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准备就绪,拜会紫荆
盛夏的山城,烈日炎炎,小小的相亭里像蒸笼似的,落地扇的扇叶呼呼的旋转着,送出一阵阵热风,让人怎么也感觉不出凉爽。又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大量的学生毕业证件照堆积如山,文蓓和鲁霞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文蓓坐在公安彩扩部的操作室里,看着那架庞大的机器慢吞吞的吐出一张张照片,心里烦躁不已。终于打片员小李递过相袋道:“签个字,拿走吧,37张。”
文蓓接过,习惯性的抽出来看看,对小李道:“这是什么呀!”只见其中部分照片上一条条的纹路布满在人像上,小李取出底片来对着光瞧了会儿道:“没办法,这是冲卷时的拉痕,这机器才试用不久,有些不稳定,只有重照了,这可怪不了我,彩片刚开始,从胶卷、相纸、药水到机器全有不少毛病。这一段时间片多,没工夫调试,只有大家多配合了。”
文蓓只得回去,坐在电扇前,汗水已湿透了背心,鲁霞手里拿着一条底片道:“这底片就脱胶,天再这么热下去,可怎么办呢?”
文蓓没好气的道:“你别我行不行,你问我我问谁去。”
中午时分,总算是安静下去,外边明晃晃的太阳,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街上行人渐少。文蓓坐在那儿,手上一边忙着对片,一边想着心事,她又从头默过一遍行动方案,第一次主持这类行动,不得不小心一些。正想得入神,鲁霞推推她道:“喂,喂你在干什么?”她站在柜台外,拿着一叠照片不满的道:“你出什么神呢,看你对的片,你男女都分不清了,小姐,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文蓓定神一看也笑了,一张姑娘的照片居然和一个老头子的底片放在一个袋子里,她摇摇头道:“太阳照得人眼花,我头晕,还是你对吧。”说着推过照片,自己坐在椅子上不再理她。
鲁霞无奈,这时爸爸从外面进来,一头的汗,手里提着相机和三脚架,文蓓接过相机道:“您过来吹吹风吧。”看了看相机上的指数又道:“都完了么。”说着动手倒片。
爸爸道:“这毕业留念照要马上送过去,出来了还得烫金字,挺耽误功夫的,你去跑一趟吧。”
日子这样忙碌着,时间也觉过得快了,忙完学生毕业的事,一下子就松活下来了。又过得几天,一切就绪,文蓓带着预定的人员向太白山出发了。文蓓等二十余人最后抵达留仙峰时,先行各部已按计划布置妥当。
2.笑语言欢,貌合神离
盛夏的山谷繁花似锦。文蓓站在紫荆部的寨门前,看着四面,绿草青青,山花点点,心想这倒是隐居的好地方。拜帖已递了进去,不多时,一行人迎了出来,为首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道:“霄汉社各位远来辛苦,家父里面有请,不知哪位是文社首?”话说得还算客气,语气却并不友善。
文蓓心里有气,自己是代表少主拜会,老爷子架子不小,只派儿子出迎。她缓步上前,微微弯了弯腰道:“许公子客气,文蓓少有拜会,甚是失礼,难怪公子不认识。”
穿过一条碎石花径,竹林掩映处有一敞轩,颇见精致,台阶上立着几个着黑衣的人,为首之人约有四五十岁上下年纪,见一行人过来,踏下台阶迎上,笑着道:“原来是刘大小姐,这几年不见都不能认了。这些年也懒得走动,与大家都生疏了。”
文蓓也笑着回道:“许前辈寻得如此清雅的好地方纳福,修心养性,逍遥林泉,朝韵本来就早该来拜望,只怕打扰了前辈清静。这次前辈柬邀,少主身体不适,命晚辈代为问好,顺便也可学习一些前辈风范。”
那人又道:“社首年轻姑娘,就统领一方,世家风采依旧,后继有人啊,可比不得咱们避居山野,子弟均见识短少,鄙陋粗俗,竺铭,可要与霄汉社的才俊多切磋切磋。”
文蓓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已极,但仍口不应心的笑道:“前辈说哪里话呢?令公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兄弟们还要向许公子多请教才是。”
“社首夸奖。”双方笑语言欢,气氛却并不轻松。进入轩亭,分宾主落座,献过茶,许道南见站在文蓓身后的两人胸前都绣着八颗正序排列的小星,于是道:“这两位小兄弟是??????。”
文蓓淡淡的道:“他们是总部赵、向两位大总管的长子,现任本社内围总监及左侍职务,你们过来见过许前辈。”
两人应声上前,只躬了躬身道:“晚辈向许前辈问好。”
许道南笑着应道:“好,好。原来是两位大公子,又是霄汉社的要员,快请坐。”又一叠连声的命侍女上茶。
赵礽答道:“前辈在座,晚辈不敢放肆。”
文蓓道:“前辈爱惜赐座,你们就坐下吧。”两人这才在后排椅上坐下。
许道南端起茶盏道:“古语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诚不欺我。总部人才辈出,可见兴旺。”
文蓓道:“托前辈吉言,少主圣明宽大,夫人更是才智过人,英明果断。晚辈们年轻识浅,虽不能替少主夫人分担忧虑,但也不敢给旧主抹黑,只是学着前辈们的教导,不致坠了少主夫人的威名。”
许道南干咳两声对儿子道:“吩咐厨房备宴,咱们与社首好好喝几杯。”
文蓓站起道:“不必了,许前辈赐宴,晚辈们本当恭领。只是文蓓奉命前来,只要得到许前辈回音,也好回去交差。”
许道南闻言道:“许李两家的恩怨是我们的家事,不劳霄汉社各位费心动问。”
文蓓又道:“霄汉社怎敢过问少主的私怨,紫荆部也是故旧遗臣,夫人又出自紫府,世代尊荣。只是前辈伤人在前,又对少主言辞不敬。晚辈们学无所长,只记得前辈们多有教导,为人属下绝不敢对旧主不敬的,许前辈只要向少主赔礼请罪,少主一定是既往不咎的。”文蓓不奈烦再多作应酬,口气强硬起来。
许道南重重的放下茶盏道:“社首是兴师问罪来着,我们紫荆与李氏的恩怨,只有咱们自己才能了结,小姑娘伶牙俐齿是教训我吗?世家旧人可能干得很呢,真是家学渊源。”
文蓓亦道:“文蓓不敢教训前辈,但就有什么仇怨,也不能乱了君臣上下的规矩,紫荆部辱及少主、幼主,世家旧臣就不能坐视。前辈是夫人至亲,更是属下人众的表率,可不能一意孤行,否则有伤故旧情份,那就大为不值了。”文蓓听他出言不逊,心下甚是恼怒,话也就不好听起来。
许竺铭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道:“既是这样,文社首不用客套,你们想要我们父子去请罪,那决不可能,你还敢在这里放肆动手抓人?”
文蓓对许道南道:“那晚辈只有无礼了。”对赵、向二人招招手又道:“咱们走。”竟自举步出轩,拂袖而去,既然双方是谈不拢了,也就不必再虚情假意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