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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我在不知觉的时候骗了自己,把周天铭当做黎竹,以为这样就不会成为禁忌之恋。)

许筱影和苏澈在一起了,在我的撮合下。转眼就入冬了,我们将要迎来在离城的第一个春节,两家人忙着置办过年的物件,许筱影早上来我家找我说带我去一家新开的麻辣烧烤店,然后爸和叔嫌黎竹他们碍事就把他们打发给我了。许筱影说那条小吃街有很长的年头了,她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我一直将视线投到了不远处二楼的落地窗,里面的人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宛若冬日的暖光。

许筱影带我们走到一家很小的店,店门口排放着许多桌椅板凳,坐下之后她捏了捏我的脸,年妞我跟你说这家店特别的正宗,特别的辣。

我打掉她的手说,别总捏我脸,我好歹是你男朋友的老大,很威严。

黎竹今天穿了件湖蓝色的夹棉,衬的他肤色更加的白皙,他眯起眼看着我柔柔的笑,洛年你能吃辣吗?

我望着他的笑,骤然忡怔左边心房处莫名的慌乱,干笑两声避开他的目光,说,冬天吃点辣的好。

刚好老板端上了烧烤,我闻着烤肉的香气食欲大增,没形象的抓两串往嘴里塞,麻辣感愈益增加我没有一点味觉了,其实我已经吃的很饱了,可嘴里要是没东西,麻辣感又要袭上我的神经了。我两眼朦胧的看着他们慢条斯理的吃着,多么想问一句:你们都辣椒养的啊!

可怜我嘴巴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只能用怨恨的小眼神瞪着他们,最后等吃的地朝天,在也没有东西可塞进嘴里的时候,我跑到街上冲他们大声说,我去买水你们等着我。

我跑了几家摊子都没见卖水的,强烈的麻辣感使我走不动道,干脆蹲在大路上张大嘴巴对着地上的雪哈气,鼻涕眼泪和口水混淆着滴在雪里的面,凹进一个个小坑,我揉了揉哭的稀里哗啦的眼睛,余光不小心瞄到路边上有半瓶矿泉水,我连滚带爬的跑到路边拿起水喝了起来,麻辣感减轻之后我满意的拍拍肚子,扭头看见一名男孩坐在我旁边的地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身前是许多大大小小的木头人,表情特别丰富,雕刻它们的人技术一定很精湛。

我擦擦脸上的混合物尴尬的笑两声,小人儿雕的挺好看的哈,多少钱我买一个。

男孩抬头看了看我,说,二十。

我咋舌讶然的嘟着通红的嘴,二十?用不了二十吧。

男孩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嫌贵你可以不买。

我暗自排腹他黑商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他,选了一个弥勒佛扭头走了。咱喝了人家的水也要照顾人家的生意不是?

把玩着弥勒佛我回到了店里,黎竹他们正说着什么,笑的很欢。我坐到摊子上将雕木小人放在桌子上,说,聊什么呢?

许筱影怔怔的盯着雕木小人,她抓住我的手问我语气有些焦急,她说,年妞你手上的木头人哪来的?

我朝街边指了指,路边摊上买的啊,一个要二十呢。

许筱影猛的站起来拽着我往街上跑,年妞你快带我去。

我边跑边对她说,你要是喜欢我送你,摊主可黑了,一个小人要二十呢。

许筱影没说话,我把她带到谈边之后对男孩说,喂!我们来买小人。

男孩看了我一眼,转眼望向许筱影,他眉头很明显的皱了起来,当我看向许筱影的时候,她眼神呆愣手指不知所措的攥着一角,夏……夏笙。

这是苏澈他们已经赶来了,我望着这一幕有些慌乱,总感觉眼前这个叫夏笙的男孩和许筱影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夏笙低垂着头,碎发遮住双眼映出一片阴翳,许筱影眼眶泛红紧紧的盯着夏笙。

气氛凝固了,我局促不安的看着苏澈越来越凌厉的眼神。然后一道划破空气落入我们的耳朵:表哥,你今天生意不错嘛。

我转身看见周天铭嘴角含笑踱着步子走了过来。他一定是看见这一幕才来的吧,毕竟二楼的落地窗足以俯瞰这片小吃街了。

夏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没理周天铭也没理许筱影,自顾自地收拾着摊子掂起背包要走。许筱影扯住了他的衣袖,低头咬着嘴唇眼神想要泛出泪。

周天铭走到他面前,说,表哥,外公让我带你回家,你就别丢咱家的颜面了。

夏笙冷笑,说,嫌我丢人?干脆赶出家门不得了。

周天铭语气很清淡却又有一丝嘲弄,舅舅如果知道你这样的话,他会很伤心的。

闭嘴!夏笙低吼道,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提他了?!

