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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别无选择

沈梨秋能保持如今的淡定,是因为她太清楚萧惊天的性子了。

即便萧惊天真的同俊王萧瑾轩私底下有合作,可这种所谓的合作,其实质无非是利用罢了。至于究竟是萧惊天单方面的利用,还是他们互相利用,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反正沈梨秋不担心萧惊天被人坑。

他不坑旁人就谢天谢地了。

可像沈梨秋这般能看得开的人,毕竟在少数。况且,沈梨秋之所以看得开,还是因为萧惊天坑的并不是她。旁观者总是比当局者更能接受现实。

至于当局者……

皇城之中,陛下才是真正的要疯。

甘泉宫。

曾经是陛下的寝宫,此时却是陛下的囚禁之处。

其实,俊王萧瑾轩也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将陛下囚禁于此,甚至连吃喝用度都不曾削减半分。唯一受限的,也只有自由,已经自尊。

高傲如陛下,怎能受得了这般委屈?

“萧瑾轩!”

“还不曾想明白?传国玉玺,传位诏书,以及禅位大典。”俊王萧瑾轩站在甘泉宫的大殿之上,傲然看向曾经那般高高在上的陛下,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与笃定。

不屑陛下到了此时还端着天子的架子。

笃定这不过是硬撑,且陛下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你做梦!”

陛下铁青着脸,他并不曾像外界传闻的那般,被人绑缚。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想过要亲自动手。并非不想亲手教训俊王萧瑾轩,而是在这铁桶一般的甘泉宫内,有着太多太多萧瑾轩的亲兵。

年过半百,陛下早已不像年轻时那般冲动了。

然而,冲动是没了,易怒却仍在。

能不怒吗?

俊王萧瑾轩的发难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他还自信满满的推波助澜了。本以为是大逆转的结局,可以看到俊王萧瑾轩悔之晚矣的神情。可惜,逆转倒是真的逆转了,他却成为了最终的输家。

脸色沉得几乎可以滴墨。

然在震怒之下,陛下的眼底里却还有浓浓的哀伤。

事到如今,他自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输。

只是,他仍想不通。

亦或是不敢置信。

“做梦?从我逼宫成功的那一刻起,父皇您就应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吧?还想着将计就计摆我一道?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做梦!”

“父皇,大梦初醒的感觉,如何?”

“被自己最看重的臣子背叛的感觉,又如何?”

“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都是你自找的!哼,我再说一遍,我要传国玉玺、传位诏书,还有禅位大典。只要父皇您乖乖的听话,太上皇的位置,给您留着呢!”

“别给脸不要脸!”

纵然早已知晓了答案,再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真相,陛下还是有一种几乎窒息般的痛楚和绝望。

……连惊天都背叛他了。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对了,恐怕有件事情你还不清楚吧?”亲眼看着陛下原本愤怒的面庞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俊王萧瑾轩笑得异常开怀,“萧惊天可不止跟我私下做了交易,更是让他的人给了我很多的方便。对了,你想不想知晓,宫中哪些人一早便站在了萧惊天那边?”

陛下霍然起身。

他原本是坐在上首的,高傲如他自然不愿意在俊王萧瑾轩面前落了下乘。俊王萧瑾轩自认为胜券在握,也没有计较这种小事。况且,有时候并非坐在上首就是老大。

可此时,这两天始终不曾变脸的陛下,却如遭雷击。

是了,萧惊天并不是神。

哪怕能做到在南风城放了俊王萧瑾轩一马,可想要从容的进入宫中,并且做到连暗卫都无法察觉,却真的不是单凭萧惊天一人就可以办到的。

更何况,萧惊天根本就不曾露面!

“是……谁……”

牙关打颤般的挤出两个字,满满的恐惧包裹着他。能在不知不觉间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只能是他平日里极为信任的人。

他想知道,自己做人究竟有多失败!

“龚彪。”

“许大志。”

“还有,云锦澜。”

俊王萧瑾轩每说一个名字,陛下的面色就白上一分。当然,萧惊天留在宫中的人,定然不止这三个,不过相较于这三人,那些个小鱼小虾们,就不值一提了。

龚彪乃是宫中暗卫教官兼首领,整个暗卫组织皆被他掌控于手。

许大志这个名字也许旁人听着陌生,可他还有个称呼。小许子,许公公,陛下跟前的太监总管大公公。

至于云锦澜,便是以往的惠妃,如今的云贵妃。

也是直到此时,陛下才明白,原来身边最信任的人,早已背叛。

“为什么……”

陛下信了俊王萧瑾轩的话,却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旁的人也就罢了,为何偏生是这三人?

甚至他想过是否有柳家或者竺家的余孽尚未清洗干净,亦或是臣子之中,有人想要那从龙之功。可为什么……

“哈哈哈哈,父皇,您也有今天!”

很显然,陛下此时的神情很好的取乐了俊王萧瑾轩。

一阵仰天大笑之后,俊王萧瑾轩忽的变了脸色:“一天。看在曾经的父子之情份上,我再给一天时间。若一天之后,父皇您还是选择拒绝,那就不好意思了。”

死死的盯着陛下,俊王萧瑾轩一字一顿的道:“我会大开杀戒。”

“你敢?!”

这种程度的威胁,显然不可能吓住俊王萧瑾轩。冷笑一声,萧瑾轩转身便走,他可没这个闲工夫再放话威胁,如若不信,那就等着呗。

随着俊王萧瑾轩的离开,整个甘泉宫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

当然,甘泉宫里不可能只有陛下一人,可到了此时,便是一心向着陛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寂静有时候也代表着绝望。

“萧惊天,朕真的错看你了,你怎的这般狠心!”

瘫坐在椅上,甘泉宫正殿上首的椅子虽不是龙椅,也端的是威严壮观。可惜,此时配上一脸绝望的陛下,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呵呵,报应,这真的是报应!朕……还有旁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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