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街灯,喧鸣的汽笛。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了,我从一个青涩的小伙成长为了一个老练的大叔,十年里我带领着专案组的人员大大小小的破过了许多案子,可没有一件是和亚奴有关系的。自从十年前他那次出手后,就仿佛沉寂了下来。也许这十年里并没有值得需要他来审判的人出现吧,刀疤男也了无影踪,我同样苦苦追寻着他的下落,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和我再次碰面,当他知道我还没死的消息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让他面着墙壁用余生来忏悔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就在前几天,陈队退休了,离开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让我多去看看他。我望着这个从雄风的交椅上走下来的垂暮老人,心中不免感叹不已,岁月催人老。我和陈媛**往了十年,但我迟迟不肯走向那一步,她没有怪我,她知道我一天不抓住那个杀害狗哥的凶手就绝不会安心的和她走进殿堂,不过不怪我不代表不在意。十年来,她越来越贤惠,脾气却也越来越大,我们虽还没有结婚,却过的宛如夫妻一般,她每天都会念叨我同学的子女都可以端茶送水了,而我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哎....,每到此时,她便会哀怨的看着我,而我只好摸摸鼻子装作没看见,尴尬的走开。
我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狗哥吗?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
华海市发展的很快,如今已俨然成了一线城市,这里的夜景很美,夜生活也很多。所以人们总是在午夜里流连忘返,而我们则静默的看着这座城市,守护着它。
市区的一栋居民楼下,刺耳的警笛响彻环绕,我把车停在路边,走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楼下聚集着,他们互相讨论,嬉笑,在这和平的世界里很难见到大片的警察出动,而且是停在一栋居民楼下,所以他们很兴奋,削尖了脑袋想钻进来一探究竟。
午夜的风很凉爽,在这个酷热的夏季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丝舒适,我拨开人群走进了电梯,来到了十五楼。
现场的气氛很沉闷,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一个嘈杂的声音突地响起,就在我前脚刚踏出电梯门的那一刻。
“师傅!你怎么才来啊,师娘都弄完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高,身形偏瘦的俊俏小伙笑嘻嘻的说道。
我嘴角隐秘的翘了下,胡兵是六年前来到刑警大队的,看着他刚来时阳光四溢,蓬勃热血却带着点痞气的模样像极了我和狗哥,于是我自荐的把他收入门下。能得到刑警大队唯一一个专案组组长的赏识,我看着他兴奋了一个月,直到我带着他遇上了第一个案子,他吐的毫无形象,尴尬的看着我,总觉我那一脸正气的脸上带着邪恶诡秘的坏笑。在一年的磨砺后,他才正式加入了专案组,到如今也有六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了。
我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捏,疼的胡兵憋着脸抱怨。
“你看看你,警队又不是没有健身房,来了六年了还是跟个竹竿一样,在看看你师傅我!”我挽起袖口,露出我那大腿般粗壮的手臂,“这次和一大队的搏击赛你要输了,你以后出任务都得带上小玲。”
“啊!!别介啊,师傅,小玲跟师娘一个脾气,我可没你那本事能消受的了。”胡兵苦着脸,旋即阴测测的一笑,靠近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别看小玲长的玲珑小巧,她毕业的时候可是拿过混合搏击的冠军的!”
“恩!”我很是惊讶,没想到那个喜欢穿长裙,长的古风古色的娇弱小玲,竟然还是一个高手,我顿时就来了气,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徒弟骂道,“好啊,原来你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从明天开始每天加练两小时,让老连长亲自教你!”
