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属下瞧着蹊跷,知道陕南必有大事发生,这才贸然去后院叫醒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赵一忙得一边解释,一边给始休披上了狐皮大氅。
“无妨,”始休摆了摆手,一边整理着前襟,一边吩咐赵一,“你去沏一壶热茶,再端个火盆来书房。”
“属下已经让赵二备下了,王爷快进去吧,属下瞧着那周将军的模样似是很着急。”赵一疾走两步上前给始休挑开了书房厚重的棉毡门帘,等始休进去了,这才放下,然后警惕地守在门前。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周易之一瞧见了始休进来,忙不迭迎了上来,连行礼竟都不顾了,“王爷,陈将军八百里加急,突厥的老皇上病重,怕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始休一怔:“那算起来,现在那老皇上怕是已经归西了吧。”
“应该是了,”陈大愚随着始休坐下,一边从怀中掏出了密信,双手递到始休面前,又道,“这是陈将军的亲笔信,王爷您请过目。”
始休接过来打开那密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始休将信件丢进了火盆,一双晶莹绿眸映着跳跃不定的火焰,是让人挪不开眼的惑人容颜,周易之少不得多看了两眼,心里不住感慨,这位身上躺着突厥血统的皇子,实在容姿不凡。
始休提过炭盆上正滚沸的茶壶,斟了两杯茶,一边递了一杯给周易之,一边缓声道:“陈将军担心边境不宁会祸及蜀地。”
“王爷所言甚是,陈将军的确有这个担心,”周易之等不及喝茶,将茶杯放到一边,又急急道,“突厥人多属游牧族类,素来不善经营土地,尤其是每年冬春之际,青黄不接,最是辛苦,牛羊难觅草料,族人贫困饥乏,社会动荡,突厥皇室为自保,每每会趁机对外出兵大肆掠抢,转嫁国内矛盾,更何况是如今这个时候。”
“是啊,要是再赶上新旧更迭,朝堂不稳,那就更需要一场战争来转移国人视线了,”始休抿了口茶,顿了顿又道,“且我还听说突厥老皇帝到死都有没立褚,指不定现下突厥皇室有多乱呢,最后不管是谁最后问鼎九五,这场战事怕是免不了的了。”
“突厥一旦对天池开战,自然西北军和清海军短时间内都难以抽身,那吐蕃怕是要不安分了,”始休摩挲着茶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在茶盖上来来回回,“蜀地富庶,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这自然不是虚的,吐蕃虎视眈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一次因青丝帮之乱,吐蕃已然蠢蠢欲动,若是再有突厥天池交战之机,他们哪有不趁火打劫的?若真如此,只怕蜀地……不,怕是整个西南再无宁日。”
“王爷所言,正是陈将军所忧心,”周易之忙不迭点头如捣蒜,“陈将军正是忧心此事,所以一得了消息,就忙通知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