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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血的教训(2)

鸣琴将送子观音放在桌上,点头说:“嗯。好饿,先吃饭。”

知道她没听出弦外之音,奈何如今没有实证,不好直说,侬兮只得打住,让蓝玉盛饭吃。

她的担忧果然不是多余的,没过两天,鸣琴想着就算要避着怀有身孕的人,但是她毕竟送了礼,该得去道声谢才是,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不归路。

早做好准备,只等请君入瓮。明着看,是胸有成竹,但是赵凝烛心里也虚火,她只是在赌一把。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易侬兮,就只好对其身边的人下手,鸣琴就这样成了盘中餐、刀下肉。

待侬兮到来,赵凝烛客气地笑着迎上来,率先问候一声:“易姑娘。”

从赵凝烛请送子观音给鸣琴开始,侬兮就时刻提防着,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就算是问礼,也隔着一丈多远,欠身颔首:“赵夫人。”

赵凝烛知道她是故意躲着自己,也不上前,只是微笑着,做一个请起的手势,说:“不必多礼。”待侬兮起身之后方才道明此次目的:“再过几日便是婆婆六十大寿,王爷本打算大肆操办一番,但婆婆说随意一些的好,莫要劳民伤财。我想怎么着也得请戏子进府,热闹热闹,毕竟婆婆是长辈尊者。王爷让我问问姑娘的意思,这便请了姑娘过来。”

“赵夫人是府上女主人,夫人决定就好。”

“姑娘既然也同意,我这就让人着手去办。我亲手做了套衣裳,想要送给婆婆为寿礼,也顺道给姑娘和鸣妹妹都做了一套,还请姑娘莫要嫌弃我手拙艺粗才是。”言罢,自蓝夏手中拿来包裹好的衣裳,置于桌上,亲自打开邀侬兮欣赏。

礼节性的笑靥里尽是疏离,侬兮故作欣喜地感激:“真好看,这料子也是上等,穿起来一定很舒适。谢过赵夫人。”

“鸣妹妹的那套还在屋里……”话没说完就见鸣琴和蓝心过来,赵凝烛笑道:“才与易姑娘说起妹妹呢。”

翩跹而至,将近日所学尽数表现,颇有挑衅意味。温婉地福身,柔声问礼:“赵姐姐好,易姐姐好。”

知晓她的真面目,而今又见她这般,让侬兮觉得忍俊不禁,竭力忍着不笑出声。起身的鸣琴看见,朝她微微皱鼻头以示回应,而后才问:“赵姐姐赠送子观音,我这几日却尽顾着学礼仪去了,没来得及道声谢。这会子趁姐姐相邀,必得道谢,这心里才过意得去。若不这般,倒让妹妹心里难受,妹妹可不愿做那不知知恩图报之徒,平白让人笑话了。”

“你倒学得地道,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侬兮笑着打趣。

鸣琴得意地昂首挺胸,说:“那当然,不就是学着新的规矩么?有什么难的。”

“妹妹有这份心,什么也难不倒她。”赵凝烛附和,又说:“我给妹妹做了套衣裳,念想妹妹未到,便搁在屋里,妹妹随我去拿吧。易姑娘稍等片刻。”

有些踟蹰不前,三步一回首地,想要看看侬兮有什么话说,但是侬兮坐到凳子上后连头也没抬起过。

拿好衣裳出来,赵凝烛稍前,鸣琴在后。

鸣琴朝侬兮喊道:“易姐姐,看,好看吧?”

说罢,加大步子,不想正中赵凝烛下怀。瞅着侬兮抬头之际,赵凝烛故意一偏,脚一歪,摔下台阶跌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众人措手不及,鸣琴更是呆若木鸡,捏着衣裳愣在那里。

横倒在地的赵凝烛痛苦地捂着肚子,不消半会儿就见红。众人惊惶地围过去。侬兮到底沉稳一点,吩咐蓝玉去找大夫,剩下的人一起将赵凝烛扶到屋里。

陪着雾苏婆婆外出闲逛的白傲雪听闻府上出事,与雾苏婆婆一行急急地往回赶。回到溪茗轩的时候,大夫已经确诊孩子没了。顾不上伤神,白傲雪先进屋去询问赵凝烛的情况。

大伤元气的人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侬兮和鸣琴各自站在两边。白傲雪疾步进屋,二话没说径自走到床边,担忧地唤了声:“凝烛。”

这声音极尽柔情蜜意,载满无限担忧,震得侬兮二人的人一阵颤。恰在这时,雾苏婆婆也在雁翎的搀扶下进屋来。

该到的人都到了,戏也要开始上演。故作虚弱无力之态,缓缓睁开眼,看见白傲雪时眼中闪烁着惹人怜的泪光,眼角也滑落下泪水,哽咽着轻喊一声:“王爷。”那姿态,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无人诉苦般可怜,任谁看了都心疼。

这柔弱之态得到白傲雪的垂怜,他伸手为她轻拭泪水,抑制住痛失爱子的心伤,微微蹙眉,柔声宽慰说:“你没事就好。”

这话一说,赵凝烛更伤心了,到最后竟哭出声来,看着站在一旁的鸣琴,痛心疾首地质问:“妾身一直秉承家和万事兴之道,礼待众人,更不曾怠慢妹妹。若有哪里惹得妹妹不快,妹妹只管教训我便是,孩子有什么错?妹妹何苦要害我孩子?”

一番质问让鸣琴惊呆,想要解释,却碰上白傲雪严厉的目光,更加说不出话,只呆呆地看向白傲雪,焦急的目光,希望他可以明察。

就在这时,蓝夏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叩首说:“王爷,蓝夏不敢欺瞒。今日赵夫人请哥舒夫人前来,是要送新做的衣裳为礼。出屋子的时候,哥舒夫人却推了赵夫人一下,导致赵夫人小产。这件事,易姑娘也看得真真切切的,蓝夏不敢撒谎。”

说到此处,侬兮和鸣琴都明白,这是中了圈套。

所有的人都看向侬兮,各有目的。鸣琴急切地希望她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白傲雪和雾苏婆婆完全相信她,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赵凝烛和蓝夏早已心惊肉跳,唯恐侬兮不肯配合。

如今赵凝烛本就深受宠爱,加之这会儿小产,更惹得人同情;鸣琴的身份注定她不会受到待见,却也是她的保护伞,就算白傲雪再怎么生气,也断然不会赶她出府。

权衡之下,侬兮低垂着头,因为心虚而显得声音也小,说:“我当时和蓝玉在说话,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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