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界,纪元四足。四足即亡灵界四大巨头,陨龙骨皇,不屈魂帝,远古战王,神禁古君。在亡灵界崇尚实力,不屑于一切阴谋诡计,直来直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一刀,我一剑,杀出个滔天巨势。在这个纯爷们气息浓厚的地界,年号也是一种年代实力变更的象征!
四足年间。孽骨军区,一个残破的白骨屋下,一个残破的黑骨,独晃的左臂撑着,摇晃着的黑漆漆的头颅,迷茫的看着眼前!
入目皆是白骨屋,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如同犬牙般参差不齐。
浑浊的天空下,一片荒凉的,不带有一丝杂质的暗黑大地,矗立着一个个黑漆漆,滑溜溜的头颅,空洞的双眼却似有着丝丝灵动,咀嚼着,摇晃着下颚,“砰砰”的伴奏声中,灵魂之火摇曳出一种独有的灵魂之舞!
“咚咚咚。”
遥远的敲锣打鼓般巨响差点震碎了一个个沉迷的舞魂,一个个黑骷髅顿时哐当哐当的爬立起来,竟然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碎骨音,颠颠倒倒的跑了起来,生怕落到了最后,耀眼的黑骷髅如一堆朽木般,随着疾跑开始了崩溃!那个带着迷茫神色的黑骷髅刹那回过神来,耷拉着左臂,紧紧的咬着上颚,低埋沉重的头颅,摇晃着破碎的骨躯,憋足马力开始一场新的晋级之旅。
凄惨的落幕黄昏,溅起尘埃的坠落,一束束急剧摇曳的灵魂之火飘逝,道路上一个个残破不堪的黑骷髅七零八散的瘫倒在暗黑大地上,能坚持到最后的更是残破不堪,有的黑骷髅脑袋不知被谁给挤掉了,仅留下了一缕萧瑟的灵魂之火摇曳,运气好一点的家伙单手提拉着黑黝黝的脑袋正准备接上去。至于那些脑袋还在的运气好的家伙更是在这一片杂乱的骷髅大军中,嚷闹不停,下颚撞击着上颚般交易中,一不留神间就被另一个手脚并用的家伙将身上的零件扯拉下来迅速的消失在黑漆漆的骷髅大军中,气的那个失主嗷嗷仰天狂叫。
“砰!”一声巨响,一块块坚硬的碎石激散开来,几个叫嚣的最厉害的家伙瞬间被切割而过,连带着一排紧挨的倒霉家伙一齐灵魂出窍,惨淡淡的在半空中晃荡。
刹那间浓厚的呼吸声清晰的回荡在每一个空洞的骷髅头中!
一位巨大骷髅战士,通体洁白,单手持一把有些锈迹的巨斧驻立在一块耸立的巨大岩石上,漆黑的巨斧一端深深的镶嵌在岩石块中,眼神极为睥睨的看着天空,在那豪情万丈的睥睨下却隐藏了一丝极深的悲情!劲风下,身上的深黑的宽广披风犹如恶魔之翼般张扬,细看那披风下还有着条条细小的裂缝,更是在有些地方莫名的多出了一层补丁,似乎在极力掩盖下面更加张扬的洞口!
浓厚的呼吸声却是从一旁的那匹魔马上传出,同样的黑漆漆,却带来的是一种慎重的黝黑,一种彪悍的黝黑。此时健硕双腿极为不满的拍打着岩石,桀骜的眼神中带着隳肝沥胆的忠情,粗略得审阅着自己的新兵!同样的披风,却布满着碗大的洞口,使得这骏马甚是寒碜,但却没有一个小骷髅能够笑出口来!有的仅仅是一种崇敬,一种对勇者的崇敬。洞口中露出的不是黝黑骨骼,仅仅是空洞着,似乎曾经那里被一把利器直接将其骨骼切断!这是一匹在战场上彪悍异常的魔马!
桀骜的,粗壮的,洁白的,漆黑的骨骼搭在一起,一种壮志,一种豪情直指心底。这就是勇士,这就是军人,这就是无上的荣耀!不知不觉间,残破的黑骷髅小菜鸟,坚定了摇晃的步伐,挺起了瘦弱的胸膛,扬起了低沉的头颅,紧紧的握着小手,眼神坚韧的不失莽撞的看着白骨战士!
“缺胳膊少腿的站在左侧,完整的站在右侧。”看到这群傻头新兵满是肃然站着,安德烈心中有些好笑,嘶哑的声音变得微微柔和!
“没有头颅的退后十丈!”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聚集在那些将头颅提拉着,不知是站在右还是左的,急的团团转的傻帽身上。
“你们会上战场,会拼杀,更会再次灭亡,是彻底的灭亡!你们为了成长,为了强大,为了荣耀,你们怕,还是不怕?怕的立刻退后到二十丈!”安德烈带着独有的沧桑感以及一种直面生死的豪情大声喝道!
