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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79警告

说着,苏子衿依旧的打算穿鞋子,只不想,那一边,司言回头看来,见苏子衿打算穿鞋子,便二话不说,径直蹲下身子,拿了鞋为她穿上。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也略显笨拙,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等子事情,可即便如此沉默的司言,也让苏子衿觉得无比暖心,脸上的笑容,亦是随即缓缓绽放开来。

等到司言为她穿好了鞋子,抬头就见苏子衿笑吟吟的模样,心下愉悦非常,他便起了身,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凤眸满是情愫。

“阿言,”苏子衿看向司言,弯唇笑道:“外袍与我。”

方才司言不穿外袍,苏子衿便知道,这厮是想让她为他披上,只是他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她便只好自己要求了。

苏子衿的话一出,司言便不禁一愣,深觉心中有暖流涌动,只是下一刻,他便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递上了自己的外袍。

苏子衿接过外袍,倒是极为从容,她缓缓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了起来,等到司言将胳膊伸进去后,苏子衿才辗转走到了他的跟前,她微微踮起脚尖,瞧着这比她高出许多的男子,轻笑着便伸手为他扣了扣子,而后她拿过他手中的绣金腰带,缓缓绕过他的腰,打算为司言系起来。

只是,她才将手绕过司言的腰后,这厮便忽然低头,还没等到苏子衿回神,他便倾身上前,挑起了她的下巴,覆唇吻了上来。

湿热的吻,一瞬间麻痹了她的心脏,鼻尖有淡淡的青竹香味传来,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踮起脚尖,苏子衿手下抱紧了司言的腰际,诱人的红唇更是略显羞涩的回应着司言的挑逗,临到末了,苏子衿还有些坏心的勾了舌尖,那柔软的触觉,惹得司言燥热不已。

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克制住自己的情愫,司言附耳低眸,无奈道:“子衿,你在引火。”

苏子衿闻言,却是莞尔一笑,只是瞧着司言隐忍的如此辛苦,心下倒是不好再闹,只红着脸,松开了搂着司言腰际的手,转而继续为他系上腰带。

与此同时,屋外的秋水和青茗却是满脸喜色,尤其是秋水,一想到不日后便将有小世子、小郡主出生,脸上的笑意更是浓烈了几分,看的刚踏上楼的孤鹜好一阵摸不着头脑。

……

……

马车徐徐前进,一连两日的赶路,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抵达了烟京城郊。

彼时,东篱镇南将军蒋雄等人,正候着城郊,一瞧见大批人马行近,他便看了一眼身侧的长子蒋剑和幼子蒋唯,二子会意,便齐齐上前,施礼道:“东篱镇南将军府,见过各位使臣。”

一言落下,站在前头的北姬辰便道:“镇南将军不必多礼。”

说着,北姬辰上前一步,虚扶一把。

南洛见此,只略显疲倦道:“虚礼便不必了,赶紧带我们去驿站歇息罢。”

蒋雄见此,倒是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想来诸位舟车劳顿太过必备,蒋某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拱了拱手,蒋雄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于是,一众人便领了车马,随着蒋雄而去。

只是,众人没有看见的是,其中有个小兵模样的人,依着蒋唯的吩咐,来到了大景朝的车驾旁跟随,而蒋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他便收回了视线。

长宁王府的马车帘子微动,只是那速度极快,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与此同时,就见那矮个子的小兵眯了眯眼睛,他双手伸进衣袖之中,不知从里头拿了什么物什出来,立即便要朝马车内扔过去。

然而,他堪堪作出要扔的姿势,一旁便有人影闪过不待那小兵反应,便觉胸口一疼,整个人被踹到前头,狠狠砸到了疆南国的马车上,震的里头南音整个头便磕到了马车边沿,疼的她眼泪差点流下来。

“不自量力!”一道墨黑的身影出现,就见青书拔剑相向,冷冷盯着躺倒在地上、露出女子脸容的‘小兵’,眼含杀意。

长宁王府的马车处闹出的动静,自是极大,以至于那一头,直接便惊动了司言和蒋唯等人。

清冷的眸底浮现一丝凉意,司言抬眼看向镇南将军蒋唯,面无表情道:“怎么回事?”

