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修行者的礼节,燕恪还没有起身仍然盘腿金刚坐,温和地俯首吻了她的身子当作是抚慰她。而她像是从枯叶翻身变换成了金色蝴蝶振作着坐起来,恭顺地跪在他面前。
燕恪双手合十沉静地起身,拿出来一个红枣大小的药丸说:“一个月内本王需要云石的最新情况,你懂得,对么?”
夏玲珑娇滴滴地答应:“恩!”燕恪温和地一笑运功飞跃而去。
这个男人是她的克星,而这颗混合着他唾液和粪便等杂物的药丸,她必须服用以减缓她腹部种下的毒。
燕宫的黄昏,喜鹊杜鹃啼叫声声点缀在晴空的晚霞当中。夏玲珑穿着宫女的服饰悄悄回宫了。
凤藻宫内
帝后二人用过晚膳,云石手执住尉迟鹤的葱白纤手低声地说:“这些日子在外边荤食吃的,现在换回素食可习惯么?”
贴身的丫鬟紫菊她们瞧着皇上皇后这般亲密,悄悄退后守在临仙殿的门口。
燕云石嗔怪说:“水牢的事儿不能让玉景知道,懂么?”
尉迟鹤嘴巴一嘟:“你当我还是三岁就对了。”
燕云石有时候就有些当她还是小孩儿,把她环住说:“掖庭局和内务府的事物可以差使玉景先去熟知,然后把详情报给你知,她人做事有条理的记性也很好。”
尉迟鹤说:“与其这样,那我不如成天躺着当个摆设就好。”她也学会撒娇了,但还是有些不如夏玲珑那般妖媚。
燕云石对她的撒娇好像很接受,抱的紧紧地腻歪了一会儿。紫菊和惠嬷嬷的声音通报:“皇上,娘娘,占卜师求见。”
独孤离恭敬地走来说:“陛下,娘娘奴婢有要事相报,还请移驾牡丹园。”
三人坐定在牡丹园内,独孤离才详细如此这般地解释为何不愿意在临仙殿禀报要事。
尉迟鹤着急地问独孤离:“离儿,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独孤离那处出来一瓷盅的白色土呈给燕云石,燕云石看了看说:“这土不是地表的土,是哪里来的?”
独孤离有些憔悴的小脸认真地禀报:“皇上,娘娘,这土应该是会“遁地术”的人自地下带出来的。”
尉迟鹤听得茫然,燕云石拧着剑眉说:“朕只听过西域有奇异人士擅长此等数术,难道我北燕国的宫廷会藏匿这种人?”
独孤离马上接着说:“陛下,这白色土壤就是在水牢发现的,水牢上方是人工开凿的湖泊,这水牢原本的白色土壤早已变质发酸变色。这种土壤只有皇宫北苑依靠山坡的地方才有。”
尉迟鹤一听北苑,不就是夏玲珑的永宁宫,她轻蔑的眼神望向燕云石。
燕云石镇定地对独孤离说:“那么,是有人想要打算劫走水牢里的人么?”
独孤离恭敬地回答;“陛下,除非那个人有等同我祖母的本事。”
燕云石虽然也赏识她年纪小堪舆术不弱,为了缓和自己和尉迟鹤之间的气氛,他还是调侃了一下说:“那说不定就是独孤姑娘的祖母大祭司降临我燕国喽!”
独孤离有些羞涩地低头说:“陛下,奴婢还是驻守在水牢下面和红月姐姐她们一同的好。因为,来人可能没有达到目的还会来的。”
尉迟鹤心疼好友,叮咛她:“离儿,本宫让人给你们备好防潮的牛毛毡铺着吧。”
独孤离感激地谢恩退下去了,燕云石又去御书房了。
御书房内,萧新德禀报关于铲除合香派的进展。”陛下,微臣遵照您的吩咐起草了新的律法,禁止各种教派利用少女研修巫术。如若用少女双修者,一经发现全教处死。”
萧新德又分析说:“微臣以为,如此以来,那些鄙视合香派的大教派侥幸的同时也是对燕国更加有信心。”
永宁宫内殿精致的暗室门被转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位俊俏的中年尼姑。她双手合十目光清冷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说:“阿弥陀佛,娘娘召唤贫尼有何吩咐么?”
