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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夺权

同样没有被外界的事情影响到的,还有萧惊天。

准确的说,萧惊天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丝毫不予理会,因为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

譬如说,趁机夺权。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权利自然是兵权。萧惊天本就是武将出身,又全部继承了安陵侯沈鹏飞遗留下来的势力,加上之前西凉军如破竹之势,将卫国大军扫荡出去,更是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了这个前提,萧惊天想要夺取所有的兵权,就显得容易多了。

更别说,他还有很多隐形的帮手。

那些曾经隶属于新皇的将士们,或是因为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偷溜了,或是寻了借口告老还乡了,再不然也有直接背叛跑到西凉城求救的。而他们,跟萧惊天原有的心腹是完全不同的,因为他们有品阶,曾经是大齐正式的官员。

将那些人安排到原本的位置,有些甚至还官升一级,萧惊天在短短十数天里,就扫除了武将位置中的钉子,让关键位置上都坐上了自己的人。

待那些心怀鬼胎的朝臣们发现不对劲儿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想要就此让那些人彻底死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某些老谋深算的文官,则暗中同皇子们联络上了,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再度夺取主动权。

而这其中,最被人看好的,自然就是云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了。

曾经的四皇子,因着身受重伤,且将来很有可能会落下残疾一事,直接成为了弃子。可时至今日,四皇子当年的旧伤,却是早已痊愈了。自然,四皇子成了香饽饽。

甘泉宫中。

四皇子等人皆在此为陛下守灵,要足足七七四十九日后,陛下才会风光大葬。而萧惊天因着要处理国事,并不像旁的皇子那般,每日都待在此处。一般来说,萧惊天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前后不会超过一刻钟。

此时,萧惊天并不在。

屏退了宫人,六皇子特地凑了上来:“四哥,外头的事儿你可听说了?其实,于情于理,四哥才是我们几个之中,出身最高又最为年长的皇子,怎么说这太子之位也该落在四哥您的身上。云家那头就没人递话过来?四哥,你……”

“老六,你到底想说什么?”

四皇子很是无语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六皇子出身卑微,乃是婉嫔的养子。要说这婉嫔,容貌手段出身都不弱,对六皇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可不得不说的是,婉嫔是有亲生儿子的。尽管亲生的八皇子尚且年幼,可谁都看得出来,自打八皇子出生后,婉嫔对六皇子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不是故意苛待六皇子,而是隐隐有些捧杀的感觉。

“四哥,我的意思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虽说父皇是下旨立了瑞亲王为太子,可这自古以来,除非没有亲生儿子,哪个人会愿意将皇位传给侄儿的?四哥难道就不觉得,父皇的旨意有问题?”

“是吗?那你说,是哪里有问题了?”

“这不明摆着吗?先前的三哥不是逼迫父皇退位让贤,指不定那瑞亲王也用了相同的手段。”

六皇子说着说着,面上露出了一丝急躁的神情,尤其当他看到四皇子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心头更是烦操不已:“四哥,我们才是亲兄弟,我这个当弟弟的,还会存心害你不成?”

“这话我倒是相信。”

四皇子很肯定的点点头,凭良心说,他一点儿也不曾怀疑过六皇子会故意害他。不是信任六皇子的人品,而是因为六皇子这人……早已被婉嫔给养坏了。

“四哥,那你……”

“停。”四皇子直接制止的六皇子接下来的话,径自说道,“老六你先别说话,让我来猜猜你接下来会说什么。”

在六皇子惊愕的目光下,四皇子缓缓的说道:“先是将外头的事情透露给我,又点出了我的外祖云家,那么接下来应该是我那俩傻乎乎的弟弟吧?嗯,应该这么说‘就算你不会自己考虑,也该会七弟九弟考虑一下’。对了,或许还有一句‘远嫁到了南诏国的宁安和硕公主也是需要你来当靠山的’。”

顿了顿,四皇子苦笑着道:“老六,我猜的可对?”

六皇子此时的神情已不能用区区惊愕来形容了,他简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外加崇拜异常。

可惜,四皇子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六,虽然你我不是嫡亲的兄弟,可到底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我且问你,你可知晓为何当初三哥不曾杀了你吗?”

“什么?”

“因为你没有任何威胁。”完全不打算卖关子,四皇子边叹气边道,“莫说你当时只是一个所谓的太子,即便父皇真的将你扶上了皇位,又如何?以你的能耐,根本就没法坐稳皇位。”

“四哥,我……”即便六皇子不曾有太多的野心,可曾经当过太子一事,却或多或少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丝奢望。可惜,奢望是永远不会变成现实的。

“别做梦了,醒醒吧。”

“可这是为何?”六皇子面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他觉得,即便自己成不了天子,也不愿将皇位拱手让给堂兄。怎么说,也应该是自己的亲兄弟登上皇位的。

自然,他这般想着,面上也露了出来。

四皇子哭笑不得:“老六,作为你的哥哥,我劝你一句,离婉嫔远一些。”

