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绾换好了衣服回来时,子墨,东方逸,还有东方瑞都惊呆了,她身上穿着的,就是子墨当初亲手送给她的赤羽衣。
子墨还记得自己当初整日整夜的去收集这些赤色羽毛,请邺城里面最好的绣娘做了这件衣服,他还记得,凝绾穿着这件赤羽衣站在自己面前,随风而舞的样子,那是他的凝绾啊。
“凝绾,你怎么……”秋知看着凝绾穿着的衣服,她怎么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给她的。
那时候子墨刚从梁城回来,就让人迫不及待的织了这赤羽衣来,她本不知道子墨到底是打算干什么,这赤羽衣当真是华贵,秋知看了就喜欢。
“子墨哥,这件赤羽衣是给谁的啊,这么漂亮,我可以看看嘛?”
子墨笑了笑,递给她:“你当然可以看一看了,要不是你帮我,我还不会就这么快找到这么多羽毛呢!”
秋知抚摸着这个,她本以为这件赤羽衣,子墨是送给锦衾的,因为子墨哥锦衾很是亲近,可是却没有想到,子墨竟然是为了凝绾。
“子墨哥是要把这个送给锦衾姑娘吗?”
子墨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过她和锦衾都是那么一样,只是不同的是,我心里把她当做爱人,锦衾是朋友。”
秋知听到这话,瞬间就知道了子墨说的到底是谁了,毕竟秋知知道,这世间也就只有凝绾一个人能让子墨这么牵肠挂肚的。
“子墨哥,我知道了!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子墨根本就没有在意秋知眼底的落寞,他不知道秋知对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对兄长的依恋了。
“路上小心!”
而秋知也没有想到,当自己再次见到那件赤羽衣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暗香坊的梅林里面了。
就像所有故事的男女主角那样,子墨把这件羽衣送给了凝绾,而凝绾穿着这件赤羽衣翩然起舞。
“子墨,谢谢你送我的赤羽衣,既然你都有礼物送给我了,我自然也有东西送给你的。”
子墨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凝绾也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凝绾点了点头,看着子墨笑了,那一刻子墨觉得这样的凝绾就像是掉落九天的神女一样,凝绾跳动着,一声赤羽衣,映衬着满地的白雪,迎风傲立的梅花也似乎活跃了起来。
一颦一笑,尽态极妍,时而似凤凰浴火,时而似鸾凤栖花,舞下来,子墨当真是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凝绾如今竟然也能跳出这样的舞蹈来。
“子墨,我跳的好看吗?”
一停下来,子墨就忍不住笑了,也就只有凝绾会这样,一跳完不是问其他的,反而是问自己跳的好看不好看?
“凝绾跳的,自然是好看,只是你从哪里学的,这样的舞蹈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当真还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凝绾抬起头,看着子墨:“那是自然,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何况是我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面了,许的你名扬天下,就不许我学会跳舞吗?”
子墨哭笑不得:“自然是许的,我错了可好?”
“看在你这么诚恳认错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好了。”凝绾还自认大度的摆摆手。
两个人在这里说这话,而秋知则是在靠近他们的墙后面,听着他们说话,从那狭小的缝隙里面看着他们,恨不得冲进去。
她知道子墨喜欢凝绾是一回事儿,可是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子。整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太舒服,她不喜欢他们在一起,这是秋知心里想的,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对子墨真正在意过吗?说实话,也不过是心里面的一些占有欲罢了,她讨厌凝绾所拥有的一切,她想要毁掉凝绾所拥有的一切。
所以她答应了父亲,她要进宫,她要让他们知道,她也是可以比他们幸福的多,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在看到东方逸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也不在乎凝绾和子墨怎么样,她反而更希望凝绾不要待在宫里,最后不要进来,不要和她抢东方逸。
可是她没有想到,东方逸心里面已经有了凝绾,而自己能够留下来,也不过是因为有些地方像极了凝绾,她竟然因为像她,竟然被留了下来,秋知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笑什么,却是止不住的想要笑,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她洛凝绾的替身罢了。
就连被皇上宠幸,也是在情动是听到的,东方逸呼喊着的名字是:“凝绾!”