话虽是对着青书问的,但司言看蒋雄的这一眼,俨然便是含着冷戾之意,惊的蒋雄不由心口一滞,暗道这长宁王世子气势过人。

要说他也是百战之人,却是被一个年轻人唬的心神一跳,委实有些丢人!

青书还没有回答,就见车帘子微微一掀,从里头露出一张艳绝楚楚的脸容来。一时间,将军府的父子三人,皆是一震。

蒋唯和蒋剑震的是这女子姿容太妙,如此美艳却又不俗的女子,世上少见……或者说,应该是举世无双!

而蒋雄,他之所以震惊,那是因为,眼前之人,竟给他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就见苏子衿红唇微扬,轻笑道:“刺客。”

刺客二字一落下,镇南将军府的父子三人,皆是在一时间,回过了神来,尤其是蒋唯,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几乎想要为那女子辩解。

然而,下一刻,就听青书道:“世子,属下瞧着刚才这伪装成小兵的女子有些躲躲藏藏的,便得了主子的吩咐,紧盯着她,没想到这女子竟是打算朝马车里头投毒!”

方才这女子手中腰丢掷进去的,不是毒散又是什么?毕竟她如今躺倒的地方,毒散飘落,一大片草地都瞬间枯萎了去。

众人皆是看到这般情况,不禁微微一惊,下意识便齐刷刷看向了蒋雄。

而司言闻言,却是瞳眸冰冷,说出来的话也令一旁满脸不可置信的蒋唯愣了一愣。

就听司言道:“说罢,谁主使你的?”

“哼!”那女子倒是不显多么失望,只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回答。

青书见此,早就眼疾手快,径直上前,卸了那女子的下巴,同一时间,更是从她嘴里甩出一颗毒丸。

俨然,这女子是打算咬破了毒丸自尽的!

苏子衿不动声色,将一切看在眼底,尤其是蒋唯……瞧着蒋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她心下便明白了一切。

想了想,苏子衿便缓缓笑起来,眉眼弯弯道:“本世子妃初来东篱便遭受如此歹毒的袭击,若非本世子妃察觉既是,早就中了这歹人的毒计,不知这件事,将军府是不是该给本世子妃一个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的桃花眸子一片幽静,可那眸光却是落在了蒋唯的脸上,惹得蒋雄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蒋唯到底年轻气盛,一见这些人都朝着他看去,脸上慌张的情绪便愈发深了几分。看的蒋雄和蒋剑皆是眸光一沉,尤其是蒋雄,只见他拔了剑,便一脚踹在了蒋唯的身上,冷厉道:“逆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众所周知,镇南将军蒋雄虽刚正不阿,但却脾气暴躁,是个极为冲动的人。故而,如今瞧着他如此生气的模样,一旁的北姬辰和墨白等人,皆是不感惊讶。

“爹,我……我不知道!”蒋唯咬了咬牙,矢口否认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毫无疑问,眼前这女子,正是那日孟瑶央求他带着的说是要寻亲的婢女。可蒋唯虽愚钝,却不是懦夫。他爱慕了孟瑶许多年,虽不知为何这婢女要刺杀苏子衿,但私心里,他是不相信此事主谋是孟瑶的。

瞧着蒋唯一副打死不认的模样,司言眼底的冷色,越发寒了几分,看的一旁的蒋剑暗道不好。

此事无疑是与他幼弟蒋唯有关的,瞧着他方才慌张的模样便可知一二,若是司言发怒,径直审问了那婢女,婢女一定会招供,届时一顶罪帽扣下来,不仅是蒋唯,便是整个镇南将军府,也是会被连累!

蒋剑暗自思量,心急如焚,然而这时,就听马车内,苏子衿笑吟吟道:“这件事难道是与蒋副将有关么?还是说,有奸人所害呢?”