“什么?我母妃……”

“她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且,要我提醒你吗?她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尽管这么做相当得残酷,可四皇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么说吧,婉嫔是希望通过你来让我动心,参与皇位的争夺之中。这样的做法必然会出触怒瑞亲王,连带我那俩弟弟都得受到牵连。至于你,估计也没有好下场,即便咱们真的将瑞亲王拉下马,最后的获利者也一定不是咱们。”

陛下的子嗣虽不少,可去掉三个年长的皇子,剩下的几位皇子真心不大靠谱。至少,他们完全没有实力跟萧惊天争夺。

“醒醒吧,别老是将婉嫔当做亲生母亲看。老老实实的待着,以瑞亲王的性子必不会同我们为难。我估计,咱们至少也能混个郡王当当。再不济,也会有自个儿的府邸,安家的银子。”

六皇子沉默了,隐隐约约的,他知晓四皇子这话不是在骗他。可本能的,他却不愿意去相信。

“这话倒是不错。”

徒然间,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位皇子险些没有一蹦三尺高,饶是最稳重的四皇子此时也面色大变,更别说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六皇子了。

“至于吗?”萧惊天双手抱肩,一脸的揶揄和嘲讽,“话说,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这甘泉宫是绝对安全的?本王便是再蠢,也不可能不在甘泉宫里布置人手。”

四皇子连连喘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大、大哥好。”

萧惊天的年岁比陛下所有的皇子都要大,唤一声哥倒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便是连萧惊天也没有想到,四皇子竟然会直接称呼他为大哥。

……似乎,也挺不错的?

“嗯,小四你也好。”

这话一出,四皇子直接就囧了。

小四什么的,这不是他家母妃的口头禅吗?等等!冷不丁的,四皇子想起了什么,面色再度变了,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大哥,请问当初您是不是同我母妃有过交易?你们……有什么私交吗?”

私交……

萧惊天无奈的扶额,真要算起来,私交确实是有的,不过却不是他跟云贵妃。想了想,萧惊天觉得没必要隐瞒此事,便道:“是有私交,云贵妃,或者应该说是云家,同沈侯爷有些交情。而我,却是被沈侯爷抚养长大的。”

“沈侯爷?安陵侯沈鹏飞?瑞王妃的父亲?”四皇子满脸的愕然。

见状,萧惊天也不隐瞒,干脆将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其实,有些事情对于年长的人来说,完全不是秘密。只不过四皇子的年岁还小,既不曾开府,又没个消息渠道,自然很多事情都不曾听闻。

“所以说,大哥你一定不会弄死我吧?”

“……应该不会。”

顶着一头的黑线,萧惊天如是说。等他看到四皇子瞬间长出了一口气后,愈发的无语了。偏生,四皇子本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思忖后又道:“大哥,我能不能恳求你一件事儿?”

“说。”

“老六他……”看了一眼至今仍瘫坐在地上受惊过度的六皇子,四皇子再度唉声叹气起来,“他人不坏的,就是脑子有点儿蠢。对了,比老五是要好多了,老五那是傻,老六仅仅是蠢。我是想恳求大哥您,不要同老六一般见识,他真的没能耐闹事的。”

萧惊天:“……”

低头瞥了一眼傻不愣登的六皇子,萧惊天觉得,四皇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自己还跟这傻小子计较的话,岂不是太跌份了?当然,若是六皇子真的具有威胁性,萧惊天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弄死他。可眼下看来,似乎是没这个必要了。

“嗯,我不跟蠢货一般见识。”

得了萧惊天变相的承诺,四皇子长出了一口气。许是因为云贵妃的缘故,其实四皇子此人很是善良。只不过,他的善良并不会用在心怀歹意的人身上。可六皇子……真的仅仅是蠢了一些而已。

“对了,本王今个儿还真是有正事寻你。”

伸出脚将瘫坐在地的六皇子踹到一边,萧惊天一把扯过四皇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其实,你确实有自知之明,因为接下来咱们又要开战了。”

“开战?”四皇子被唬了好大一跳,不曾想,萧惊天接下来的话,才叫真正的吓人。

“本王得到确切的消息,南诏国已派兵出战。估计这就是萧瑾轩那王八羔子留下的后手,虽不算聪明,却也确实有些棘手。旁的不说,咱们还有位公主殿下落在南诏国呢。”

安宁和硕公主!

四皇子徒然面色煞白,那可是他的嫡亲姐姐。跟旁的兄弟姐妹不同,云贵妃所出的一女三子,感情是极好的。一想到嫡亲姐姐如今成了南诏国手中的人质,四皇子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带着一脸恳求的看着萧惊天,四皇子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不是求人的话不好说,而是他很清楚,这事儿究竟有多棘手。

哪怕今个儿他面对的不是萧惊天,而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事儿恐怕也没辙。毕竟,跟整个国家的安危相比,区区一个公主真心不算什么。他完全没有把握,萧惊天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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