“我不是她,皇上,我是秋知!”
即便这样辩驳过很多次,却也并没有什么改变,东方逸只是冷冷的警告过她一次。
“你给朕记住,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不然你还真以为朕对你有什么期望吗?呵!可笑。”
秋知强忍着泪水,可是她却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凝绾,还有子墨,两个人还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可是秋知却是坐在轿子上,始终不敢露面。
“子墨,那支舞,是我们的秘密了!”
“这是当然,鸾凤栖花,和这曲子倒是也相配啊!”
两个人笑着走远,秋知这才探出头来,看着远去的他们,默默的离开了。
而那件赤羽衣,凝绾轻易不会穿出来的,尤其是自从凝绾知道子墨死了之后,那件赤羽衣,就一直被压箱底了,却不知道这次又被凝绾拿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子墨,子墨?”灵枢在子墨身后皱着眉头喊到,“怎么了,这件羽衣有什么不对的吗?”
子墨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枢姐,我有些腿麻了,扶我起来一下。”
灵枢不知道子墨到底怎么了,只以为他真的就只是腿麻了,就扶着子墨站了起来,可是却不知道,子墨把自己的那支玉笛,就放在身后的小厮身上,子墨把自己的玉笛拿了出来,看着东方逸。
子墨笑了笑:“皇上,早就听闻梅妃娘娘当年舞一曲凤栖花,普通九天玄女下凡,本世子倒是有些不相信了,愿用这玉笛和梅妃娘娘争个高低。”
东方逸笑着应允了,可是子墨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这个,他不过是想要告诉凝绾,自己是子墨罢了。
灵枢皱起了眉头,这下看来凝绾要知道了,可是凝绾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子墨抬起手臂,把玉笛轻轻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开始时如呜呜啜泣,后来舞到凤凰浴火,却又如同雷火降临,最后鸾凤栖花,一切却又归于平静了。
等到两人结束,全场都静了下来,似乎这两个人本该就是这样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样,可是凝绾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子墨哥哥,只有子墨知道,这凤栖花的谱子,这是她和子墨两个人的秘密,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知道,凝绾忍着泪水。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的子墨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了,为了找到她,带走她回来了。
“爱妃辛苦了,世子也辛苦了。”
东方逸开口了,他很不喜欢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他根本就插不进去一点,那两个人也太过于默契了,东方逸本就是多疑,对于眼前的孟黎墨他是更加的怀疑,这个孟黎墨,就是尹子墨,可是这样的两个人又有谁会相信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
“世子吹的笛子不错啊,难不成是小时候当牧童学的吗?”
突然人群里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却让全场的人都笑了,子墨和灵枢还真是不知道这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想问题就一根筋,什么都不说,一说出来却是让人讨厌的话。
“谁说的,站出来!”
东方逸脸色也是一变,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这么不长脑子,在这里竟然说出侮辱外国使臣的话,而是还是南国的世子,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是我说的,怎么样?一个小白脸!”
说话的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武将,子墨看到他笑了,这个人生性如此,也别指望能从他的大嗓门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张楚,你行啊,来人,给朕拉出去,三百军棍。”
子墨可是知道三百军棍打下来,那张楚估计也就没命了,却也没有阻拦,这样的人,子墨觉得,三百军棍都是便宜他了。
而东方逸现在心里很是紧张,他不知道,张楚的这几句话,会不会让子墨觉得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合作的理由,他怕这样子被孟博知道了,恐怕孟博会决裂,如果南国不帮着云国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是怕,孟博会决定和苗疆联手,这样的话,北国和云国根本就不敢去攻打苗疆了。
而子墨在看到东方逸这个样子的时候,笑了起来,他就知道,东方逸不会让南国和苗疆联手的,而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子墨不管怎么说,在这邺城里都是安全的。
“皇上大可放心,我这次只是为了结亲而来,不会计较其他的,只是也希望,皇上能给我们解释!”子墨笑眯眯的看着东方逸,意思不言而喻,他要的似乎也就是一个交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