说着,苏子衿将视线落到了那婢女身上,似笑非笑的眸子仿若利剑一般,直击人心,惊的那婢女暗自咽了口唾沫,只怕苏子衿看穿了一切。

心中一急,就见那婢女眼珠子一转,便哭着要爬向蒋唯,一时间显出了瘦弱之意:“公子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在场之人皆是面面相觑,墨白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喜乐和南洛,圣洁的脸容上有笑意一闪而过。北姬辰和北姬昌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苏墨脸色不善,俨然是恼怒突然冒出的这桩事儿,至于司随,却是安静依旧,神色之间,也难得的少了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唯独司言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转瞬即逝,令人看不真切。

蒋雄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即便再如何冲动,也没有道理会要自己亲生儿子的命,心下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便拱手,请罪道:“此事涉及犬子,但本将军以为,犬子与世子妃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可能谋害世子妃,还望世子与世子妃宽恕两日,本将军一定会为你二人查明真相,还二位一个公道!”

蒋雄的意思,便是缓兵之计了,为今自是不能让司言一怒之下杀了蒋唯,只能一拖再拖,另想办法。

司言见此,冷峻的脸容却是浮现一抹淡漠,他看向苏子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便问道:“子衿,你怎么看?”

这话,便是在询问苏子衿的意思了,可司言如此的重视,委实让蒋雄等人有些惊诧,毕竟眼前的女子,充其量只是貌美,如何能够让名动四国的长宁王世子司言如此相待?

就在蒋雄等人如此思索之际,就见苏子衿微微攒出一个笑来,顿时艳绝无比,令人沉迷。

她道:“这事我倒瞧着有猫腻,许是这婢女在栽赃嫁祸罢?毕竟蒋副将若是在此事被诬,那么连带着整个将军府也罪责不小,我听人说,这镇南将军府是朝堂上少见的刚正一派,若是镇南将军府受了牵连,恐怕最得意的还是背后之人。”

说着,苏子衿缓缓看向蒋唯,继续笑道:“本世子倒是想劝一句蒋副将,有什么事情,最好全都吐露出来,否则只你一人便害的蒋府满门,便是你一死,也罪无可恕了。相反的,若是牵连了另外什么人……只要那人不是当真奸佞之辈,想来水落石出的一天,总归是要有的。”

苏子衿的话,其实很是明显,她自然知道此事与孟瑶脱不开干系,毕竟此事,唯独受益的只是楼霄一派,而楼霄显然可以排除,剩下的答案便是呼之欲出了。

只是,孟瑶的这一招,倒是有些毒辣的意思了,方才那婢女故意装作要服毒自杀,可她的故意的冷哼,却是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以此青书才能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咬碎那毒丸。

若是这婢女成功下毒,那么苏子衿不在了,对孟瑶而言,自是最好的结果。而如若下毒失败,便会演变成如今的局势,蒋唯愚钝逞英雄,自不会将孟瑶招供出来,若是司言冲动,将蒋唯杀了,今后镇南将军府与他们,便是不共戴天。

而相反的,即便司言不杀,那婢女攀咬住蒋唯,同样可以把罪名栽赃嫁祸给蒋唯,这样一来,便是如今蒋雄如何拖延,蒋唯乃至整个镇南将军府,只会栽的更厉害,甚至于被削弱兵权,再无往日辉煌可言。不仅如此,将来蒋唯的死,将同样让镇南将军府与苏子衿决裂,届时苏子衿要再想如何,也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不得不说,孟瑶此事委实有些毒辣的厉害,只小小的一步,便牵连甚大,仿若毒液一样,迅速蔓延。

不过,孟瑶不知有没有想过,她苏子衿岂是没有应对之策?

她如今分析了形势与蒋唯听,只要不是个愚蠢的,便会做出最佳的选择!而这一次,她绝对要孟瑶惹得一身腥臭!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蒋唯脸上便有挣扎之色浮现,这一幕落在那婢女的眼中,便是惊骇不已,咬了咬唇,就见那婢女冲了上来,厉声对苏子衿喊道:“苏子衿,你莫要胡乱猜忌,什么另外的人不另外的人?奴婢只是公子的人,奴婢……”

“是孟女相。”就在那婢女急于栽赃的时候,只听蒋唯颓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隐忍的情绪。

孟女相,孟瑶!一时间,蒋雄的脸色阴沉下来,便是蒋剑,也咬牙切齿。这孟瑶果然好手段,竟是如此诓骗他弟弟,若非苏子衿这般说辞,想来蒋唯是不会说出来的。

一旁喜乐原本还看的糊涂,这时候瞧着形势徒然一转,便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妈呀,好蠢!”

