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么来了?”凝绾有些惊喜的看着东方逸,“我还说等一会儿去找你呢!”
“爱妃找朕什么事儿啊?”
东方逸笑了笑,自从东方逸强制性的称呼凝绾,爱妃这么长时间以来,变化最大的,就是凝绾不再排斥东方逸怎么称呼自己了。
不过凝绾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恶寒,却也没怎么在意:“我想要出宫一趟!”
“你想要出宫?”东方逸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凝绾想要逃走,离开自己了。“你是又要离开了吗?”
东方逸如今也可以说是已经知道了凝绾的弱点到底是什么了,凝绾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东方逸一直这么对她,她心里也总是内疚,只是这次却是东方逸想多了。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的!”眼神却是有些落寞,“从我知道子墨不在了,我就知道自己只能这么一个人了。”
“对不起,皇上,我今天无论如何都想要出去的,因为今天是子墨的……算了,就这样吧!”
凝绾欲言又止,子墨已经不在了,自己却还是记得于他第一次相识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最为特殊的日子。
东方逸最是见不得凝绾这样子,即刻就心软了:“既然是很重要的日子,那你就出去吧,记得傍晚回来就好,我让人随行保护你……”
凝绾摇了摇头:“让愁水跟着我就好了,我不会有事儿的,还有影在!”
东方逸好半天才妥协,不是他不放心凝绾会逃跑,只是如今民间突然传着谣言,说是凝绾是妖孽,是来祸乱朝纲的,甚至有人买来了杀手,只是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人在发现之后,就会有另外的人把那些杀手了结。
凝绾笑了笑:“我知道的,我会回来的!放心吧。”
凝绾出去了,东方逸这心里却是紧紧揪着,就是不放心,不知道凝绾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凝绾一路上都捏着子墨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他最是喜爱这块玉佩了,想着凝绾就觉得,她这辈子最难过后悔的事情,就是错过了子墨这样的男人。
他爱她入骨,却也对她残忍至极,只是凝绾心里却再也没有什么恨意了,就连那份爱也在东方逸的消磨下,渐渐地归于平静了。
若不是这块玉佩,若不是子墨的墓碑,若不是……若不是这样,凝绾甚至都要怀疑,子墨是不是曾经她爱过的人,这个人的死,与自己来说,真的那么难过吗?
可是看到子墨那已经长上了荒草的衣冢,凝绾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是流了下来。
默默的把坟上的荒草拔了下来,摆出了祭品,看着石碑上面刻着的,竟然是先生讳子墨之墓。
凝绾看到这样的墓碑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凄厉,笑的让人胆寒。
“子墨,子墨,你这一辈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了一辈子,却也被人利用了一辈子,就算是到死了,墓碑上竟然刻的也不是尹家之子子墨。”
凝绾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自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子墨的墓碑,心里的疼,却已经是麻木了,她知道,从知道自己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子墨,你知道吗?本来我以为其实你还活着的,终有一天,你还回来这里带我离开这里的,却不知道,那次却成了永别。我有多不信他们说你死了,你知道吗?可是……呵!影带来的东西,让我不得不相信。”
凝绾看着手里的玉佩,有些怀念,当初的他们,该是多么美好啊。
“这块玉佩,你肯定记得,因为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说过的,这块玉佩,你死都会带在身上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影那里我拿回了这块玉佩呢?”
凝绾泣不成声:“尹子墨,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你就这么抛下我,甚至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吗?你怎么这么残忍啊。”
“凝绾……”身后的声音,让凝绾止住了自己的接下来的话,“你也来看三弟啊。”
来的人是子瑜,子瑜心里难过更甚于凝绾,对于子瑜来说,子墨的死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亲人一个一个的相继离世,让子瑜险些崩溃,若不是自己还有那个女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支撑着,自己肯定也是拼了命的要去报仇了。
“子瑜哥,你来了!”
凝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若不是眼睛还是通红,恐怕子瑜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刚才哭过。
“嗯,我来看看他,毕竟他……”
子瑜叹了口气:“倒是你,怎么今日想起来过来了,皇上允许的吗?”
凝绾点了点头:“我来看看他,今天是我们很重要的一天,往年不管他怎么忙,都会写信给我的,可是……如今,却是再也收不到了他的信了。”
子瑜看了看子墨碑上的铭文,忍不住嘲讽:“你说他东方逸,这算是以公谋私吗?呵!”
凝绾没有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真的让子瑜心里对云国,没有什么留恋了,只要可以,他就会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开这里了。
“这玉佩,是当日我送给子墨的,既然如今,也应该在他那里,不是吗?”