周天铭满不在乎的挑挑眉,说,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劝你最好回家,不然外公把你绑回去那就不好看了。

而后,周天铭走到我旁边俯身在我耳边说,洛年,你长大嘴巴的样子像一只偷腥不成倒反拙的猫。

我脸瞬间红了,余光瞄到黎竹紧抿的嘴唇,慌忙推开周天铭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失态了。

我心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现代社会缺啥啊?缺人才!能一天之中丢人丢成我这种程度也是个人才!

周天铭走了,又留下我们僵持的几人。苏宁轻声唤了一下苏澈,苏澈走向许筱影牵过她扯着夏笙的手,说,走吧,该回家了。

夏笙背上包绝尘而去,许筱影就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望着望着就哭了开始埋怨了,她扑在苏澈怀里哭着说,你干嘛放他走。

感情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掂量才敢去走,生怕一个差池就要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身心疲惫的回到家爸妈做好了饭菜,我傻笑地问道,爸,今晚做的什么饭啊?

爸正摆放着碗筷,说,全鱼宴。

我嘟嘴点点头,这几天吃鱼都吃烦了,黎竹走到厨房帮妈做饭,妈扯着嗓子吼,说,妮子,你和你弟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你对你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有信心没?

你瞅瞅!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不是!爸这时接了句,孩他妈,话不能这么说,这多打击孩子啊。

我满意的点点头,还是爸会说话,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了。

然后爸对我说,妮子,你别担心,考不上有爸呢,爸给你买上。

黎竹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我黑着脸对我爸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考不上?

爸为难的看着我,一张老脸快皱成团了,他非常感慨的拍了拍我肩膀,说,不是爸埋汰你,你那总分乘二都和分数线搭不上边,你说你胖爸妈怎么指望你?

我哼哼鼻子,你不要小瞧我,我要是一爆发,离城重点我都看不上,直接奔北大了。

妈端着饭从厨房出来说,你就吹吧,你成绩要有你弟一半我也就不操心了。

我没心没肺的笑了,没有我的差成绩怎么衬托黎竹的好成绩呢,妈你就知足吧。

黎竹忧郁的眼神泛出一丝波澜,化作一缕优美的孤独落入我的眼。

晚上黎竹到我房间帮我复习功课月儿弯弯散发着微光,窗外偶尔有阵风吹过吹开了黎竹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眯眼含笑的神情,我不由得看痴了,黎竹推了我一下,说,洛年你有在听吗?

我回过神心里衍生一股罪恶感,觉得自己犯了大罪一样,我转了转笔杆,说,黎竹,今天那个叫夏笙的男孩是许筱影什么人啊?

黎竹摇头笔杆飞快的在纸上晃动,说,不太了解,隐约嗅出三角恋的味道。

我咧嘴笑着说,苏澈喜欢筱影,筱影喜欢夏笙,多么普遍的三角恋。

而夏笙喜欢我。

这点谁都不知道,包括我自己,在日后的岁月中,我多么希望在那天冬日暖阳的午后我没有去喝他那半瓶矿泉水,我也多么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遇见夏笙,哪怕为了不遇见夏笙和许筱影断绝关系我都愿意。

夏笙——那个冷淡的少年,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苏宁的生日是二月初二,叔和婶子本来想着中三考学简简单单在家里过就算了,但是被我义愤填膺的话给说服了:婶子今年可是苏宁十六岁生日,多么重大的生日啊,在古代可就是能结婚的人了。再说了,我们三个十六岁生日过的是十分奢华的,你们要是不让苏宁好好过在她心里留下抹不去的阴影,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叔和婶子深深意识到了不让苏宁过生日是多么不理智的选择,塞给我们一打钱让我们走了。

放学后的校园宁静冷清,我走在窗明几净的走廊上抬头望了望天,一阵哀叹,最后一节将要下课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下体一阵热流,我淡定的感觉到一定是姨妈来了,所以下课让他们先走,我狂奔到厕所还好我未雨绸缪。

他们几个果真没等我,待我走到舞厅门口时黎竹在里面接我,他说,洛年你刚才去哪了?

我装作很深沉的扶额,说,女人嘛,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的。

黎竹也很正经的看着我,说,可我记得你上个月不是二号啊。

我抬起手戳他脑袋,男孩管那么多女孩的事情做什么?

黎竹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因为洛年是女孩子啊。

我躲开他目光推开门进了包厢。苏澈和苏宁拿着麦在大吼两只老虎,吼得我想杀人,而其他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跟弄演唱会似的。

苏澈走到我旁边对着我耳朵喊,老大,我唱的不错吧。要不咱俩吼一首?

