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紧皱的眉。
这家伙,睡觉都睡不安稳,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罢了罢了,他也就只能在睡觉的时候安静点。
我用手托着下巴,沉默的看着他。唐晓翼,你得了绝症,我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你?
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地面上。我陪着他,整夜未眠。我垂下眼帘。好累啊…唐晓翼,你真不让人省心。
第二天清晨,趁着他还没有醒来,我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去给自己和他买早餐。
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穿着病员服的他被三个看似病弱的同龄人围着,有说有笑的聊着的天。
我的嘴角不经露出微笑。还好还好,他至少还有朋友。
看见站在病房外提着早餐的我,唐晓翼朝他们比了个眼神,他们立刻心会神领的离开了。
我将早餐放在他的床头。
“说吧,我得了什么病?”头顶上方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心里一震。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唐晓翼其实早就醒来了,发现自己在医院后就开始着手准备逃跑。但由于围在自己身边的医护人员太多,就只好一直安静的呆在这儿。
而且,医生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只要是细心的人都能看出,医生们看向唐晓翼的眼神中有着对一般病人所没有的怜悯。
显然是因为他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病。
我摇头,想暂时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你那演技想要骗我?还是省省吧。”唐晓翼懒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似乎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在意。
瞒不住了…
“你,家族遗传,卢伽雷氏症,365天…”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得了家族遗传的卢伽雷氏症,大概只剩下365天的生命。
我沉默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懒散表情褪去,紧皱着眉,仿佛在思索什么。最终,我抓住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悲伤。
唐晓翼早已习惯我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当然也就知道我刚才话中的含义。
“卢伽雷氏症…渐冻症?”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对这个病并不关心。
“嗯。”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好了,你走吧。”
我低着头走出病房,余光看见了三个身影紧跟着我离去的步伐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