凝绾轻轻的把这枚玉佩埋进了土里,只是希望,这枚玉佩能够好好的陪着子墨,让他在地下能够安详。
凝绾和子瑜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子墨的墓前,不说话,就这么坐着。直到傍晚,夕阳西斜,两个人这才离开了。
云国这边可谓是越来越乱了,而南国,却是趁着这次云国内乱,得了不少好处。
子墨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了。
子墨苦笑一声,不得不说,自己这幅样子,还真是穿不起这样的衣服啊。
无奈的看着自己眼前摆的摄政王世子的册封礼服,无奈的看着孟博。
“王……那个,父王啊,不是说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吗?这世子之位就留着给他好了,我这还是就看看书,出出主意好了。”
孟博却是严肃的看着子墨,眼睛里都透露着威严:“墨儿,你该知道的!”
子墨叹了口气,他还真是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所谓的胞弟,如今就在别国做卧底。
“他和本王长得不太想啊,明明就是本王的孩子,为什么一个像极了本王,一个像极了雉儿啊。”
灵雉在孟博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笑着问孟博:“像我,有什么不可以吗?你还是想让他像谁啊?”
孟博急忙哄着自家媳妇儿:“娘子,我错了,想娘子好,都像娘子就好了!”
“嗯?那你是对墨儿的长相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嘤嘤嘤,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这么两个孩子,我容易吗我,你还嫌弃他们!”
说着灵雉就哭了起来,孟博这下可谓是说什么都不是了,子墨抿着嘴,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孟博总是被灵雉吃的死死的,也明白孟博就是喜欢这么惯着自己喜欢的人。
“母妃,父王他也是有口无心,你就别怪罪他了。”
既然宝贝儿子都开口了,灵雉也就没有再整孟博了,只是灵雉却知道刚才孟博是故意的,想要让子墨能够看上去开心一点,这几天,尤其是今天,子墨的脸色就有些不对。
“父王,母妃,我和枢姐就先出去了!”
子墨抱着眼前的衣服,怎么着也不肯穿在身上,灵枢无奈,只能请示了之后,任由着子墨乱来,子墨穿的却还是那身素衣白衫,陪着那头银丝,还真是白啊。
“枢姐,凝绾她……”
子墨知道昨日于他和凝绾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可是自己却不在身边了,子墨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如今有没有记得自己?又没有记得他们这个特殊的日子?有没有记得她还爱着他?
子墨不知道,所以整夜翻来覆去,彻夜难眠,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灵枢却是很严肃的告诉子墨:“子墨,你该想的不是凝绾,不是儿女情长,你如今是云国的摄政王世子,你肩上有着责任,很何况你还要回到邺城去,不是吗?”
灵枢的话,最后一句不自觉的说狠了,却让子墨一个激灵,的确,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东方逸如今这样做,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以尹子墨的身份回去了,如今的自己只是孟黎墨,南国的摄政王世子罢了。
“枢姐,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就进了皇宫,皇室子弟的人册封为世子之前,也是要经过各种繁杂的程序的,第一个,最重要的就是身上必须穿着规定的衣服,可是子墨却就是这么素衣白衫的进来了,根本就不机会那些大臣。
“列祖列宗面前,竟然穿着这样不得体的衣服!”
“就是,如此没有规矩,还真是民间捡回来的。”
子墨勾起唇角:“诸位大人,既然说实在列祖列宗面前,我素衣有个不对?”
“今日册封,你竟然穿着如此朴素,看来也是没有把这世子之位放在眼里!”
“本少爷我就是没有放在眼里,如何?”子墨勾起的笑让那些大人忍不住觉得后脊背发凉。“本少爷就只穿素白衣服,你又能耐我何?”
那大臣气的直打哆嗦:“如此纨绔,如此不知礼数,怎可入皇籍,简直是……”
“荒唐?”
“就是!”
突然那位大人反应了过来,刚才搭话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哼!本王要让谁做世子,你能奈何的了吗?呵!胆子还真大!”
孟博冷笑了一声,却让那位大臣再也不敢说话了。
谁不知道南国的皇帝智力发育不完全,根本就是摄政王在管理朝政,若不是摄政王,恐怕南国早就被这些个国家吞并了。
子墨没有说话了,只是走上前去,跟着孟博。孟博突然停了下来,站到龙椅旁边,看都没看那个看上去有些痴傻的皇帝。
“本王今日来,不是让你们来举行什么仪式的,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孟黎墨,我的儿子,就是我摄政王的世子。”
接着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些大臣们的感受,就让子墨站在他身边,子墨却是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个痴傻小皇帝,那人说是傻,其实也不傻,只是智力保留在了十一二岁的样子,子墨只是觉得这孩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思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