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120年,六月初七的夜晚,吴府彻夜灯火通明,天空群鸦低空盘旋,蝼蚁鼠类尽皆仓皇逃窜。
吴府内仆人脚步匆忙,来往不绝。一名仆人意外摔在楼梯上,滚落而下,衣裳破裂,鲜血直流。然他们却不能就此停下脚步,因为就在这天,吴夫人临盆了。
里屋内帐幕低垂,产婆满身大汗,而吴夫人则脸上苍白,虚弱不堪。屋外老爷吴空山踱步不安,不时往帐内探去。
伴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吴空山兴奋不已,冲进帐内。只见产婆神色惊恐的抱着婴儿,见老爷入帐,微微抬起头,颤抖着说道:“此子,天生双瞳!”
吴空山夺过婴儿,果真婴儿左右眼皆为双瞳,且双瞳的颜色分为黑色与红色。尤其是红色,恍若妖艳的鲜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吴空山又看了一眼此刻奄奄一息的吴夫人,赶紧问产婆:“夫人身体如何?”
产婆颓然而叹:“吴夫人失血不止,恐命不久矣!”
吴空山悲痛万分,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双瞳婴儿,顿时感觉愤恨难当,咬牙切齿道:“为此妖孽竟失我挚爱”。言毕举手便要往下砸,产婆吓了一跳,赶紧出言劝阻。屋外仆人也全部跪地,苦苦哀求吴空山放过婴儿。霎时间,吴空山高举着手定在空中,左右为难。而空中的婴儿将双手伸向了吴夫人,似乎在乞求拥抱一般。吴空山见此情景也于心不忍,慢慢将婴儿放下,放在了吴夫人的怀里。婴儿将双手放在了吴夫人的胸口,顿时屋里金光四射,恍若神迹一般。
吴空山只觉得敬畏,不知不觉也跪在了床边,而屋外的人也纷纷经受着金光洗礼,虔诚的如同信徒。
不一刻,金光散去,婴儿依旧躺在吴夫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产婆惊讶的叫到:“吴夫人的伤口回复如初了!此子真乃天神也!”
吴空山听到产婆的话,赶紧从床边站起,俯下身看望吴夫人,果真见吴夫人面色红润,伤口已经愈合。
“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尔!”吴空山由衷感叹道。而产婆此刻惊讶的愣在一旁,吴空山目露凶光,招手叫来帐外的仆人,吩咐道:“将产婆拖下去斩了,尸首埋于后山中。”
产婆闻言大惊失色,赶忙声泪俱下跪地求饶。
吴空山叹了叹气,说道:“我与你本无冤无仇,但此子天生异能,万万不可被外人知晓,你死后,我会遣下人往你家中送去三百两银子,你不必担心家人今后的生活。倘若他们遇到难事,我也会出面调解。你安心去吧!”
产婆望着吴空山,知其难逃一死了,面目狰狞道:“我死后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吴空山脸上凶光再现,摆了摆手,道:“将此人凌迟至死,死后将肉喂给山上秃鹫。”
产婆愤恨咒骂着,但无奈还是被仆人拖了下去。
建业123年,八月初八的清晨。一个幼童在吴府的后花园中追赶着蝴蝶嬉闹着,其身后有十余个仆人尾随着,生怕幼童出现一丁点的意外。
“吴瞳少爷小心,别摔倒了!”身后的仆人在后边喊着。
而这个幼童,自然便是吴府三年前的双瞳婴儿了,只见此刻的幼童眼睛为黑色,与常人并无异样,并且性格活泼,格外可爱。
幼童跑了一会觉得累了,便坐在地上玩着沙土。身后的仆人顿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喊着:“吴瞳少爷不可坐在地上,地上脏!且沙土也都是脏东西,少爷不可玩耍,万一被老爷看到了,又得怪罪我们了!”
幼童鼓着脸,站起身来,说道:“没劲没劲,这不让玩那也不让玩!我找爹爹议论去!”说完便往大堂走去,而身后的仆人赶忙跟上。
而吴空山此刻便在大堂上坐着,身旁坐着一个白袍少年。
吴空山笑着说道:“林公子怎么今日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林公子同样笑着说道:“吴老爷客气了,在下仓促到访,但愿没有影响到了吴老爷啊!”
吴空山摆了摆手,为林公子倒上一杯茶,说道:“林公子到访,不胜荣幸,怎么成妨碍了呢?请喝茶!”
林公子小抿一口,说道:“此次前来,是有事要吴老爷帮忙的。”
“愿闻其详。”吴空山同样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到。
林公子突然压低音量,小声说道:“吴老爷可知当今的穆王爷久病缠身即将不久于世了?”
吴空山脸上微变,但还是故作镇定说道:“早有耳闻了,不知要我帮忙的事可与穆王爷有关?”
林公子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穆王爷近年来寻遍天下名医,但病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终于在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
吴空山脸色大变,问道:“什么消息?”
林公子声音变得越发小声,但吴空山却听得格外清楚:“葛山吴府有一幼子,可治天下百病。”
吴空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摔杯斥道:“一派胡言!我子有何能耐我岂会不知!是何人竟然散布如此无聊的谣言,我定要杀了他!”
林公子又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吴老爷何必生气呢?我此行便是穆王爷所托,愿献上五百两黄金以示诚意。”说完便拍手示意,大堂门口出现众多仆人抬着木箱入内,打开木箱,大堂顿时金光闪烁,无数黄金排列整齐,层层折叠。
吴空山脸上露出一丝贪婪,但还是故作惊慌的说到:“穆王爷这是何意啊?我岂能收此黄金?小儿并无治病能力啊!”
林公子招手让仆人退下,说到:“吴老爷放心,这些黄金只管收下,这并非治病的钱!”
吴空山不解道:“那这是?”
林公子说道:“此乃见面礼,请老爷的幼子随我前往穆王爷府上一聚,倘若治病不成,此见面礼也绝不收回,事后保证将幼子安然无恙送回府上,倘若治病成功,再额外送给吴老爷两千两黄金,再保吴老爷升官进爵,不知吴老爷觉得此事可行吗?”
吴空山动摇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公子露出狡猾的笑容,说道:“吴老爷这是何意?此事有何不妥?若公子没有治病神力,穆王爷也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公子一丝一毫,且这五百两黄金便是白送的。而公子若是治好了穆王爷的病,吴老爷此后可是平步青云,升官发财,如此无本万利的事情为何不做呢?莫非?吴老爷不想治好穆王爷?”
吴空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解释道:“没有没有,在下岂不想治好穆王爷!”
林公子向前一步,咄咄逼人道:“那吴老爷这是为何?”
就在吴空山举棋不定之时,大堂外突然骚乱了起来。一幼童闯进大堂,跌跌撞撞的走着。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