这一声好蠢,自然便是说那婢女的。苏子衿方才看似是在劝慰蒋唯,实则却是还有一个目的,激将那婢女!

那婢女此行,俨然是必死无疑的,她既然肯带着必死的心来栽赃蒋唯、刺杀苏子衿,便是意味着,她对孟瑶绝对忠心、绝对维护。因为太过忠心维护的原因,直接便导致了现下这一幕的发生,因为怕罪责落到孟瑶的头上,怕蒋唯说出事实,她便想也不想,就径直这般急迫的栽赃着蒋唯。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是在蒋唯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原本她若是不这般,蒋唯还会给自己一个借口包庇维护孟瑶,可她如此的表忠心,明摆着就是不想牵扯孟瑶,只一心拉下蒋唯。

如此一看,便是傻子都可以发现,此事与孟瑶干系甚大,蒋唯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随时可以丢弃!

瞧着喜乐如此开怀的模样,一旁的苏墨自然明白她的想法,看了眼马车上的苏子衿,他唇角便浮现了一抹笑来。

司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只面无表情道:“你东篱的丞相,可算是有勇有谋。”

这等子栽赃陷害的事情都做的明目张胆,这等子玩弄人心的手段都干的光明正大,如何不是有勇有谋?

听着司言的嘲讽,蒋雄脸色的暗沉越发深了几分,就见他手中长剑‘噗’的一声插入土壤之中,咬牙切齿道:“世子、世子妃且放心,本将军一定为你们讨回公道!从此,我蒋家一族与孟瑶,不共戴天!”

瞧着蒋雄如此愤怒,苏子衿只红唇微扬,眉眼舒展。

从前镇南将军府刚正不阿,不拉党派,可今后,便是专门与孟瑶、与楼霄为敌的了!

……

……

闹剧过后,那婢女被蒋雄的人带走了,而苏子衿等人,只一如既往的平静,径直入住了驿站。

驿站分四个院落,倒是有些大,早些年的时候,苏子衿便知道,东篱好奢华。

当年文宣帝确实崇尚节俭,但即便如此,好些个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不改,就好像这儿的驿站一般,若是说大景的驿站是精致,那么东篱的驿站便是精致且奢华,完全不亚于一个富贵人家精心布置的府邸。

苏子衿和司言是住在南边的院落里,整个院落极大,统共有南北两个温泉,苏子衿和司言住的屋宇有一处温泉是室内的,而司随的处所也同样有一处温泉,却是室外的。不过司随本人却显得极为随意,基本没有丝毫怨言,便是一路过来,他也安静的仿若不曾存在。

这一头,司言忙着料理人马一事,尚且未归。苏子衿稍稍沐浴了一番,便坐到了院子里的摇椅上,静默无言。

不多时,就见青茗走了进来,脸上有些愤愤的情绪,骂骂咧咧道:“气死了,气死我了!”

瞧着青茗如此,苏子衿却是莞尔一笑,淡淡道:“这事无果罢?”

虽说的疑问的口气,但苏子衿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含着肯定的意思,听得青茗一愣,随即就见她撇嘴道:“主子猜中了。”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不满道:“这孟瑶也是有一手,刚刚蒋雄带着一批人去了左相府,她不仅矢口否认,而且还说从不曾见过蒋唯,那婢女原本肯招供,但临到了孟瑶面前又死活不招自己是她主使的,于是事情便一下子僵住了,只是,蒋雄没想到,才带着那婢女回去,她就中毒身亡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服毒还是孟瑶下毒的,真真的气死人了!”

原本苏子衿抵达了这处驿站的时候,便是派了青茗出去打探消息,却是不想,消息打探回来,竟是这样气人的结果,如今孟瑶倒是无碍,平白让她得意了一场!

