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艾伊的一刻,西泽终于很没有风度地大笑起来,气得艾伊满脸通红地瞪着他。
“亲爱的,你真是太可爱了。”西泽终于止住了笑,揉着僵硬发酸的脸颊对她笑道。
“哼!”艾伊转身跑进屋子里去。
西泽无奈地笑着跟了进去,之前所有的顾虑全都烟消云散,眼里只剩下了孩子一般赌气任性的艾伊。
他走进屋子,只见艾伊坐在一个最远的角落里,背对着西泽,丝毫没有理他的打算。猫头鹰塔四面通风,四壁都有宽大的供猫头鹰进出的窗台,在早春的阵阵凉风里,西泽看着艾伊身上单薄的长袍,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前去,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一股暖风夹杂着西泽的气息而来,暖暖地包裹住了艾伊。一回头,西泽已经在自己身边坐下,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和银灰色套头毛衣背心,更加显露出他结实颀长的身体线条。艾伊紧闭双唇扭过头来,不着声色地拉了拉身上的袍子。
“还在生气?”
艾伊把视线一扭,继续在地上画圈圈。
“好吧,我道歉。不是因为我说塞西尔的那些话,而是因为你。”西泽盯着艾伊的侧脸,继续说下去。
“看见你和他们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我承认,我吃醋了。”看见艾伊惊讶的目光,西泽微微笑了笑。
“西泽,我们只是朋友。”艾伊急忙向西泽解释。
“我明白,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给你自由,就算是我无法给你完整承诺的补偿。”西泽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
“艾伊,那场舞会,我父母会为我确定合适的未婚妻人选。但是你不能去,太危险。到时候所有与西泽家族交好的贵族巫师家族都会出席,还有不少······”西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许多修的追随者——黑魔羽,都会在场,也许······”他感到怀里的小人一哆嗦,便沉默着没有再说下去。
半晌,他叹了口气:“我爸爸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如果你的身份暴露,我也很难保你安全离开。”他说着渐渐收紧了手臂,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虑与愁绪。
“那我就这样把你拱手让给别人吗?”艾伊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西泽可以想象她此刻撅着嘴满脸不甘心的样子。
“让我来处理。相信我,我西泽这辈子只爱艾伊一个。”西泽揉了揉艾伊的头发,安慰着,却惊讶地看到艾伊轻轻把自己推开,澄澈的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不缓不慢地说道:“西泽,每次你都对我说,让你来处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每次都不会让我失望。但我更想跟你一起,一起面对所有难题,而不是一味在你身后被你保护。我想要做站在你身边的人。”
爱,不是一个人的包袱和逞强,而是两个人的并肩与分担。
西泽看着艾伊,久久没有说话。一直以来,他把自己伪装得足够强大,足够冷漠,直到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强势,最后连他自己也麻木了。父亲说,威尔逊家族必须阴狠果决,他就努力做最让他满意的继承人,做学院里最优秀高贵的贵族少爷;甚至塞西尔说威尔逊邪恶,他就做最邪恶的威尔逊。
他一直在做别人口中的自己。
但只有艾伊说,她要做站在他身边的人。
艾伊奇怪地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西泽,暗暗疑惑。难道她说了什么让他无法理解的话?她开始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冷不防西泽猛地伸手把她紧紧抱入怀中。
“西泽?”艾伊贴着西泽的胸膛,每一声心跳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连带着自己的心跳声也在胸腔中渐渐响亮起来。
“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她看不见西泽的表情,但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此刻激动的心情。
“也许是因为你是我的命运吧。”艾伊想起了之前祖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现在她才开始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
猫头鹰依旧在忙碌或悠闲地飞进飞出,它们偶尔扫过那对恋人相拥的角落,不时传出轻快的咕咕叫声。
“要与我并肩作战的女士,请问你的占卜课作业怎么样了?魔法阵生效了吗?”
“······不要这么扫兴嘛~”
“耍赖也没用,把魔杖拿出来,羊皮纸呢?”
“没带。”
“羊皮纸飞来!”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