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争闹了一夜,把个王承恩和韩赞周吓的一晚上汗流不止,武英殿里的小太监们过了一个暴风骤雨般的夜晚,胆小的被殿中物什碎地声给吓尿了。
宫里的动静就像风,很快传到朝臣、王公的耳中,无不对朱混大骂出声。也难怪,自古杀人父母与夺人钱财一样,是不共戴天之仇。
天刚亮,一小太监回报,朱为华等十位总兵在殿外侯旨。
文武百官不敢动弹。
崇祯亦是倒吸凉气。
朱混腰板就更直了,道皇上啊,我所言不虚吧,要造你的反,勾勾手指头的事。据我估算,若你还不改革,不施强国立民之政,金陵城破满打满算也就年把的事。
崇祯现在当真是心灰意冷。煤山上吊时他都没想过是自己能力不行,现在受到面前这个二赖子逼宫,而且从一无所有,一人不识,月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能悄无声息地有了造反的实力。十七岁灭魏阉的自信轰然倒塌,颓丧地坐在地上,说你爱咋的咋的。
朱混走上去拍着崇祯的肩说,我早就说过,不换思想就换人,坐天下打天下都是如此,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刚愎自用、多疑轻信、双眼蒙尘,他们不说罢了,碰到我这么一个直臣,是你之幸,更是大明之幸,也是咱老朱家之幸。放心,大明还是你朱由校的,给我我都不要。
崇祯无奈地翻了翻眼皮。
朱混当即叫王承恩拟诏。
一诏崇祯退帝位诏,退称明王。
二诏王公侯伯子男等爵位一律取消。官员官职改为王府属官,俸禄待定。取消朱氏子孙俸禄,但可量才授予官职。
三诏朱混为建文帝后裔,博学多才,受祖命、天命来匡扶社稷,且求吴王于绝境,稳国势于浦口,授兵马元帅。
四诏于六部外增设审计部。于户部内分离出财务,设财务部。
五诏设大明皇家军事院校,崇祯任校长,朱混为教务主任。大明各镇总兵必须在两个月内脱岗,进京,入校学习,否则,视为叛逆。
朱混在秦淮河畔时的想法是照搬未来社会那套,来个大换血,可想着若真如此,这些腐官必定大乱,涉及面太广,如此这般涉及面最大的只是朱元璋的子孙和开国元勋之后。但崇祯自称明王,想来他们也不敢明着来。
金陵城周边驻有四十万大军,十大总兵入了京城,怎么兴风作浪?各总兵进京,地方上亦乱不起来。
为安抚崇祯情绪,朱混也动了一番脑筋。说皇帝啊,你知道高位者驭下,不需要事必亲躬,只要抓住事,掌握暴力利剑,就可。现在财务部管钱粮,我看我兼任比较好,一来防人掣肘,影响大军征战。二来现在的记账方法要改,我这有更好的方法。审计部也需要与财务部的一起培训,完事后,你亲自率领审计部在全国各级审计,要审出清官贪官,审出黑账小金库。别的事交由各部主官负责,一个月上次朝,听他们汇报即可。没事视察天下,考察天下官员。
朱混见其不信,继续说要不我就在你这武英殿办公,办任何事见任何人你都在场,你要学学刘备,凡事由孔明作主,才有了天下三分。实话告诉你吧,十大总兵压根就不是我的人。
崇祯狐疑地抬眼看着他。
朱混说一个人乍到一陌生地,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找朋友,何况十总兵是从闯贼处逃来的呢。十总兵没有为官经历,人还是质朴的,我们毕竟有月余的共历艰险的交情,而你位置太高,是皇帝,所以选我是朋友是他们的必然。二者一路上咱君臣多和谐啊,所以小太监去假传圣旨,他压根就不会怀疑。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信可召他们进来一问。这是人心、人情、人性决定的。是故杜甫诗日人情练达即文章。
崇祯拿眼一瞟王承恩。王承恩立马去宣十大总兵。
不等十大总兵见礼,崇祯迫不急待地问:“众皇儿进宫,何事?”
回日不知,只知是朱先生相召,想必有要事。
崇祯说将官领兵在外,不奉诏不得进京你们不懂吗?
十人傻眼了,道:“儿臣知道,只是朱先生一心为国,且深得圣宠,我等以为是父皇命朱先生相召。”
朱混插嘴道:“在十大总兵眼里,我与你是同为一人。何况其他文武百官。”
崇祯这才确信自己气一晚,惊一晚是被朱混的心理战给打倒了。心想原来还真是小瞧了这家伙。不忿地问道:“古灵精怪。那为何将皇亲国戚的俸禄全部断了?”
朱混说皇帝啊,你真是个不当家的皇帝,不知柴米贵。你募捐的痛这么快就忘了?光靠你一人节约能省几个钱?打仗花钱你不晓得?让你领审计部就是叫你去查脏款,以充军资。这是当前要事之一。没钱,一切白扯。
崇祯又问道:“吴三桂降清,如之奈何?”
朱混说不急,他们要攻到金陵,有一年光景。这一年时间,我们要做好几件事。一是钱粮吏治,这个就看你的了。二是军队要出战斗力。三是前几天我叫你办的事?将锦衣卫全部撒出去,我看交给韩赞周负责比较好,一来他忠心,二来细心。三是开科举,不开文举,开武举。四是征天下能做兵器的能工巧匠。五是要保证统治区民生稳定,防灾治乱。
崇祯苦笑说:“说来简单,办起来何其艰辛啊!”
朱混肆无忌惮地道:“想想煤山上的白绫,你就不觉艰辛了。想想你现在称明王,更不会觉得艰辛了。”
崇祯神情一变,严肃地道:“好,钱粮民生交给朕,军国大事全由先生!朕决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