“孟瑶若是这般好扳倒,也不是她了。”苏子衿闻言,却是展颜一笑,那媚骨楚楚的脸容上一片从容,丝毫不显不悦。

她要对付孟瑶不假,恨之入骨不假,可苏子衿却不会操之过急,毕竟孟瑶不是陶圣心、不是北姬画,更不是随意一个闺阁女子可比拟,一个能登顶丞相的女子,如何是简单之辈?

听着苏子衿的话,青茗却是依旧气不打一处来,她倒是恨不得直接剥了孟瑶的皮,抽了孟瑶的筋!

“青茗,”想了想,苏子衿忽然提醒道:“切不可操之过急,今日那婢女的愚蠢,你可是看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神色淡淡,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悦,只是语气中的冷然,却是让青茗一愣,随即青茗拱手跪地,低头道:“青茗谨记于心!”

青茗大抵是几个人中,最为沉不住气的一个人,如今到了东篱,危险重重,苏子衿自是不想青茗由于浮躁的问题栽倒,故而,瞧着青茗一副听进心中的模样,不由便又道:“你先起来罢,我只是想同你说,烟京不比锦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今后若是出去办事情,便带上孤鹜一会儿罢,晚些时候我会同阿言说,让他将孤鹜留下来。”

孤鹜虽瞧着木讷,却是少见的沉稳,不过比起青茗的机灵劲儿,他倒是有些不如的,故而这两人若是一起办事,总归要比青茗独自一人稳妥一些。

苏子衿如是想着,青茗却是皱起了眉头,就见她苦着一张脸,不乐意道:“主子,你就是派青书给我也行啊,那傻大个真的太烦人了!”

青茗对孤鹜的反感,大抵从几日前开始,也不知孤鹜那家伙是吃错了药还是什么,忽然便对青茗格外的殷勤,而且他的殷勤却是不在她的点上,故而老是好心办坏事,徒惹她的不悦。

见青茗如此,一旁的青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便道:“主子大抵不知道,孤鹜委实有些傻愣愣的,昨儿个他还问我青茗喜欢什么,我说她喜欢有趣的物什,结果昨晚孤鹜不知从哪儿捉了一只野猫来,说是要送给青茗。”

青烟的话一出,苏子衿便不禁笑了起来。这孤鹜还真是有些倒霉的紧,抓什么不好,竟是抓了只野猫,要知道,青茗是属鼠的,生平最是讨厌猫儿,更是别提野猫了。

想了想,苏子衿便道:“既然你们如此不了解彼此,正好趁着这机会,多多接触一番。”

苏子衿说的煞有介事,可听到青茗的心里,就是苦不堪言了。一想到自己未来要和孤鹜多‘交流’,她就提前心力交瘁了。

可瞧着苏子衿的模样,又不似开玩笑,她也只好苦着脸,应了一声。

“对了主子,”就在这时,青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问道:“明夜接风宴会,主子可要筹备什么?”

明夜便是东篱设的一场接风宴了,四国皆是将会齐聚一堂,热闹与尔虞我诈,相互辉映。

敛了些许笑意,苏子衿抬眼看向暗夜中的繁星,只凝眸,缓缓道:“准备一番,是该会会那些‘故人’了。”

幽深的桃花眸,忽明忽暗,苏子衿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一瞬间令人看不出情绪。

……

……

三月底,烟京皇宫灯火通明。

宝马雕车,一路芳香。

彼时,有马车徐徐前行,在这黑夜中,依旧突兀。

直到抵达酒楼前,那马车才停了下来,车帘子被掀开,露出里头矜贵的女子,只见她生的清丽异常,一袭烟青色的长裙,娉婷袅袅,惹人侧目。

“左相大人。”守门的小厮上前一步,恭敬道:“王爷已然在里头候着您了,吩咐你快些进去。”

东篱左相孟瑶,人称东篱第一奇女子,几乎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她是效忠于摄政王楼霄的,故而派别一说,倒也是清清楚楚。

孟瑶闻言,只温和一笑,随即她微微颔首,便领着两个婢女进了酒楼。一时间,喧闹的酒楼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瞧着这美丽的女子,愣愣不支一言。

