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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如此“上班一族”

我还真搞不懂,这大清早的被尿泼了以后却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我刚走到前方这个拐角处,就看见了一个不大的垃圾堆,我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扔剩饭!毕竟这里是一片破烂的棚户区,我想因为条件不济,这里并堆积不出什么山珍海味的遗骸来,看来是我小瞧这些人的生活了!剩菜残羹里,大到猪骨头小到鱼刺,竟然都有!

这一刻,我真有点纳闷了,若他们的生活真是如此高档的话,可刚才那些小孩子们又怎么穿得那么破烂?这让我很是疑惑!这似乎有点反常的迹象更让我肯定了小屋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是,谁又知道这就是他们扔的垃圾呢?不远之处就是繁华的大都市,但我想他们不会把垃圾扔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吧!先不管这些了,啃啃骨头充充饥再说,这么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跟踪他们呢?

刚俯下身子,我的身体就一阵疼痛袭来,因为“皮夹克”还没有卸掉,冰揪到我的毛了!唉,真倒霉透顶了,吃的放在眼前了却受这般皮肉之苦。也罢也罢,就算受再大的疼痛也要吃到骨头!于是我尽量减少身体的活动,关键是脖子上的那层冰,吃骨头总得低头啊!嘿嘿,低头就低头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慢慢地,受了点冰拔毛的疼痛,我终于吃到美味的骨头了,虽然含在口里很凉很凉,但加上那股还没有退去的调料香,我已经感觉满足了!

就这样我嚼了半天的骨头,肉倒是没有啃多少,说实话味道的确可口!最后我还幸运地吃到了一包剩饭,也很好吃!至此我这才感觉精神了许多,虽说根本就没有填满我这般大大的肚子,但在这样艰难的时期,能这么“美美”地吃一顿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也没过多久,天渐渐大亮了,看来我被寒风惊醒的那会并不是深夜。这又是个阴冷的天。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热闹的街市真的传来了比较密集的噪杂声,尤其是车子的鸣号,还有好像是从高楼上喇叭里传来的广播吧!天的确亮了,繁华的城市又迎来了属于她的崭新的一天了。

当然,那一切一切的热闹永远属于他们的,我却什么也没有!除了寻寻觅觅还是寻寻觅觅,我在寻觅这个世界终归属于我刘发财的那一席容身之地,哪怕结果只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只要能有一个人模人样的主人,天黑了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下雨了能有一个避雨的房面,吹风了能有一堵挡风的墙,这就足够了!可惜连这样的渴望也成了幻想……

等了不久,我终于看到那一群人全班上阵了,他们正好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了,我并没有怕什么,谁会在乎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呢?视线渐渐逼近了,天啊!这何其壮观啊!大人小孩全都穿得破破烂烂,满身油腻肮脏不堪,全然是一副乞丐的模样啊!难道他们就是一群乞丐不成?在这条偏僻的巷道里,只听见那个大胡子专家喊了一声出发,所有的人都分头出发了,他们并没有拥挤在一条道上。走的时候我还清楚地听到那个叫老刘的男子交代孩子们说,你们记得好好乞讨,一定要完成任务,晚上我们吃好吃的!

只听见孩子们都喊了一声记住了就兵分四路了。

这一刻,我或多或少明白了一点:这是一群不是乞丐的乞丐!那么这会是一群怎样的“上班族”呢?

因为人多,我无法跟踪所有的人,我就随便跟了其中一个孩子,他个头很小,面黄肌瘦,看样子很缺营养。

他走在前方,我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等到闹市区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这个孩子上班的情况,这简直就是变相勒索!这里的人一半好像很冷漠,有一半又很有同情心,这些人正是利用了人们的同情心,让这些小孩子扮演社会的苦难之人来骗取钱财!但我并没有全然否定这样的行为纯属单纯的恶性欺诈,这里面一点有最初的缘由,而这正是一切丑事的源头!

这让我出乎意料!这让我很震惊!让我很无语!我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踪他们,至少在我不知道真相之前,我感觉世界还很美好的,印象也不至于坏到这般地步!

这个孩子逢人就下跪,多时候还会掉眼泪,有时候硬是死死地抱住行人的大腿,有时候他一跪就是好一阵时间,他哭着说他没有爸爸妈妈,他们都被车撞死了,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是一个很需要帮助的孩子!

妈的!这神马扯淡的屁话!明明在分别的路口我看见你叫那个女人妈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瞎说?但我并没有生这些孩子的气,我知道幼小的孩子是无辜的,要怪就怪那些丧尽天良的大人们,是他们夺走了孩子们的活着的尊严,是他们压榨了孩子们的血肉,我很痛恨!我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们还是孩子啊!这让我想起了山野的鲜花刚刚绽放的时候,却被小姑娘们一朵朵摘下来插在了头上。

膝盖跪破了,跪出了死茧,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似很明亮很纯洁,然而他们看到的世界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个可怜的孩子乞讨了半天,可大都是毛毛钱,也就是说按这样的计划他可能完不成任务了,而完不成任务的结局将会是皮鞭伺候,甚至没有饭吃!于是孩子怕了,从刚才的下跪说谎变成此刻夸张的求助:给点钱啊!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会挨打,没有饭吃!

可是当人们问说,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他们现在在哪里的时候,孩子却流着泪使劲摇头:你们不要问了,我不敢说!

这是一个怎样的阴谋呢?是变相逼迫和压榨!天啊,连自己的孩子都放在这种地方干这种勾当,这究竟是良心丧尽还是生活所迫?如果孩子长大了,回忆起他们的童年,将是麻木还是痛苦和憎恨?

