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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陈嘉庚一行在延安

白彬

陈嘉庚先生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杰出的爱国主义者,政治家、教育家、企业家。也是延安精神的传播者。

陈嘉庚先生出生在福建同安县(今厦门市集美镇)。1890年,17岁的他远涉重洋去新加坡经商,经过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在他31岁时,开始自己经营企业,47岁时成为南洋华侨中第一富翁。

他虽然是那样的富有,但他生活很简朴,从不奢侈。他的家人在他的严格要求下也过着简朴的生活。但在祖国危难时刻他毫不吝啬,慷慨解囊。为祖国的兴盛,他一生兴办学校,提高华人的文化素质,他将一生积蓄的财富几乎全部贡献给了祖国。1910年加入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为推翻清王朝,他办保安捐,筹款资助福建省的革命运动。

1925年他创办集美学校。1928年创办南洋华侨中学、水产学校、厦门大学、集美农校等。并在新加坡创办《南洋商报》。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他在新加坡召开侨民大会,声讨日本帝主义侵华暴行,并致国际联盟表示强烈抗议。“七七”卢沟桥事变发生后,远在异国他乡的陈先生,立即组织“新加坡华侨筹赈祖国难民会”。同年他被推荐为马来亚各区华侨筹赈会通讯处主任及新加坡自由公债筹募委员会主席。1938年主持筹赈黄河水灾,他向国民参政会提案指出:“敌军未退中国,不得言和。”1939年冬,为祖国抗日战士募捐寒衣50万件。

1940年他以国民参政会参政员身份回国出席国民参政会第五届大会。并偕“南洋华侨慰劳前、后方抗战军民代表团”回国。在参政会开会时,陈嘉庚先生见到林伯渠、董必武同志,谈及赴延安参观慰问,林、董当即表示欢迎,并立即电告中央。毛泽东、吴玉章同志闻讯后立即去电表示欢迎。陈先生复电致谢。

1940年5月31日下午5时30分,陈嘉庚先生一行到达延安。延安市各界人士在南门外迎候。欢迎的人群中有参政员吴玉章,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高自立,八路军后方留守处主任萧劲光,一二九师参谋长周士第,边区银行行长曹菊如及华侨留延办事处全体人员等,共5000余人。陈先生与欢迎人员一一握手寒暄,宾主间热烈之情溢于言表,陈先生频频向欢迎群众颔首致意。

陈先生一行由吴玉章、高自立、萧劲光等陪同赴边区政府交际处稍事休息后,出席了在南门外运动场召开的延安各界代表举行的欢迎大会。高自立代表边区政府及各界人士致欢迎词。他首先向大家介绍客人,将陈嘉庚、侯西反、李铁民和陕西省政府派来的陪同人员一一作了介绍,对陈先生等人不远万里,为祖国,为民族,为抗战跋山涉水来到延安表示热烈欢迎。他说,抗战以来,南洋侨胞尽了最大的努力,帮助祖国人民的抗战,为抗战捐款达2万万元以上,这些都充分说明海外侨胞对祖国抗战的支持。最后他希望陈先生及诸位对边区工作给予指教批评。

欢迎词毕,陈嘉庚讲话,由李铁民作解释(陈先生讲福建闽南话),他转达了1100万南洋侨胞对祖国抗战的殷切关怀。听众屡屡报以热烈的掌声。他说,此次回国之目的有两个:1慰劳前方将士。2考察后方生产建设情况。我们虽生长在南方,但中华民族的祖先在延安,延安是我们的老家。在来延途中拜谒黄帝陵,朝拜了中华民族的祖先轩辕黄帝。到延安后,深感大家都是同胞兄弟,像家人一样的亲切。

他说:成千上万的侨胞,为了生存,为了国家民族的前途,漂泊在环球各地,在帝国主义铁蹄下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但当抗战爆发后,南洋侨胞立即成立了为祖国筹赈总会,领导南洋各地200多个筹赈会的工作,以统筹、统汇南侨对祖国之捐款。此次南洋侨胞汇回祖国的赈款额巨大,抗战开始后每年汇回祖国的款达8万万元,以帮助政府抗战之费。

第二,人力方面的支持。南洋筹赈总会派3200名机工归国参加祖国抗日工作,在滇缅公路及西南各省为抗战服务。这些机工在国外都有可心的职业,然而他们放弃了,毅然回国服务。

第三,药品方面之捐助,单就奎宁丸一项寄给祖国就价值250万元。陈先生说此次归国考察,和国内的重庆中国药厂提炼公司合作投资,制造阿司匹林、仁丹等药,三个月后大批医药将供给前方之用。讲到国内抗战,他说南洋侨胞最关心的是国内团结问题!今日务请消除一切摩擦,不分党派共同合作。

侯西反说:“陈嘉庚先生的讲话代表了所有南侨们的意见。要求国内坚持团结抗战,系吾人之一致意见。归国后对前线将士英勇抗战,后方同胞支援前线非常感动,今后惟希望国共两党紧密团结起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李铁民说: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两年前陕北公学在南洋募捐,侨胞们都慷慨捐助,有一印度朋友不知陕北公学是什么?在座的一位侨胞向他说明是中国共产党办的学校,是进行抗战教育,他听后连续捐款三次。这说明中国抗战得到广泛的同情。

大会最后一项由留延华侨向陈嘉庚先生献花致敬。晚上,边区政府副主席高自立及八路军后方留守处萧劲光主任为陈嘉庚先生设宴洗尘。

6月1日清晨,陈嘉庚一行参观延安女子大学,并与朱德总司令会晤,相谈甚欢。随后又拜会毛泽东主席,向毛泽东表示了海外侨胞的慰问。

当天日落时,毛泽东、朱德等和陈嘉庚一行共进晚餐。席间,毛泽东说:“我们大批的中国人在海外谋生,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好好宣传爱国主义精神,使大家团结起来、联合起来救国,并请你们向海外侨胞转达。”陈先生代表海外华侨希望国共两党能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凡有政治上不快之事待抗战胜利后解决,此乃兄弟内部之矛盾。