“不,不怕!”黑骷髅异口同声的回道,即使有些底气不足,但在这豪情感染下如同命运安排般点头答道。
“好!”安德烈话锋一转,“当然,军队中也有着各种奖励,只要你拼敢打,只要你有足够战功,军袍,武器,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就算是那罕见的活水魂液也能够换到!”安德烈单臂微动抽出了镶嵌在岩石上的战斧,微微一转,一抹灰白能量紧贴斧面而过,有些锈迹的战斧,竟在这一刻苏醒了,带着似乎连同眼神都能割裂的锋芒,嘶嘶声中化为一道不起眼的灰芒,急剧的切割着劲风瞬间划过二十丈外的骷髅脚下,轰轰声中一条有着约半丈的裂缝骤然出现!
“对于那些偷奸耍滑的,尽拖后腿的,不思进取的软蛋,严惩不贷,没有一二三,犯一次就烙上灵魂奴印!”安德烈严肃的语气夹着没有丝毫妥协的决意烙印在每一个灵魂之火的心底。
将再次陷入沉睡的铁青战斧抗在肩上,一个大步走到魔马面前,拍了拍嘟囔声不断的魔马,跃起坐在魔马上。“裂缝前跟着我继续前进,裂缝后淘汰,右侧的记住晚半刻钟再出发!前十名进入军队,其余淘汰!”双腿猛拍,魔马得令,飞跃奔跑,留下一条弥漫着灰尘的坑洼大道,苛刻的声音这时才慢吞吞的从前方飘来!
转眼间,成为一个模糊的黑影急剧变小!
左侧残破的黑骷髅大军微微愣住,瞬息间,狂笑着,嘲讽着,耷拉着,连滚带爬的,嗷嗷嗷直叫,哐当哐当,一顿夺命追赶!
右侧一些骷髅眼神变的狂暴起来,连带着灵魂之火也骤然膨胀,捶打着漆黑大地,摇晃着头颅,似乎想不明白他们还有这等待遇。更有些眼神变得犹豫起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跟着上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拍地,颓废的坐在地面上!这么一大片的更为优秀的骷髅竟然没有一个跟着冲过去!待到半刻后才狂暴起来,狂啸着,愤怒着,化为一卷黑风,席卷着追向快要消失的骷髅大军!
最前面潇洒的安德烈,魁梧的身材一顿,满意的点了点头,拉了下魔马的缰绳,拍了拍自己的伙计!疾驰的魔马嘟嘟一声,有些不满的放慢了疾驰的步伐!
漫天而去的黑骷髅大军,连滚带爬的,嗷嗷嗷直叫,哐当哐当,一顿夺命追赶!
狂奔中的黑骷髅大军,憋足了马力与勇气,前进,前进,再前进!冲锋,冲锋,再冲锋!扯拉着,跌倒着,翻滚着,撅起着,狂啸着,暗淡着,消失着!
眼前单调的景物骤然一变,一座陡坡,一座骇人的陡坡,一座有着近乎百丈高度的石峭。似乎这里曾经有着一座挺立的山峰,却被一把刀从中间斜劈下,留下这骇人的接近直立的坡面,这坡面在风雨的侵蚀下仍光滑如镜面,坡面中间留下了条条刀痕,如是这坡面后来又被刀剑无情劈砍,留下了阶梯。
台阶一层比一层高,最底层仅半丈高,最顶层距下层竟有着十丈高度,更为气愤的是这阶梯上,每一层的空间的极为窄小,最上面仅仅能容下一个骷髅单脚踮起站立,这可怎么上去啊!
安德烈稳健的坐在魔马上,站在那个呈梯形的高高坡顶,迎着寒风,迎着那浑浊的空气,以及夹杂的丝丝碎骨的枯朽霉臭。空旷的眼洞中却显出了一丝期待的神色!
而视线以下却是一片狼藉!各种零件掉落在地的哐当声,弥漫着咔擦的断裂声,咒骂声,一个个黑大头目露凶狠,一脚将跑在前面的黑骷髅踢倒在地,双脚猛的踏上,也不管下方的拼死挣扎的瘦弱骷髅。一个鱼跃飞起,一把抓住上方有些凹槽的阶梯,狠狠的跳了上去,后面的黑骷髅一个个紧跟步伐,将脚下的黑骷髅踏成了粉碎,有几个骷髅未抓稳砰的一下掉了下去,还未爬起就被汹涌而来的骷髅狠狠的踏在脚底。有几个粗壮的大黑骷髅,眼见脚底的骷髅成为粉碎,立刻大掌一挥,将一旁还在试着跳跃的骷髅一把拽过来,大手一压,砰砰声中,一脚踏在黑骷髅上照旧跃起!
乌贼停在陡坡的一角!
乌贼没有了血肉之躯,以这种恐怖的骷髅麻木的活着,空洞的双眼中似弥漫着难以忘却绝望与痛苦,为什么还要保留生前记忆!如同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似这具骷髅烙印在骨骼深处的一种对军人的热忱,让他如行尸般浑浑噩噩跟着大部队冲刺,而在那挥之不去的噩梦下,在这激烈的冲撞,厮杀下,乌贼本仿佛再次看见了自己在火潭中痛苦焚烧,在暗黑魔法侵蚀中苦苦支撑,怯懦让他选择了后退,痛苦让他选择的独立,独自呆立在坡角,若是没有意外,这里就是他竞赛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