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拿着那块鱼翡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唐宁大声地吼了起来。
“我……我……”突然，徐竞杰就跟疯了一样嚎叫起来，“我他妈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大哥，你！……”
“这么多年了，我们为党国出生入死，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啊？得到的是被利用、是被怀疑、是被出卖！”
“你冷静点儿！”
“我已经很冷静了！要不是因为我的冷静，我他妈的早就走了！还用得着等这么多年吗？”
“那……那你要去那儿？”
“呵呵呵呵……”徐竞杰低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南京是回不去了，如今我也只能漂泊海外。”
“你想带着那块鱼翡翠？”
“我想到海外将它变卖掉，然后找一块净土度过余生。”徐竞杰低声地说。
“什么！你要将它变卖，这……这可以称得上是国之瑰宝呀！你怎么……你怎么能将它卖给外国人，你……”
“不卖给外国人，难道献给现在的国民政府吗？哼！到头来还不知道落在哪个贪官污吏的手里！”徐竞杰随后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个国家呀……完了……完了……”
“不！这个国家没有完，这个国家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希望？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腐败横生，贪污遍地的国民政府吗？”
“不！这个希望在于你我，在于这些弟兄们，在于所有的中国人！”唐宁瞪大了眼睛，“大哥，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结拜入伍时所发的誓言吗？”
“誓……言……”徐竞杰的目光呆滞了。
“没错！你也许忘了，但我还记得！”唐宁两眼盯着徐竞杰，一字一句地背了出来，“天地即不纯命，九州尽染妖风。无怨同尘共垢，誓死身赴国仇。严杀三尺倭虏，剿灭冠带瀛猴。功成岂愿受禄，远征不为扬名。甘洒一腔热血，拓我……”
“不要再说了！”徐竞杰猛然打断了唐宁的话，眼泪夺眶而出，“不要再说了，这么些年了，咱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我知道！可是……”
“不要再说了，靠着咱们的誓言拯救不了这个烂透发霉的政府。咱们太幼稚了，太幼稚了。我……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徐竞杰凄凉地摇着头。
“那你就一走了之嘛，那些弟兄们现在还在山洞里，他们和你出生入死，难道……”
“出生入死……我多么想和你们这样的弟兄们出生入死，可仔细想想，还是那个罗所长说的对，眼下的社会，已经没有任何信任与忠诚，只有怀疑与欺骗。这些弟兄们现在和我出生入死，谁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上面派来杀我的人，谁知道他们不会因为日后的利益而出卖我？”
“徐大哥，你不要听那个姓罗的胡说！”
“不是胡说，而是事实！”徐竞杰大吼道，“你看看那个罗所长和冯建平，还有咱们以前耳闻目睹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曾经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可后来呢，后来呢！不是彼此猜忌就是相互残杀，国运如此，人之何相！”
听了徐竞杰的话，唐宁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的确如此。想到这儿，唐宁也只好长叹一口气：“好吧，徐大哥，我现在还管你叫一声大哥。你要想图个前程，兄弟决不拦你，只是你和我一样，不愿意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身上没有多少积蓄，我这里还有平时省下来的生活费，你拿着吧。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那块鱼翡翠绝不能变卖，尤其是不能卖给外国人。第二，要先把那些弟兄们救活，给他们安排好去处。”说着，唐宁撕开衣服的夹层，从里面掏出自己的钱包，一甩手扔给了徐竞杰。
徐竞杰盯着掉在地上的钱包，嘴唇不停地哆嗦。唐宁看了看他，“先把弟兄们救活吧。”说着转身就往山洞里走。
“慢！不……不要……不要再进山洞了！”徐竞杰的声音在打着颤，似乎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羞愧。
“为什么？”唐宁回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