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我将他递给我的话筒砸他身上,说苏澈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苏澈仰着自信的贱脸说,知道,你怕我才华比你横溢,修养比你高,智慧比你绝伦,样貌比你完美,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没有必要忌惮的啦!

错!我揪着他耳朵说,我怕你太作有失我身份,做为我的小弟。一不可自作聪明,二不可自我感觉太良好,三不可犯花痴,四不可……

苏宁打断了我的话,洛年,你干脆把刘大杵子家的老母猪牵过来吧,那样的话我哥他什么毛病都没了。

我得意的哼了哼鼻子,那可不。

这时淡漠的夏笙说话了,既然大家都不想唱,那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夏笙的眼神闪过一丝算计**诈,许筱影丢下苏澈走到夏笙旁边,说,好啊好啊,那玩什么游戏?

苏澈掩下失落的眸子也走了过来,夏笙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说,都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好!现在我去一个玻璃杯往杯子里倒满水,与杯檐同一水平面,你们身上有几块硬币?我身上只有三块。

许筱影摸了摸兜掏出两块,我又掏出三块。八块八个人刚好。

夏笙把硬币分给我们,说,规则是这样的,先由我开始,把手上的硬币投入杯子,如果杯子里的水没有溢出来,那么程修投,以此类推,到哪位投的时候益出,要回答一个问题,问题是固定的,那就是:说出你喜欢的人。不用立刻回答,益出水的人退出游戏,剩下的人继续,到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回答问题。

夏笙扯过一抹算计的笑,轻轻的把硬币放入杯中,没有溢出,程修看起来很紧张,放硬币的手有些抖,他很小心的放入水中,还是没有溢出。

才两个人投过就到我了,应该不会冒出来吧,放进去之后我盯着那水稍微有点波动我都紧张的赶紧保持平衡,全部放进去之后,还是没有溢出来,之后就是苏澈了,他傻嘻嘻的笑了笑,说,我觉得我就没必要参加这游戏,显而易见嘛。

我白了他一眼见水还是没有溢出来,我有些惊叹了,这水是成精了吧。

我正想看看能有多远,谁知到苏宁那就停住了,等苏宁下去后重新换了一杯水又接着玩,败落的顺序以此是:苏澈,程修,黎竹,我,许筱影,周天铭。

夏笙是胜利者,阴谋得逞了呢。

夏笙看向苏宁说,小寿星,开始回答问题吧。

苏宁脸微红露出羞涩的笑,她将眼神投向黎竹,说,黎竹,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我骤然石化,心里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激的生疼。黎竹面色依旧平静,好像没听见一样。

苏澈作为苏宁的哥哥也没什么反应,就我自己惊讶不以。

夏笙得意的看向苏澈,下一个。

苏澈瞪他一眼又看许筱影,意思是我有女朋友。

程修也憋着不说话,我寻思着不行我等下也装沉默,还能蒙混过关呢。

然后理所应当的就是黎竹就了,我全身的神经好似都紧绷起来,苏宁也用她期盼的目光看着黎竹,黎竹很久没说话,他缓缓的望着我笑,一直望着我笑,笑的我心慌,苏宁追寻他的眼神望到了我,慢慢的我在苏宁的眼里看出了吃惊,不解,愤怒与绝望的感情,我更加的慌乱了。

然后黎竹启唇微笑,说,我喜欢……

我喜欢周天铭,我慌乱中打断了他的话,提高音调狠狠的压住了黎竹的声音,说完之后我紧张的看着众人,背后竟湿了一片。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周天铭自嘲的笑,苏宁如释重负的长吁,许筱影和苏澈惊讶的神情,程修轻微的挑眉,夏笙狡猾的神色和黎竹悲伤的可以溺足深海的眸子……

而后黎竹的眼眸开始变凉,冷到了我的心里,冻住了那颗慌乱的心,黎竹望着我笑,笑的很温吞,他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突然间我意识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脑袋里的脑浆像是稀饭一样混淆着,直到我听见一声尖叫才猛的反应过来,我寻到声音的来源看见许筱影指着苏澈说,你住手,你再打他一下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我还没搞清楚呢周天铭就突然把我扯进他的坏了,笑的邪魅他说,到我了,刚才洛年说喜欢我,我很高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一起好了。

我惊慌的将视线投向黎竹,而他嘴唇紧抿着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很苦涩,也很温柔。

夏笙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用不大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表弟,我好像也喜欢洛年呢,怎么办呢?

开什么玩笑!我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戏谑的盯着我的眼。而许筱影显然是吓到了,掰过他的身体嘴唇有些抖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她说,夏…夏笙,你说什么呢?

夏笙从她手中挣脱,看着周天铭,我喜欢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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