“左相大人!”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气氛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陆陆续续的便有人惊叹起来。

看了眼那惊呼且一副打算行礼下跪的人们,孟瑶却是显得极为淡然,微微一笑,就听她道:“各位不必如此,本相不过是来这雅间小坐罢了,要仔细论究起来,也只是这酒楼的客人,与各位平等。”

说着,孟瑶只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便跟随着小厮,缓缓走向了二楼雅间。

瞧着这般亲和的孟瑶,众人皆是痴痴迷迷,赞叹不已,要说东篱百姓呼声最高的,百官之中,当属孟瑶莫属,她为人极为亲和,没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凌驾之感,也从来只做实事,再加上她本人容貌生的极好,这样的女相,谁人不喜欢?

随着一众赞叹之声的飞扬,孟瑶很快便来到了雅间的某处。

东篱崇尚奢靡风雅,大有魏晋之风的洒脱,故而,但凡是出名点的酒楼茶馆,皆是有专门的议事雅间。这等子雅间外头,有重兵把守,想要窥探几乎不太可能,而地下的那群百姓,更不会悄然跑来监视,毕竟在东篱,但凡此般偷窥行为,都是要受人诟病的。

于是,不多时,孟瑶便在身边婢女的开门下,缓缓走进了雅间之内。

明亮的屋内,有酒香扑面而来,身后婢女识趣的掩门,跟随孟瑶走向珠帘之内。

拨过叮叮作响的珠帘,孟瑶看向低眸饮酒的楼霄,淡淡一笑:“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兴致。”

“左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众人追捧。”楼霄闻言,只勾唇一笑,邪魅道:“不知方才底下那群无知之人,可是满足了左相的虚荣之心?”

说这话的时候,楼霄抬眼看向孟瑶,那双褐色的瞳眸底下,丝毫看不出情绪。

原本孟瑶是可以从暗门进来的,只要从暗门进来,便不会遇到那些个吃酒的百姓,也同样的,不会被人所瞧见。可孟瑶却是直接从正门进来,俨然便是故意要留一个‘平易近人’的印象,诓骗那些个无知的文人骚客!

楼霄的话音一落,却是见孟瑶兀自坐了下来,那清丽的脸容上,没有半分被嘲讽了的怒意,更是看不见一丝的不悦,只温婉的笑了笑,回道:“本相以为,各取所需罢了。”

孟瑶的话,可谓是开门见山,只她笑容淡淡,却是不见那股子虚荣的嘴脸,唯有清风明月般的平静,叫人侧目。

楼霄听着,倒是不作回复,敛了心头的那抹情绪,他才勾唇笑道:“听说大景使臣抵达城郊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不知左相可是知悉?”

“王爷是说苏子衿么?”孟瑶也不回避,只清雅笑道:“想不到王爷这两日繁忙异常,还能顾忌使臣那头的事情,委实的用心了。”

楼霄去了大景许久,如今堪堪回来几日,自是格外忙碌,再加上朝堂之事、四国大会之事接踵而来,他已然有两个昼夜不曾歇息,也算是出奇的忙碌了。

“本王有心没有心,左相不必知道。”楼霄冷笑一声,脸上的温和也转瞬消失了去:“只是,左相可要谨记,苏子衿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浓浓的警告意味扑面而来,孟瑶心下一顿,便缓缓伸手,拿起了杯盏,不以为意道:“王爷说什么,本相可是不知道。”

装傻充愣?楼霄眯了眯眼睛,忽然长臂一伸,便径直捏住了孟瑶的脖子。大掌之下,她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鸡仔一般,无法逃离。

“小姐!”一旁有婢女见此,不禁惊呼一声,与此同时,另一个婢女亦是试图拔剑,阻止楼霄的暴虐行为。

只是,那婢女堪堪一碰腰际的剑柄,就见楼一手中利刃出鞘,直接便落在了那婢女的脖颈之上。

有杀意顿时涌现,两个婢女皆是心下一惊,纷纷看向孟瑶。

反观孟瑶,却是极为平静,她就好像没有察觉捏着自己脖子的大掌一样,脸上的笑容依旧清雅出尘,半分不减。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褐色眸底的杀意忽然浮现,楼霄掌下微微用力,下一刻,就见孟瑶因为呼吸不顺畅的缘故,脸色红了起来。

“王爷当然可以杀了本相。”孟瑶的语气依旧十足的平静,便是眼底,也是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只是,本相若是死了,王爷今后在朝堂的势力,可就少了一大截。如今楼宁玉拉了钟离入营,不知若是没有本相,王爷独自一人,可还招架的住?”