想起其他的孩子,我又转移了地方,虽说腿上的伤很痛很痛,但比起这些孩子们的心伤就不值得一提了!沿着漫长而冰冷的街道,我又看到了其他几个行乞的孩子,他们的行为和方式与这个孩子没什么两样,下跪、说一些让我催泪的经历、掉几滴廉价的泪水、脖子上挂个看来让人寒酸的牌子;有的是女人抱着个孩子乞讨,有的是男人拄着拐杖带着孩子……

也许习惯了,他们的胆子都好像很大,手法也很熟练,演技堪称一绝!但我发现所有的孩子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怕警察,只要看到戴大檐帽的人,他们就不顾一切地逃窜,其中有一个孩子在躲避警察的时候,由于过度紧张没有顾及路上的车子,很不幸被车子给撞到了,他昏倒在地上了!这个时候隐藏在幕后的所谓的老板,或者是妈妈还是舅舅,都一个个赶来了:天啊!我可怜的孩子,谁叫你到处乱跑的啊!

于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还可以赚到几个医疗费呢!可谓金钱熏心不择手段啊!

这样的事让我很痛心!然而我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狗,一个畜生,我又奈何不了他们什么,所以生气也是伤自己的身体,不管也罢!人类自身愚蠢到这般地步了,我又算个球!

看了一幕又一幕,可以用两个词形容绝对不夸张:惨不忍睹!丧尽天良啊!

我看了不久就已经忍受不了了,我承认我是个内心脆弱的狗,于是我开始尽量避免这样的镜头再次进入我的视线。我一直暗暗庆幸,感谢上苍让我做了一只狗,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又可悲,可悲到连一只狗都不如!

也罢也罢!既然人心如此麻木,我又没有办法挽救他们,想要改变这些孩子们的未来,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丑恶,那只能看他们自己要不要清醒了,我暂且走吧走吧!这是他们人类自己的家务事,我只是个过客,一个局外人,笑笑也就罢了!

沿着繁华的闹市,我又回头远走了,我想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清静一会,好让我这满是污浊的心透一透气!

走了没几步,我这才猛然想起了玲玲!对,我和玲玲还有个约定呢!今天它是不是来老地方看我了?不管来还是不来,我都要等等它,说真的我很想念它了!

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慢慢朝着老地方走去。去的时候,果然玲玲在那里等我,它焦急地围着座椅打转。

我的心一下子晴朗起来,我兴奋地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玲玲——

只见玲玲回了回头,它见我来了就很高兴地赶过来,我忘记了我是个瘸子,只晓得一下子就飞到玲玲的身边,岂料跑得太急了,我的腿伤猛然一阵生疼,我不由地哀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了。

玲玲过来了,它知道我的腿伤发作了,它责怪我说你着急什么嘛!看现在腿伤又严重了活该!它刚骂完这话我看见它又缓和下来,问我说还疼不!我傻笑说有你在不疼了!它骂我嘴贫!我笑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这时它又责怪我说大清早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你看还怎么……怎么身上那么多冰啊?我脸上一下子红了,我怕它闻到什么尿臊味,就故意往后退了一步,说,我出去散了散步,活动活动不然伤口坏死了!它说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养伤,活动固然不可少但不能像你这样疯疯癫癫的跑啊!我再没有说话,冰块的事就算扯远了。接着玲玲叫我到那张椅子下面去,我跟着它走了,腿很疼我走得很艰难,玲玲看在眼里对我一路的责怪。

来到椅子下面,我看到玲玲又给我带吃的了。它问我吃了没?我没有说话,不知怎的眼泪却簌簌滑落了,我说没有吃,它说那赶紧吃吧不够了我再取去!我说够了谢谢你玲玲,玲玲瞪了我一眼说,少来这套赶紧吃吧!

我再没有多说什么,就美美地吃起了这块喷香的肉,味道真的好极了!我是一直低着头的,因为我一直在掩饰眼角流出的泪水……

然而再怎么掩饰都逃不过玲玲的眼睛,它再没有说什么,而是窝在我的身旁静静地看我吃肉,我一只在认真地啃着,我好像没有勇气再多看它一眼了!自古英雄救美,而这一回我才明白我绝不是一只正宗的公狗,我是个太监,是个懦夫!

肉终于吃完了,这时玲玲问我吃好了没有?我说好了谢谢你!它又瞪了我一眼,我笑了。

猛然我才发现,玲玲的脸色今天不是很好,我问它说你没事吧?玲玲说没事啊!我说那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昨晚没睡好吧!它叹了口气再没有说话。我猜得出它一定有事,我接着问它你叹什么气啊?这回玲玲并没有隐瞒什么,它直接说了,它说昨晚我的日本主人又打我家女保姆了!我说为什么?她说他骚扰她,她反抗于是那禽兽就动手了,女孩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浑身是伤……

我听罢肺都快气炸了!我咬牙切齿地骂道:奶奶的日本孙子,都什么社会了还以为在南京大屠杀的年代啊!有种跟男人去逗,要不和我刘发财较量较量,不到三分钟我准咬断你的喉咙送了你的狗命!

我的骂声里都有一个狗字,其实狗并不坏,但人类既然这么认定了这是骂人的话,那么我就损一回我的祖宗八代,骂你个日本禽兽倒也爽快极了!

玲玲还说,它家女保姆最近心情很糟,很忧郁,它很担心她会出事。我说应该不会吧,为那样的人做傻事真不值得,我劝玲玲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得注意着点了,千万不要叫她做出什么傻事来!玲玲点点头说这个我明白,我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很爱我和我的丈夫。我笑说既然这样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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