理的授徒方案,现在看来又不得不提前作罢。远齐想想不禁就是一阵头疼,弟子太优秀也是个问题啊,师父完全不知该如何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