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好吖,我也想回到那青春的时光吖。”
“你从那时开始就一直都没变吧。”
忽闻二声,晴抬头看去,隔壁屋的石久先生,还有教堂里的那位衍齐先生,停在两米开外的距离,莫名其妙的说着什么。
“不不,现在,怎么说呢,感觉比年轻时更老成了……还混到了一个小提琴家的头衔。”石久双手交叉胸前,继续着两人的谈话,似是不关晴的事,但是后者岂会不知道那就是在说自己。
“你看,果然没有变吧?”衍齐笑着调侃道,手指还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哪里,以前的我更加幼稚。”
晴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见话题似乎转到了石久身上,然后衍齐又接着说道:“在赤红色里掺进朱红色,里面也还是红色的吧。”
“那我就是队长喽?”
“什么啊那是?”听着莫名其妙的对白,衍齐大声的追问,话题转得也太快了,一下就从青春转到什么队长了,不过晴也没明白是什么队长。
“赤红里掺进朱红色,才是战队的颜色嘛。”
晴:“……”
感情现在的石久也不比以前好多少,真要说起来,似乎更加的幼稚也说不定。
“你是黄se…”停顿半天,衍齐才继续说道。
“那个……”晴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在这对“夫妻”的对口相声中插话进去,本来她是不想插嘴的,但是又没办法。
两人像是刚刚注意到晴的存在一般,把目光转了过来。
“你们来了多久了?”晴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涩。
“三分钟之前吧。”
回答的是衍齐,只是他说完之后,石久也补上了一句:“然后晴,你是粉红色。”
不明所以的一句,衍齐看起来有些受不了身旁的石久,撇撇嘴:“…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
当然,晴倒是直接无视掉没用的话题,转而注意起两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倒也没有乱猜一通,反正她都认识,直接就问:“两位是互相认识的吗?”
石久点了点头,来回指着他自己和衍齐,然后说出一句让晴几乎掉下巴的话。
“双xing恋。”
“这是孽缘,还有你给我闭嘴!”衍齐恼羞成怒的接道。
“知道了啦,不要这么吓人嘛。”似乎已经习惯了被骂了,石久这样回答道。
看来真的是互相认识。晴自然知道石久不过是在开玩笑,只是对于后者这么随意的说出来,还是很让她难以接受,扯着嘴角苦笑了半天。
两人简直就是意外的组合,比现世活宝还要活宝。
“有什么事吗?”在晴扯开话题之前,石久与衍齐两人又随随便便跑题了,她只好问出本来是最根本的问题。
“啊,对了,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衍齐细眯着眼睛,望着夕离去的方向,而后接着说道:“在车站和他碰面的人是你吗?”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时,晴望着衍齐,想着夕和衍齐是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突然问起。
“只是在管闲事啦。”台词听上去很帅气,只是这件事和石久完全没有关系,想着晴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石久。
“我明白了,待会再来好好招呼你。”
晴眯出一双猫眼,听不懂衍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听到石久说道:“…要温柔一点哦。”
吓得晴后退了一小步,眼神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副见势不对就立马开溜的架势。
衍齐脸一黑,对着石久投去一个满是杀气的眼神,有种忍不住要上去掐死这个jian人的冲动,最后还是双手插兜无视石久。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吧,啊,算了我回去了!!”
“衍齐先生。”晴叫住了正假装要离开的衍齐,后者闻声转过身来,侧面对着晴,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夕他……”话到这里又卡住了,虽然有太多想问的东西,关于夕的问题,夕和衍齐是什么关系,衍齐自己又是什么人——即便如此,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晴注意到衍齐的视线,紧紧地直射过来,他的目光中,混杂着一些温柔,一些同情,还有一些责怪,就像在教堂里时一样的严肃。
只是眼神为何如此的复杂……
“想要待在夕身边的话,就做好觉悟吧。”衍齐像是传达着神的话语一样低声说完,背过了身子:“…只有这次,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家伙还是早点逃掉会比较好。”
……
回忆着日记本里没有,而又必须有的片段,晴不知道,衍齐有没有留下这样的话语的必要,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日常而已。
即使这很难被称作平凡——就像齿轮的齿廓没能好好重合一样,什么都做不好的日常生活。
日记每翻过一页,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如同掉进爱丽丝掉入庭院一角的洞穴中一般,哧溜地穿过了镜面一般,从那边到这边,跨越过境界的那一天,如同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直到什么都不再改变的那一天……
晴这才想明白,衍齐话语中的含义,才明白他的秘密,才开始后悔。
目光停留在日记上,娟娟字迹携带者点点画面……
……
房间里少年静立在书桌前:
晴小姐是比我还小一岁的学生。
所以,现在应该在学校的吧,我看着指向上午10点的时钟这样想着。就是说,姐姐也和她一样,正在学习的吧。
只剩下我一个人无所事事诶待在房间里。
不管多么艰辛,不管多么快乐,时间总是平等地与我们擦肩而过。
不知不觉间,盯着秒针转过一周后,目光从时钟上逃开了,这里,是我的房间。以前本来是我们的房间,可是现在,姐姐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空气很寒冷,却憋得我喘不过气,稍微有点倦意。
这样环视房间一圈之后,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手脚,肩膀,胸口,腰部,脸颊,耳朵,头发,一次一次地,与其说在确认,不如说在认真细致地检查。
最后,我看着伸在半空的手,连自己都不相信会是这么白皙的皮肤,像女孩子一般,因为没有时常接触太阳,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血管。
“有点重呢…”发出了空洞的声音,比起我自己所知道的身体,已经成长了很多了。
就这样,记忆和现实之间的连线,一根根地连接了起来,慎重而不急燥——觉得不安的时候就读记事本让自己平静下来。
每天早晨反复读记事本两个小时以上,是我每天的必修课,最近一段时间,有关晴小姐的记述开始多了起来。
特别是自己居然在她面前哭了出来,因为记忆,总是不能一直跟着我,总会在某个拐角一样的地方,把我扔下,然后等我自己回身去找。
不过,今天的我还在为昨天离别时的约定而高兴,虽然不过是再会,但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这个简单的约定。
“明天见!”这句话指示出的,是未来,我所失去的,是和姐姐还有容哥哥一起度过的时间。和大家一起去上学的快乐,能够做到那些理所当然的事情的那份幸福。
为了弥补这些伤痛,我才会去靠近晴的吧……
“我该怎么办呢……姐姐。”我在电脑前坐下,打开了邮箱,昨天晚上发了一封邮件给分居的姐姐,现在回信已经送到了。
致夕:
最近还好吗,虽然每天都这么问,不过还是想知道,因为夕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不要勉强。对了,夕说过吧,想把自己的事告诉那个叫晴的女孩子,因为她很温柔。但老师说,我反对。当然,夕说的那个叫晴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只是不管结果如何,最后都会是你被伤害到的吧,我不想你留下悲伤的回忆……
但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止步不前确实不会被伤害,只是这样就没办法真正意义上的喜悦和成就感了。
所以,我并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就不说什么大道理了,只能说句真心话了,我希望夕能够幸福。
最后的选择还是要靠你自己,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这样吧,再见了。
……
我稍微有点吃惊,平日里话很少的姐姐,今天的内容却相当活跃。我念叨着姐姐所希望的那句话,把回信的内容又重新读了一遍。
可是,我的幸福,我的梦,似乎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来。
“只是……真好呢,因为存在着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