“别啊,师傅,那老虎下起手来可黑着呢...”胡兵闻言吓的脸色都变了。
老连长其实不是真的老连长,他的名字叫齐白虎,乍闻敢把虎骑,定然是一猛人。见后发现果真人如其名,一米九几的大个,比我还高上半个头,状的跟熊一样,和胡兵是同学一起进的警队,同样也是我的得意弟子,全省搏击冠军,一把军刀耍的无人能比,就是脑袋有点抽抽,我很纳闷他是怎么考上警校的。估计是他当过兵,退役后有照顾才考上了大学。他没事就喜欢说道他在军队里有个老连长对他多好多好,于是我们便给他取了个外号,就叫老连长。
而小玲呢,全名叫陈湘玲,是陈媛媛某某亲戚的女儿,作为她的妹妹,陈湘玲从小就在陈媛媛的阴影与压迫下生活着。不过这个小姑娘不但不讨厌陈媛媛反而还很崇拜她,她就像在走陈媛媛的人生一样,从警校优异毕业,去斯坦福进修,拿了学位后立马就跑来警队报道。如今作为陈媛媛的徒弟和助手,在专案组里工作。陈湘玲脾气和陈媛媛一样火爆,组里的胡兵和曲杨没少受她欺负,陈湘玲来的这三年里,他们俩不知道向我抱怨了多少回了,我到如今也只回复他们一句话,“如果不能忍受,那就选择征服!”胡兵听了,讪笑两声,而曲杨却是眼冒精光,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曲杨是个人才,我必须得重点说说,他读的不是警校,在国外知名大学里兼修心理系和计算机系,算是个双料人才,五年前加入警队,在技术部门工作,一年后被我发掘强制编入专案组。这小子当时还不乐意,他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喜欢血腥。可等陈湘玲来了,我是赶也赶不走了。第一次见曲杨的时候是在陈队的办公室,他带着眼镜坐在陈队面前,见到我后,打量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不过几秒钟就得意的翘起了嘴角。在我还没来及的发问之前,他就把我的名字,职位,身体特征,心里状况等诸多资料说了出来。我很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短短几秒钟就给我做了侧写,除了心理状况,其他全对的上,于是我跟陈队打了声招呼,便把他拖进了组里。不过我不是因为他的侧写而心动的,我可是上过红榜的人,警队里大半的人都认识我,稍微在意的去深入了解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要他是因为,我懒得老往技术部门跑,专案组就应该独立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必须要独立出来。
我没有搭理胡兵,径直走了进去,尸体已经被封存好了,陈媛媛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陈湘玲则在一旁填写纪要。
“有什么发现吗?”
陈媛媛听见我的声音,白了我一眼,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依然那么漂亮。
“怎么才来,真是的。组长应该身先士卒好吗?”
“哈哈---抱歉,抱歉,队里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一下。你知道的,将军走了,我们这些士兵也算熬出头咯。”
“哼...”陈媛媛拍了下我的胸口,笑道,“没个正形!”
“说说吧,你尸体都装了。”我同样笑着回应道。
“死者陆海,年龄三十六,死因流血过多而死,凶器是一把水果刀就插在他的肚子上,不过运气好抵住了肋骨,没有伤到器官,如果抢救及时是不会死的。”
“有嫌疑人吗?”
“有,嫌疑人是他老婆,叫江春华,三十岁。他们三代同堂一起住在这个屋子里,儿子叫陆云,十二岁,耳朵有问题,听不见声。老母亲叫徐翠彤,六十六岁,精神有点不正常,疑似老年痴呆的前兆。”
“难怪了,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才发现。”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八十平米的屋子,分了卧室和厕所后,便没有给客厅和厨房留下太多的空间,屋子里杂乱一片,显然是打斗过后的痕迹,顶上的吊灯也暗了两个,只剩下一个在苦苦坚持着照亮灰暗。
“那人呢?”
“江春华跑了,不知所踪。”陈媛媛向我摊了摊手,“孙子和老母亲惊吓过度,在卧室里面休息。”
“我去见见他们。”
“好。”陈媛媛带着我走到了一间卧室前,打开门。
我走进去了,卧室里的灯到很亮,东西摆放的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便是一些杂物了。
老人家躺在床上睡着了,而那个年仅十二岁的男孩则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蜷缩着,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
“小朋友,小朋友....”
他没有搭理,陈媛媛则给了我后脑勺一耳光,骂道。
“是不是蠢!他聋的。”
“哦...”我尴尬的挠挠头,就准备叫醒陆云,可手到面前又停住了,我回头问道,“你会手语吗?”
“不会!”
“那这里有人会手语吗?”
“没有....”
“那还不赶紧叫个会的来。”
“哦哦....”陈媛媛被我问的懵了,转身就准备出去找人,突地她醒悟过来,回头又是一个耳光打在我的后脑勺上,“敢指挥起姑奶奶来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吧。好像曲杨会手语,他以前做无业游民的时候,去残疾人医院工作过。”
“你怎么知道?”
“小玲说的咯,你也知道那小子跟小玲找不到话题后,就连带着自己的破事也来出来讲。”
“哦哦....我出去打电话叫他。”
我走了出来,让胡兵给曲杨打电话,叫他赶紧滚过来,我们专案组没有后勤人员。
胡兵闻言,立马掏出电话,很是派头的重复着我的话。
没到五分钟,曲杨就到了,还带着奶茶和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