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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院门,凌天指挥金戈将令牌扔到地上,随后就甩出一朵火花。
轰的爆响过后,令牌上升起数尺高的火焰,那些黝黑的污垢在瞬间就燃烧殆尽,但是其火力之猛也令金戈咂舌不已,好奇心腾的就升了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歃血令,院长的专属之物,持有此物在歃血堂内如院长亲临,拥有极高的权限,远远超出普通学员的权限范围。”
“哇,这么珍贵啊。”金戈由衷的感慨着。
凌天对他的态度似有不满,继续解释:“除去歃血令本身附属的权利,更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是难得的修炼宝物。由苍梧之木铸造,木质轻薄、坚韧可做武器,天然的亲近易气能提升阴阳师修炼的效率。”
“啧啧啧。”金戈听得咂舌不已,狡黠的看着凌天:“你们凌家倒真是舍得下本钱,这么贵重的礼物也愿意给我。”
凌天翻手拾起歃血令自己收起:“你可以不要,正好我留着自己用。”
金戈立马服软:“嘿嘿嘿,凌老大,我开玩笑的,想必你是不会跟我介意的吧。”
“德行。”凌天将令牌扔回给金戈,跨步朝前走:“忘了告诉你,以后在歃血堂内我是你的监学,而你这一班,就你一个人。”
啊!
金戈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响没回过神来。
歃血堂内按照功能分区,大致有习文楼、演武场、图书阁和学员休息的独栋小院。此时,金戈在图书阁内正如饥似渴的阅读着。
他在阴阳师修行方面一窍不通,缺乏大量的基础知识和认知,一进来便再也不想离开,即使他现在看的在凌天看来都是极其浅显的内容,但他照样读得如饥似渴。
金戈手捧着一本《易气入门》尝试着进行修炼,他依照书上的讲解感应易气,运用基础导引法引气入体,紧接着将易气游遍全身后再导入丹田。
他连续试验数十次,却发现每每到了最后引入丹田的时刻,那感应而来的易气就神秘消失,再也找不到半点的痕迹,这让他心急不已却又不知原因,只好向身旁的凌天求助。
两人一番讨论和琢磨也没个结果,便决定去求助凌三爷。
院长房内,凌三爷额头汗珠直冒,面色凝重,他已经数次将自己的易力传入金戈体内,引导金戈修炼,但没当触及到丹田之时就发下,连带自己的易力都神秘消失。
凌天矗立在侧,看着凌三爷的脸色逐渐深重便深知不妙,但还是有些忍不住发问:“三爷爷,怎么样,有转好的希望吗?”
凌三爷正待回话,却陡然发现自己的易力开始疯狂的朝着金戈体内涌去,根本就无法遏制,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自己的生命力都会被抽干殆尽。
金戈身体一抖,感觉到原本安静的易力变得躁动,凌三爷雄浑易力所到之处给他的身体带来巨大的压力,这种由内而外的膨胀感十分恐怖,而这些易力也毫无疑问的在丹田处消失。
身体的膨胀和丹田的空虚,两种对立的感官让金戈如坠地狱,耳边似有无数冤魂要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天眼见着两人突陷困境,她立即意识到要将两人分开,且不能触碰身体,眼光扫过屋内的桌椅,她抄起木椅就朝着凌三爷搭在金戈身上的手臂砸去。
碰!
木椅乍一接触凌三爷就被弹开,而他的手依旧紧贴在金戈身上,两人也被反震的力量震倒在地。
凌三爷满面的红光在此时变得苍白无力,充满生机的满头银发开始泛起衰败的灰白色,易力流尽尚能弥补,但如果生命力受损而伤及根本,那对于阴阳师来说是巨大的灾难。
凌天手持着半截椅腿有点投鼠忌器,正当她心急火燎之时,从金戈怀中跌落在地的歃血令引起她的注意,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它更合适的物件。
凌天果断的捡起歃血令,一把就朝着凌三爷手掌和金戈身体的连接处插去。如果成功就皆大欢喜,如果失败极有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害人害己。
嗡!