东篱左右丞相,势均力敌,可比起孟瑶这个得民心的左相,钟离这个右相俨然掌控的权利要多得许多,否则钟离也不可能独树一帜,与楼霄分庭对抗。如若孟瑶死了,她手中的权利将会落到钟离这个左相的手中,与此同时,民心这一块,楼霄也会失去大部分的支持……

孟瑶的意思,楼霄自是明白,手下的动作一松,就瞧着他将孟瑶仍在椅子上,眼底满是警告之色:“孟瑶,你最好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本相自是知道。”孟瑶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抿唇笑道:“只是王爷也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着,孟瑶不慌不忙的继续倒着那杯方才尚未倒完的酒,执杯一笑,云淡风轻道:“听说苏子衿和司言极为恩爱,今儿个出了事情,司言还只询问苏子衿的意见,当真是绢蝶情深的很呢!”

话一落地,孟瑶便兀自抿了口浊酒,温婉的笑容依旧惹眼异常。

楼霄心下一滞,却是低眉看向孟瑶,语气漠然道:“你以为你知道的会比本王多?”

恩爱?她以为的恩爱,不过是他眼中的刺罢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他心中的姑娘会当真爱上其他人!

孟瑶闻言,心下倒是深觉可笑,脸上的神色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玩味来:“王爷还真是痴情,为了一个女子,便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可分明三年前,王爷不是这样的。”

“孟瑶,不要以为你自己什么都知道!”楼霄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倒是有些冷厉:“本王愿意为了她不顾一切,换做是其他女子,本王可是丝毫瞧不上的!”

这其他女子,无疑便是指孟瑶了,而这一次,楼霄的话落地,就见孟瑶眼底的笑意一闪,阴霾之色迅速的掠过,令人难以察觉。

敛了心头的那抹森冷,孟瑶却是攒出一个笑来,清丽无双的脸容上,依旧碧波荡漾:“本相倒是希望王爷抱得美人归,只是她那刚烈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让王爷如愿呢?”

说着,孟瑶还偏头看了眼楼霄,见楼霄眯起眼睛,她心下有快意一闪而过。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能够操心的!”楼霄不怒反笑,淡淡道:“本王今日约你过来,只是要警告你,莫要再动不该动的心思,否则本王的手段,你应是知道的!”

睨了眼孟瑶,楼霄勾唇道:“本王可以塑一个完美的女相,便同样可以塑另外一个!”

楼霄的话,听得孟瑶心中有情绪浮起,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就见她温婉道:“王爷放心,本相不会轻举妄动。”

不会轻举妄动,只会抓住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

见孟瑶如此,楼霄心下倒是丝毫没有松懈。要不是他现在还需要孟瑶,一定不会留着她!

沉下眸子,楼霄才道:“最好记住你的话,苏子衿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听得孟瑶身后的婢女气愤不已,可相较于她们的愤怒,孟瑶却是显得平静许多,就见她微微一个颔首,优雅笑道:“既然王爷无事了,本相便先行回去了,明儿个晚上夜宴,有许多事请要准备,王爷可要保重身体。”

话如是说着,孟瑶也不去看楼霄,便缓缓起身,打算离开。而此时,楼霄显然也没有要留她的心思,只默不作声,便任由孟瑶离去了。

很快的,孟瑶便走出了酒楼,她看了眼繁华的街道,便淡淡道:“将面纱取来,本相稍稍逛一会儿再回去。”

“是,小姐。”一旁的婢女闻言,低头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取来面纱。

不多时,孟瑶便戴上了面纱,朝着人潮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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