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聊着,伊莲娜从厨房端着一盘香喷喷的小馅饼走了出来。
“孩子们,这是我刚做的馅饼,快尝尝。”她笑着讲馅饼放在茶几上,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塞西尔,又局促地移开了视线。
“塞西尔,祖母做的馅饼可好吃了,尝尝。”艾伊见他没动,拿起一个馅饼塞进他嘴里,期待地问道:“好吃吗?”
塞西尔咽下嘴里的馅饼,点了点头:“很好吃。”
听到塞西尔这番话,伊莲娜开心地笑了起来,堆满皱纹的眼角微微上扬,温柔地眯了眼。
“米露,我在假期里学着用魔法织了条围巾,你想看看吗?”艾伊拉了拉米露,给她使了个眼色。
“当然,快给我看看。”米露心领神会,两人迅速撤离了客厅,给塞西尔和伊莲娜两人单独的空间。
楼上的关门声传来,塞西尔自然知道她们两人的心思,可他单独面对着伊莲娜反而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的分别,血缘也无法在一时之间支撑起他们的亲情。
一时间客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塞西尔只好又拿了一块馅饼塞进嘴里。
“看来你很喜欢这馅饼,你妈妈也很喜欢,她小时候总是缠着我给她做馅饼吃。”伊莲娜慈爱地看着塞西尔,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塞西尔心中的情绪开始翻涌,脑海中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他再难平静。
“她是个勇敢的孩子,是火族的战士,你的父亲也是火族的勇士,他们都在那场凤凰族的冰火之战中为保卫火族而战死。”伊莲娜闭上双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场烈火与冰雪交织的噩梦,火族的人被尖锐的冰棱贯穿了胸膛,冰族的人被烈火焚烧了希望。
“你和你的母亲很像,孩子。”伊莲娜有些颤抖地伸手,想要抚摸塞西尔的脸庞,却被他躲过,只见他用怨愤眼神望着伊莲娜,冷冷地开口:“那么你呢,为什么他们死了,你和我却活了下来?”
伊莲娜双手一颤,无力地垂了下来,苍老的声音无比疲倦:“你和艾伊是同时出生的,菲儿女王见情况紧急便将你接来与艾伊一同保护着。我是火族的祭司,我的使命是守护火族神殿,守护艾伊这最后的血脉,我不能出去,甚至没有见到你父母最后一面。”
“可你把我放弃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却放弃了我,这些年来甚至连一次都不曾找过我,就好像我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一直以为我在和世界上只是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强迫自己去勇敢,甚至在面对修的时候我也不曾畏惧过,因为我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但是现在你们说这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可她为了别人抛弃了我,许多次就近在咫尺也不打算来见我一面,你让我怎么办?”塞西尔愤怒地站起来,焦虑地踱着步,这些年来的孤独与煎熬就像一个笑话,亚萨校长和自己祖母,两个最亲的人却把自己骗成了一个笑话!
“孩子,我对不起你。可你要知道,艾伊如果死了凤凰之力就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凤凰族最后的希望就会湮灭。菲儿女王在死前把这希望交托给了我,我必须将艾伊保护好,即使是押上我的生命,甚至押上······你的生命。”伊莲娜绝望的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自她眼中落下,滴落在她枯瘦的手指上。
“你是应该恨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祖母,我一直不敢去见你一面,就是怕见到你恨我的眼神。”
“可你是一个称职的祭司。”塞西尔长长叹了口气,眼中蓄起的泪水无声滑落。
“你做得对,如果是母亲想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们都是凤凰族的勇士。”塞西尔露出一抹苦笑,心中郁结已久的一切随着伊莲娜的泪水一丝丝抽离变淡,最终成为一片烟雾,缓缓消散。
“不,孩子,你才是最勇敢的勇士,我为你骄傲,你的父母也以你为荣。”伊莲娜朝塞西尔伸出手,塞西尔终于忍不住汹涌的泪水,投入到她的怀抱中。
“对不起,祖母。”他紧紧地搂着伊莲娜,她的身上有一种温暖而让人心安的味道,他忽然无比地嫉妒艾伊,嫉妒她这么多年来独占这份温暖。
“是祖母对不起你,让你独自面对了这么多危险,可我没有办法,当时这是最为万全之策。”伊莲娜亲吻着塞西尔的头发,泪水沾湿了两人的头发,狂喜与愧疚交替着在心上引起一阵阵颤动。
“我明白了,我会保护艾伊,完成爸爸妈妈的夙愿,为凤凰族报仇。”塞西尔直起身来,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灼灼地烧在心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们同为凤凰族人,日后一定要互相照顾,小艾身上的凤凰之力纯净浑厚,一定不能落到修的手里。”伊莲娜赞许地拍着塞西尔的手背,在她缺席的这些年里他成长为了如此优秀的少年,可在这背后他受了多少苦。想到这里,伊莲娜又红了眼眶。
两人又再次相拥在了一起,缺席多年的亲情在这个午后第一次温暖了他们的心,有些血缘早就在冥冥之中得到了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