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旻这阵子还算空闲,想了想便应允了楚恒的要求,每晚给他送些饭菜,“改善”一下伙食。
陶旻走后,楚恒急忙拨电话给小许:“出院的事先不急,我再留下观察几天。”
小许听了第一反应就是:“哥,你又哪里不舒服了?”
听到楚恒矢口否认后,他更摸不清楚头脑了。早上还吵吵着住院太闷,伙食太差,勒令他立即去办出院手续,好不容易手续办下来了,怎么这会儿又不出院了?
小许心里抓狂,他这个老板最近总是这么反复无常,胃出血的毛病虽然好差不多了,可脑子有病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治愈。
小许正在心里吐槽楚恒的时候,楚恒忽地转了话锋,问他:“那边有什么动静?有没有起疑心?”
“好像是没有。我上午送合同过去时,他就问了一句,也没多说。”小许回忆着上午在楚诚办公室的情景,二公子万年不变的高傲模样,说起楚恒更是一幅不屑一顾的架势。小许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就是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在车库碰见了咱们部门的行政助理,就是新来的那个女孩儿,她上了楚诚的车,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小许一下子没想起来名字,还是楚恒说了一句,他才记起来,连连称是:“就是那个唐恬恬。”
楚恒想了想,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来,唐恬恬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女孩,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二来,念及她原先还在酒吧打过工,到了驰众又在销售部做行政助理,怎么算都是他这一派系的,接触楚诚多半是初来乍到,不清楚公司里两派的斗争,看他长得人模狗样而已。
“不用管她,她负责行政的,对业务接触不多,楚诚从她那儿打听不到什么的。”楚恒接着又说,“再过两周就是董事会了,那边你还要盯紧点,要是被看出端倪,就功亏一篑了。”
等小许将这些事一一应下,楚恒才把电话挂断。挂断电话,心里仍是不安,想了想又拨通了赵曦的手机号。
赵曦这会儿刚刚回到家里,梳洗完了蹲在地上逗着家里的猫咪。电话接通时,楚恒就听见那边一阵尖锐的猫叫。楚恒把手机拿得远了点,等那边的声音消停了,才开口问道:“你晚上见到她了?都跟她说什么了?”
赵曦摸了摸猫咪的脖颈,对着猫咪那双湛蓝的眼睛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说:“没什么啊。”她顿了顿,觉得电话那边的人快按捺不住时,又悠然开口,“就是帮你打消她的顾虑,澄清我们的关系。这事你得谢我,不然她肯定误会了。”
楚恒不做声,心里反复想着陶旻刚刚刨根问底的态度,猜测她多半是意识到了什么,便叮嘱赵曦:“你以后别跟她瞎说了。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她觉得我无情。”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以后你来就别带饭了。”
赵曦听了这话就想起晚上见到陶旻时,她手里也提了个饭盒,便笑着搭了句话:“看来她手艺不错。”
楚恒抽了抽嘴角,那女人做的饭菜真是毫无滋味,好像根本就是白水煮出来的。想到未来几日还要忍受这样的寡淡,楚恒胃里一阵抽搐,一时间无言以对。
赵曦听不见电话对面的动静,歪着头夹着手机,弯腰伸手把猫咪捞进了怀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轻轻竖立着猫咪的皮毛,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再过两周就是董事会了。”
“嗯。”楚恒应了一声,“楚诚那边我都盯着了,你那边没问题吧?”
“你联系好投行,稳住你家里那两位就行了,其他的董事会成员我去游说。”
有了赵曦这句话,楚恒放心了一半,这女人有时候虽然给人感觉神秘兮兮的,但办起事来倒是靠谱。想到这里,他由衷说了句:“那辛苦你了。”
赵曦却不领会他的煽情言语,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假情侣一场,这就算是我送你的复婚礼物。”
楚恒虽然也应和着笑了笑,但心中有疑虑,想开口,又觉得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还到不了刺探她隐私的地步。但既然是利益共同体,总该彼此有所了解。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我其实一直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也不算帮你,互相利用而已。”赵曦坦言,“不是你,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楚恒听出了些端倪,顺着她的话问了句:“你要什么?”
赵曦听罢笑了一声,不答楚恒的话,只是说道:“你不用警惕我,我对驰众没有兴趣。”她说完,也不给楚恒追问的机会,转而说:“你前一阵子太累了,最近好好休息吧,下面还有一场硬仗。”说罢放猫咪下了地,自己也挂断了电话。
赵曦不愿说,楚恒便当她有难言之隐。
天下的人谁没有一些心疾?就好比他,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母亲,从小便被楚广源东藏西塞,藏不住了才对外界捏造了个谎言,说是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来的儿子,好歹是塞住了舆论的口舌。再往后,楚广源取了小他十岁的赵海丽,和赵家结了姻,又有了楚诚,他在楚家就更没有容身之地了。
到了十来岁的年纪,他在外边打架斗殴,脸上带着伤回到家,楚广源没有正脸看过他,即便好几日夜不归宿也是鲜有人问津。再回家,顶多被楚广源叫到书房骂了一顿,从未能够推心置腹地关心他逆反心理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