歃血令刚插进的瞬间就开始剧烈的抖动,好似被排斥一般,凌天的易力在接触的瞬间也潮水般朝着金戈体内涌去,她也不由得惊呼出声但已经为时已晚。
待到歃血令完全将凌三爷的手和金戈隔绝,吸力在那一瞬消失,凌三爷和凌天立即撤手,双双力竭躺倒在地上,而金戈则是昏迷不醒。
凌三爷缓了好几口气,关切的看着凌天:“天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及到根本?”
“吸力眨眼就把我的易力吸空,还好撤得快,否则就亏大了。”凌天此时说起,仍然心有余悸。
“此子颇多古怪,也不知是福是祸。”凌三爷看着金戈,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凌天站起后才开口发问:“您现在打算将他怎么办?”
“送交长老院,等候处置。”
七日后,金戈在自己的小院卧室之中悠悠转醒,他慢慢坐起回忆着前事心中暗觉不妙,呆坐良久方才下床,走出卧室,在门口就看到凌天站在院子里,一头秀发在风中飘舞显得有些萧瑟。
“醒了?”
“嗯,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承受得了。”
“诶……”凌天一声叹息,缓缓转过身来,注视着金戈。
“长老院决定将你留在歃血堂内观察,不参与训练、不进行培训,你可以修炼静观后效。”
“呵呵,长老倒还是挺有人情味,没有直接把我赶走。”金戈哈哈乐着开着玩笑,但凌天却笑不出来。
“歃血令被收回,但你可以自由活动,后山风景不错适合散心。”凌天机械的诉说着,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讲这件事。
“好,既然你推荐,那我就去后山转转吧。”金戈说完,不等凌天回应就走出大门,朝着后山行去。
凌天看着金戈的背影欲言又止,一日之间从点燃圣阶醒灵火的超级天才坠落成无法凝聚易气的废人。所谓的天赋也成了笑话,并且更加的刺眼和荒诞,她实在不知道金戈将怎样面对这样的现实,就连她作为旁观者都感觉到无力与痛苦。
凌三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叹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那若是这天也变了呢?”凌天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凌三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道:“哪怕是天翻地覆,他也改变不了身拥圣阶天赋却无法修炼阴阳术的事实。除非……”
“什么?”凌天迅速追问。
“除非,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或者在演戏,他身怀如此天赋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或许背后还有未知的势力在保护他,帮助他隐藏真实身份,而这种无法修炼的表象就是掩盖他天赋的一种手段。”凌三爷断断续续的说完,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如果真如三爷爷猜测的一般,那他的真实意图就值得怀疑了。莫非,有人想拿我凌家当做跳板来做点什么吗?”凌天质疑的道。
“正值多事之秋,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自己多加小心即可,今年这歃血堂可是热闹得很,各大世家的混世魔王都到齐了,看样子他们也是意有所指啊。”凌三爷絮絮叨叨的念着,似乎是自说自话,其实是说给凌天听。
凌天点点头,郑重的回应:“三爷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的。”
“诶,虽然从小将你当做男子培养,可终究是女儿身,可惜了,可惜了,否则今后凌家家主之位,非你莫属。”凌三爷漫不经心的说着。
凌天面色一凝:“凌天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家主之位更是不曾有任何想法,请三爷爷明鉴。”
凌三爷摇头晃脑的朝外走去,满头银发显得滑稽异常,他的语气变得悠远:“你说得对,天是会变的,家族的规矩也是会变的,女子又何尝不能做家主。老了,不中用了,以后这凌家终究会是你们的……”
凌天目送凌三爷远去,忽然之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弱者只能攀附强者生存。”她在想现在的自己算哪种人,金戈又算哪种人。
论天赋,金戈是强者。论实力,金戈是弱者。论前途,两人更是天差地远。但未来的一切,果真如今日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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