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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论剑(下)

白全英道:“巨阙剑由铜锡二金交铸而成,刃长三尺三,柄长七寸,刃宽五寸,重三十斤。巨阙剑钝而厚重,是当时乃至当今最重的一把宝剑。‘阙’通‘缺’,意为残缺,因为巨阙剑是钝锋,但其坚硬无比,挥之则剑气纵横,故号‘天下至尊’,能穿铜釜,绝铁砺,其他宝剑都不敢与之争锋,被称为‘至尊之剑’,先后为阖闾和勾践所有。”

冯铁豹道:“这样一把厚重的巨剑,要使动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全英道:“巨阙剑虽然是钝锋,但其厚重,使动的时候,如果将内力贯注于剑身之上,那可是无坚不摧了,比任何锋利的宝剑都厉害。”

冯铁豹道:“说得有理。巨阙剑非内功深厚的人莫属,内功浅薄的人拿在手中,于废铁无异。”

白全英道:“正是。巨阙剑初成之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坛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勾践急忙拔出巨阙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巨阙剑的剑气却将马车砍成了两节。当抛上半空的车厢坠落在地上时,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气已砍断了马车。”

“勾践惊诧之余,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巨阙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意为不折不扣的大剑。”

“相传在铸造‘巨阙剑’时,剩下了一块神铁,于是欧冶子用这块神铁,造了一把匕首‘天问’。据说,在匕首造出来后就下了一场红色的雨,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缘故,所以欧冶子把这把匕首取名为‘天问’。后来,‘天问’受用于朝廷之中,因其煞气重且锋锐,故而专用于处死朝中重臣。古时相传,重臣乃是星宿下凡,非一般刃器所能伤,是以用‘天问’之煞气而克之。”

冯铁豹慨然道:“这些故事未必全是真的,但从侧面反映了我华夏古代铸剑师技艺之精湛,所造宝剑之精良。但不知这些高超的铸剑之术是否流传了下来?”

白全英道:“欧冶子精湛的铸剑技艺都传给了他的徒弟兼女婿干将。”

冯铁豹道:“干将莫邪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他们所铸造的宝剑,最有名的莫过于干将、莫邪雌雄二剑了。”

白全英道:“没错。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欧冶子和干将曾秘密铸造了一把盖世无双的宝剑,什么湛卢剑、巨阙剑,那是望尘莫及的了。”

冯铁豹脸上动容,睁大了眼睛,问道:“那是什么宝剑?”

白全英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把宝剑,叫紫电剑。”

冯铁豹道:“那是一把怎样的宝剑?”

白全英道:“紫电剑由铁、锡、少量的铜以及一种十分罕见的紫铁石交铸而成······”

冯铁豹打断他的话,道:“紫铁石?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种铁石。”

白全英道:“这种紫铁石十分罕见,百年难得一遇,其质地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比铁和石头轻,比木头重。其外观看起来像是染了紫色颜料的石头,叩之则铿然有金属之声,是以欧冶子把他叫做紫铁石。”

冯铁豹道:“的确是一块奇特的石头。不知欧冶子是怎样得到的?”

白全英道:“欧冶子得到这块奇石,也算是机缘巧合。据说是他到大山中去寻找铸剑的铁矿,夜宿乱岗,中夜醒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乱石中发出一蓬紫色的光芒。欧冶子于是将这块会发光的紫色矿石捡回家,和干将详细研究其特性,二人一致认为,可用这块似铁非铁、似石非石,质地较轻,却又坚硬之极的异物打造宝剑。他们用烈火历经半月,终于把紫铁石化开,然后加入铁、锡和少量的铜,最终打造出了一把紫色的宝剑,长三尺三,欧冶子命其名为紫电剑。”

冯铁豹道:“为何要叫做紫电剑呢?是因为剑身为紫色吗?”

白全英道:“岂止剑身为紫色,如果将内力贯注到紫电剑上去,则会发出紫色的,如闪电般的剑芒,内力越强,紫色的剑芒就越强。这把宝剑有通天彻底的力量,神挡杀神,鬼挡杀鬼,斩妖除魔,无所不能,落在仁者手中就是一把仁义之剑,落在坏人手中,就是一把邪恶之剑。”

冯铁豹道:“哪这把神剑最终落在了谁的手中呢?”

白全英道:“谁也没有得到这把紫电剑。”

冯铁豹道:“为什么?”

白全英道:“因为欧冶子压根儿就没把紫电剑公诸于世。”

冯铁豹道:“如此神剑,不让其在世上叱咤风云,反而将其埋没于世,岂不可惜。”

白全英道:“不。欧冶子隐藏紫电剑,是良心的选择,他没有做错。”

冯铁豹道:“你是说紫电剑的威力太过强大,欧冶子担心其流传于世,无人能驾驭得了吗?”

白全英道:“不错。紫电剑超越了宝剑的力量,进入神剑之列。而且是一把神挡杀神,鬼挡杀鬼,斩妖除魔,无所不能的神剑。”

冯铁豹道:“我却不这样认为。”

白全英道:“冯大哥以为怎样?”

冯铁豹道:“从古至今,列朝列代,无不英雄辈出,济济多士,未必就无人能驾驭紫电剑。”

白全英道:“这个不假,但奸佞邪恶之徒也大有所在,而且往往大站上风。”

冯铁豹道:“邪不压正,纵观历史,奸佞邪恶之徒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若非如此,历史怎么能进步呢?”

白全英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冯铁豹道:“就算欧冶子把紫电剑藏了起来,其最终总有一个归宿吧。”

白全英道:“欧冶子死后,干将严遵师命,把紫电剑作为随葬品,与欧冶子长眠于地下了。”

冯铁豹连声叹息,直呼可惜,道:“那欧冶子葬于何处?”

白全英却不正面回答,道:“冯大哥似乎对紫电剑耿耿于怀?”

冯铁豹默然。

白全英道:“其实,欧冶子造紫电剑,只是我们龙泉坊间的一个传说。欧冶子和干将是否果真铸造了一把紫电剑,干将是否把紫电剑和师父欧冶子一同埋葬了,干将把师父欧冶子葬于何处,这些都不得而知。”

冯铁豹佯怒道:“说了半天,你原来是在和我开玩笑。”

白全英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欧冶子和紫电剑的传说朴素迷离,人莫能断。我们龙泉的人敬仰欧冶子,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冯铁豹道:“这或许是后人因敬仰欧冶子,进而把欧冶子神话了,从而杜撰出来的一个神话故事。”

白全英道:“古人已也,随后世去说吧。”他拍了拍手,又道:“剑池看完了,宝剑也说完了,冯大哥还要去哪里走走?我们龙泉是个旅游揽胜的好地方,除了剑池,凤阳山、昴山、棋盘山、玉华山都是不错的去处。”

冯铁豹道:“我来龙泉,只看剑池,其他地方不用去了。”

白全英道:“冯大哥来龙泉,不仅仅是来看剑池的吧?”

冯铁豹道:“不错。除了看剑池,缅怀先贤之外,我还要寻访铸剑名师,打造一把能与古名剑媲美的宝剑。”

白全英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才是冯大哥来龙泉的真正目的。”

冯铁豹道:“贵县现在的铸剑名匠,白兄弟可是熟知?”

白全英道:“除了那些个遁迹山林的前辈高人之外,但凡在城里起炉铸剑的,我都知道。”

冯铁豹道:“这些在城里起炉铸剑的,哪一家的剑铸的最好?”

白全英道:“最有名的当数莫家了。”

冯铁豹道:“好,我们就去莫家看看,试试莫家剑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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