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申儿说,柳衡为了保护木远夕的名誉,硬将孔言聿和风谷两个大男人给赶出了房间,严禁他们入内,还令柳娟在此把守,说是“进一个砍一个”,于是便有了如今这幅光景——
两个男子杵在房间门口,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巴巴地往房间里面张望,恨不得自己是长颈鹿,能把脖子伸到木远夕面前。但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两人便都跃跃欲进,每当他们要进来的时候,柳娟就面无表情把手中的剑一抖,寒光一闪,吓破人胆。
木远夕觉得好笑极了,于是朝外面喊道:“二少,风谷,你们俩在我房间门口一连好几天,是要当门神的节奏吗?”
风谷呜怏怏地哭喊:“呜呜呜我才不要当门神,我要当夕夕的守护神,我要陪在夕夕身边,我要天天都能见到夕夕呜呜呜……”
紧接着传来孔言聿的声音:“夕儿,你只管安心养病,不必理会我等……”
风谷不干了:“是不必理会你!别把我也给扯上,夕夕才不会不理我呢!我可是夕夕的未来夫婿!哼~”
木远夕听后,差点要大骂出声,却没想到风谷的话也被刚好进来送餐的柳衡听到,脸色忽然一滞,转过头冰冷冷地望向风谷,声音如同地狱炎魔:“你说什么?”
风谷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吞了吞口水,结舌了:“没……没……什么……”
“远夕姑娘年纪还小,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请风公子以后说话注意点。”柳衡默默瞪了风谷一眼,便走进房间来,把餐食放下就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柳衡送来的又是粥。这几天,天天喝粥,都快把她喝吐了,见林申儿盛了一碗端到面前,木远夕忽然有些倒胃口,绝望道:“申儿,我可以不喝粥吗?我感觉我嘴里都快淡出金鱼来了……”
林申儿为难地看着她,说:“可是,大夫交代调养其间只能吃清淡的东西,远夕姐姐,你就忍一忍吧……”
木远夕不死心,握着林申儿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都过去这么些天了,什么病也都该好了,申儿,我的好妹妹,姐姐我想吃肉,想吃香喷喷的肉,像麦当劳,肯德基……啊……哪怕是麦肯基也好啊……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林申儿似乎有些松动了,犹犹豫豫着说:“远夕姐姐要吃什么鸡,申儿,申儿这便去买……”
“不行,”正在她喜出望外之时,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柳娟突然大喝一声,把她俩吓了一跳。但见柳娟一脸严肃地说道:“黑煞毒毒性剧烈,易得残留,若要清理余毒,必须清简饮食,万万不能大鱼大肉。大夫再三交代,家父也叫我好生监督,远夕姑娘,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请克制!”
不知为何,面对柳娟的一番言辞,木远夕竟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低头忏悔:“我错了……”
然后开始乖乖地喝粥……
门外那两人却按捺不住了。
孔言聿说:“夕儿别难过,等夕儿身体一好,夕儿想吃什么,我便带夕儿去吃什么。”
风谷也说:“夕夕,我也答应你,等你病一好,我就再和你去酒楼大吃大喝!我有银票,大把大把的银票!夕夕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孔言聿:“就你那银票,还不都是我的!”
风谷:“是吗?那银票上面有写你的名字吗?”
“上面没有我的名字,但是有钱庄的印鉴。你知道这些银票出自哪个钱庄吗?”
“你吃猪肉的时候,难道还会管这只猪是谁生的吗!”
“君子坦荡荡,不与小人计较!”
“孔言聿,你说谁是小人呢!”
“谁是小人谁知道。”
……
两个大男人在外头吵得不可开交,木远夕权当听戏一般,听得滋滋有味。就连林申儿也在窃窃地笑。
想来孔言聿在此处待了也有些时日了,木远夕无法当面问他,于是只能偷偷问林申儿:“二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林申儿好像早料到她会这么问,想也没想就回答:“二少没说,只说倘若远夕姐姐问起,就让姐姐你不必担心,他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打算回去了吗?难道……难道那孔家大少真的成功继承了整个家业,最后将二少逐出了孔府?
……木远夕不敢再往下想,一脸担忧地问:“申儿,你老实告诉我,我们以后……是不是要浪迹天涯了?”
林申儿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大概明白木远夕所言之意,说:“怎么会?二少对远夕姐姐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次远夕姐姐突然被老爷夫人赶走,二少着实气坏了,生平第一次发火,还对老爷夫人说,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就绝不允许远夕姐姐你离开孔府。”
木远夕道,“这么说,二少并没有被逐出孔府啊。这我就放心了。”
林申儿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木远夕的意思,于是说:“远夕姐姐放心吧!老爷夫人别提有多偏爱二少了,又怎么允许有人将他逐出孔府呢!孔族的五位长老原本前几天就该抵达的,但不知为何在入镇之前突然折返而回,我猜是老爷夫人做了些手脚吧。所以孔府上下如今仍旧是孔老爷当家,只要有孔老爷在,二少必定高枕无忧!”
木远夕彻底放下心来:“如此甚好……”
当了整整十天的病号子之后,木远夕终于得到柳衡恩准,可以下床了。
木远夕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激动得内牛满面。彼时已是春末夏初,阳光正好,风儿正暖,花儿正艳,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老娘我再也不要做病号子了,老娘我要天天活蹦乱跳!老娘我要泡尽天下所有美男,要吃尽天下所有美食……
想着想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孔言聿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对她会心一笑,道:“夕儿一定是饿慌了吧?我早已派人到县城最好的迎福酒楼定好了厢房,我们这便前去。”
“夕夕,外面风大,你大病初愈,可别又着了凉。”风谷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件斗篷披风过来,要为她披上。
却突然被柳衡横空挡住,一手用力一抬,风谷手中的披风便腾飞而起,转眼落入柳娟手中。
柳娟拿着披风走过来,这才为木远夕披上。
“男女授受不亲,还望风先生自重。”柳衡与柳娟果然是亲父女,身为女儿的柳娟已经冷酷得让人不由心生怯意了,身为父亲的柳衡更胜一筹,板起脸来更是冰冷得让人望而生畏。
风谷只好恨恨地瞪了柳衡一眼,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哼”的一声便没下文了。
木远夕顿时乐了,风谷啊风谷,叫你老对我不知分寸!如今终于有人可以制得了你了!哇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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