晚餐后,由毛泽东、朱德等陪同陈先生等参加了延安各界召开的欢迎晚会。陈嘉庚先生等人与毛泽东、朱德等欢聚一堂,表明1100万南洋侨胞与中国共产党、八路军、中国广大抗战人民的亲密团结。

晚会由鲁艺演出《闲话江南》、《黄河大合唱》等节目。

陈嘉庚先生一行来延后,受到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招待。他们在延安逗留9天,每日会见各界人士,并分别到学校、工厂参观,甚为忙碌。完成考察任务后,欲赴二战区访问,定于6月8日晨离延东行。

6月7日晚,在中央大礼堂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会。参加欢送会的有毛泽东、朱德、吴玉章、萧劲光等,以及各界代表共约千余人。晚会开始时,朱德首先致欢送词:“今晚我们欢送我们的侨胞领袖陈嘉庚先生、侯西反先生、李铁民先生和陕西省府寿科长,他们在延安的这些日子,曾给了我们很多的指教,这是我们非常感激的。”

“我们坚持华北抗战三年来,历尽千辛万苦和华北广大民众在一块儿支撑住了华北的抗战。从斗争的经验中证明了只要我们坚持团结,坚持进步,我们一定能够胜利的。我们过去已经为团结而尽了最大的努力,取得了极大的成绩。现在更要求全国团结,将来也一定能做到坚强的团结,这是可以断定的。在陈嘉庚及侯、李三先生回去后,我们谨希望你们把我们的意思传达给海外数千万侨胞。并敬祝你们沿途平安和健康!”

陈先生对来延后边区各界的热情招待,深表谢意;对边区各界人士坚持抗战工作,努力生产和艰苦奋斗的精神尤为感奋。他希望国共两党应消除摩擦,加强团结,一致对付共同敌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并表示南洋侨胞对祖国抗战的胜利具有极大的信心。

侯先生说,我们目睹了边区各方面的情形,中国抗战前途光明。现在所希望的就是大家应不分党派,共同合作,一致为了抗战胜利而努力,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他还说:将来中国抗战胜利后,一切情形绝非今日可比,数年后,延安将成为一个崭新的城市。

李铁民说:延安各界均能艰苦奋斗,虽然物质经济困难,但大家一样地共同过着艰苦生活,而且大家在艰苦的环境中生活,依然能有这样的奋斗精神,实是可贵。

接着李先生向延安各界宣读了他作的《留别延安之词》:“延安的兄弟姊妹们,再见!延安的兄弟姊妹们,再见!一曲骊歌,隔开你我,别情无限,说不出我的徘徊和留恋。留恋着四围起伏的青山,留恋着一望迷漫的农田,还有那襟带般的河流,窑洞式的医院。”

亲爱的精神,如兄弟。革命的奋斗,不饥不寒。这些都排在我们的眼前,叫我怎不徘徊,怎不留恋!

“啊!延安的兄弟姊妹们,愿你们坚持团结,坚持抗战,争取中华民族自由独立,建造中华民国锦绣江山,南洋华侨会和你们打成一片,南洋的华侨会和你们打成一片!”

陕西省府陪员寿家骏先生说:“到边区来前,不晓得边区情形,此次来延后,得悉八路军在前方英勇抗战,边区人民能全部动员起来,在后方参加抗战工作,努力生产。目睹这些现象,当报知边区外朋友,以后如有机会愿再来延安一行。”

接着留延华侨办事处致欢送词,举行献旗仪式。旗上书“为国宣劳”,另一面上书“为祖国独立自由幸福而战”。在热烈的掌声中由侯西反先生接受锦旗。

8日凌晨5时,延安各界代表和群众在南门外欢送陈嘉庚一行。陈、侯、李三先生和欢送者一一握手告别,登车离延,边区政府及后方留守处特沿途护送。

陈嘉庚先生一行于6月9日抵达洛阳。次日下午3时,记者探询陈先生这次考察中沿途观感,陈先生即向记者反问,是否想知道一些延安的情况?全体记者一致报以热烈之答复,表示急欲一闻其详。陈先生告知大家:中共领袖们的谈话为真挚诚恳,态度也极为坦诚。他们说在边区实行着三民主义政治经济建设,我们侧面的考察也确实是这样。比如延安市面,依然有繁荣的商业,商人和地主与普通人民享受着同样的权利。整个说来,人民是安居乐业,决不像某些人的宣传。中共言行一致,并无欺骗与假局,关于国共合作问题,对巩固国共长期合作是极具诚意的。

1941年1月5日,陈嘉庚先生在新加坡华侨筹赈会召开的万人欢迎大会上,激动地汇报了他在延安的所见所闻。他说:“延安城内很繁荣,居民2万余家,广大民众安居乐业,衣物亦颇整洁,商人贸易自由,市场繁盛,与其他各省县同,卫生、教育各费用概由政府负担。公务人员,士无等差。长衣马褂,唇红蔻丹,旗袍高跟鞋,则绝迹不见。风俗质朴,生活简单,宴乐应酬更谈不到。婚姻自由,男女有别,县长民选。”他还向听众详细地描述了毛泽东所住的窑洞,说:“那样简朴是我意想不到的,他们上、下刻苦耐劳,努力求进步精神,是值得称赞的。”

1949年,在新中国即将成立时,毛泽东电邀陈嘉庚先生来北京参加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他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大常委。在全国第二届政协会议上被选为政协副主席。

1961年,陈嘉庚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作者:延安革命纪念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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