夏玲珑微微一笑道:“是因为,这一阵子没有水盈盈的下落,不得已才打扰月华神尼的。”
月华神尼似乎想起了什么,柳眉一蹙说:“尉迟鹤的八字是罕见的大阳之女,娘娘如果让贫尼去对付她,贫尼无能为力。”
一句话就让夏玲珑原本想要说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自从上次占卜师独孤离在临仙殿的内寝殿,发现了那一块贴合在夜明珠上面的奇怪粉玉以后,尉迟鹤就让紫菊和惠嬷嬷严加注意来往凤藻宫的人。
两个忠诚度还没有被独孤离认可的医女宁梅和薛莞还继续留在玉景苑照顾张玉景的腿伤。
这天一早,燕云石照习惯去上早朝之前,紫菊和桂圆端来了惠嬷嬷监督着做好的米粥和牛肉点心,和尉迟鹤慢慢地用着。一天当中的早膳,是两人最甜蜜的时刻,是每一天希冀的开始。
云石的俊眸虽然泛着些许血丝因为朝堂事务操心使他偶尔失眠,还是眸光柔和地把站在身边的尉迟鹤的头顶抚摸一下说:“不要再随意走出宫去喔,多点和玉景熟悉后宫的内务,朕这一天才会放心。”说完才坐上龙撵去往朝堂。
站在挺拔的他的身旁,高挑的她还是纤弱的。送上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直到他明黄色盘龙锦缎服消失在一重重地宫门外去。
再回首自己身后的琼楼玉宇,仍然是不太有安全感的所在。他的旧爱就还在背后虎视眈眈地逼迫她主动把位子让出去。
张玉景昨日来凤藻宫谢恩的时候,那一副忍疼苦撑的样子,和当时第一回看见她膝盖渗出淤血的触目情景她现在都还于心不忍。现在还是自己去她那里比较合适些。就让桂圆在装了些玫瑰糕在食盒当中,带着去给张淑媛张玉景。
小宫女在门口传话进去时候,尉迟鹤也放慢脚步踏进了院子中。张玉景升了了品阶,侍候她的宫女多了四名,内侍人员配了两名粗壮的寺伯以便差遣粗活和力气活。
张玉景气色是有比较之前有些血色在脸上了,膝盖的骨头碎裂带来的闷疼,她每走两步膝盖骨牵扯到筋膜的疼楚使她咬牙,用抿嘴的方式掩饰住的。她还是那般受宠若惊地把尉迟鹤让进屋子。
她这些天开始认真地熟悉掖庭局递上来的,后宫各种人的生平来历职位的薄籍。那个没有双足的宫女清亮的眸子一转恭敬地说:“娘娘,奴婢到外面晒晒太阳去。”说完她双手滑动着木板车就出去了。
张玉景被尉迟鹤招呼着坐下了,她对尉迟鹤说:“卑妾这个丫头是卑妾十岁进宫就从凉州跟着来的,这些年主仆也是相依为命的过活。”
尉迟鹤看她似乎把被夏玲珑残忍欺辱她已经习惯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有没有志气成为自己的帮手把夏玲珑对付下去呢。这些日子桂圆和惠嬷嬷的暗中打听得来的消息是,张玉景是在夏玲珑入宫前被宠爱过最长时间的嫔妃。皇上那个亲征以后,她的位份并没有在原先的太子良媛的资格上往上加升。
这些缘由几个先皇身边遗留下来的老太妃们传出来的谣言是,这个张玉景不懂得闺房之乐,再就是她为人清高不擅长和宫内命妇嫔妃闷交际往来。最老的一位太妃这么说:“她呀,先皇不待见西凉人,而她整日清寡的跟个木头一样,有谁会和她往来啊!”
尉迟鹤知道谣言不能自己听了也跟着那么认为,人缘不灵活,位份又不高不低的,之所以任由夏玲珑残暴地杖责。思索来去还是决定开口试探,望着她活泼了许多的美眸,尉迟鹤问:“你被夏贵妃杖责,皇上从来没有来问候过你么?”
张玉景一听,浑身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又恢复了镇定有些惊恐地对上尉迟鹤的眸努力压制自己地恐惧说:“皇上自从亲政以后,就没有来过卑妾这里。夏贵妃杖责最多的人应该是李嫔,不是我吧。”
膝盖的疼楚带来的悲壮,让她不再刻意把自己的口吻那么卑微化。她淡雅的美眸中涌现一半黯然,一半淡定。她合上厚厚的人事本坦然地说:“娘娘,臣妾这些年在这后宫绝少招惹谁,不过是没有配合她做戏给您看,我的膝盖筋骨被她打伤。半年前,因为李嫔跌伤了腿引诱皇上探望顺便被临幸了,跌伤腿的地方就在我的宫苑门口。我就被她惩罚跪在太和殿的后门刷洗祭器三天,我的丫鬟她身子弱双腿就没有保住。”
尉迟鹤尽量地把语气和缓,接着问道:“那这位李嫔如今何在呢?”
张玉景微微叹气有些不情愿地说:“怀胎六个月没有保住,告病回娘家府上后来进宫请旨改嫁去了。”
尉迟鹤反应很快地紧跟着说:“那么你们就害怕她的淫威,谁都不敢接近皇上?这个后宫的宫苑十有九空,所剩余的都是先皇的嫔妃,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