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慧眼如炬,自然不难看出华越心中的挣扎,没有给华越多少思考的时间,接着道:“殿下也知道狩猎季的由来吧,那您觉得血夜领主为了整个亚灵大陆做出的牺牲值得吗?”
“为什么会值得,血夜救了亚灵大陆,但他让整个泣血城都陷入了永恒的黑暗,这样的牺牲,会值得吗?”华越心乱如麻,又怎会仔细去思考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青衣女子的眼前升起了一层阴霾,“这就是殿下了解到的吗?可惜,殿下所知的,并不是事实,泣血城并没有陷进黑暗,在这场审判中,真正的受害者,只是血夜领主自己而已。”
“血夜领主的纹章被他的后代继承,继续着对整个泣血城和德古拉家族的守护,而血夜领主被关在第三域的某个地方,永生无法获得自由,能够见到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穿越鬼影之门,在那个血色诅咒的最深处,封印着血夜领主的一分残魂,也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和血夜领主对话。”随着青衣女子将千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华越仔细看着青衣女子的双眼,这是她带着面具的面孔上唯一示人的地方。
青衣女子每当提到血夜领主的名字时,她的眼中似乎在阴暗的地阁之中闪闪发光。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想着血夜的名字和鬼影之门的恐怖,华越原本动摇的心此时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之中一样,充满了迷茫,人不怕苟且地活着,就怕自己都不知道活着的价值。
当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活了十几年一向信奉的信仰时,这种痛苦的滋味又是几个人能够理解,那种能在任何情况给你力量,给你希望,给你勇气的东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活着,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八年了,华越虽然年龄不大,但他在圣灵域队已经足足打了八年,在卫冕队,华越也是已经呆了两年了,两年里多少次的濒临绝境,多少次的死里逃生,最后一直所信奉的道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华越心里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却只是默默地念起了当年圣灵域苍洋老祖临终时留下的一首诗,“十年烽火空悠悠,半壁河山梦里收,金戈铁骑过五洲,兵祸连年战不休。”
青衣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能引起华越如此多的感慨,极为耐心地等了半晌,而后缓缓道:“殿下来的路上,听见外面的喊杀声了吗?”
“听见了,声音很大。”华越慢慢抬起头,忧郁深深地映在他的眼中。
“还有力气活蹦乱跳的人,他们都在为生存而战,但是他们的抵抗不会持续太久,死亡将会再一次笼罩亚灵,这一次,不会再有血夜领主的恩赐,亚灵大陆的所有生命,谁都逃不过被屠戮的命运。”青衣女子的声音依旧缥缈,似乎亚灵大陆的生死和将要发生的惨剧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华越端起手中的杯子,将杯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味道出人意料地甘甜,金色瞳孔的光芒黯淡了许多,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竹筒,华越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巫灵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笑容,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